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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輾轉被賣

  第65章 輾轉被賣

    這一路上,嚴羅並不多言語,整個駕駛室裏,除了老刁偶爾的陰陽怪氣,就隻剩“我”的怪聲。


    沒錯,睡在後排的“我”時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聽著滲人,我前後一思考,想起現在這副身子裏住的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倉鼠,揣測這馴化後的倉鼠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麽聰慧。


    “吱吱、吱吱。”這車開了快半個小時了,突然,前麵衝出來一小孩,嚴羅下意識急刹車,車上所有人通通往前一撲。


    嚴羅係著安全帶,沒什麽大礙,老刁則不一樣了,他的頭狠狠砸在了玻璃上,那“砰”的一聲猶如驚雷。


    “你他娘的故意的是吧!”老刁說著,給了嚴羅後腦勺一巴掌。


    “誒,刁哥對不住、對不住。”


    而“我”又因為慣性摔在了地上,許是受了驚嚇,“我”開始不停地尖叫掙紮,吵得耳朵嗡嗡嗡的。


    “這死丫頭怎麽回事,以前也沒見過這麽能鬧騰的。”


    “我”在反抗中,猛地撲向了副駕駛室,用自己的頭當武器,朝著老刁的頭不要命地撞過去。


    老刁連著兩次頭部受擊,怒火中燒,竟然不顧車還在行駛,反手抓過“我”的衣領,大手一揮,痛打“我”兩巴掌,他還不解氣,打算再來幾拳。


    嚴羅一個急刹車,老刁身子一偏,左手反而被“我”叼住了,


    “鬆手!快他娘的鬆手!”老刁痛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於是嚴羅趕緊解開安全帶,急忙下車打開後門,從背後抱住“我”,不停地輕拍我的背,過了許久,“我”才將老刁的手放出來,這時他的手已經有兩排深深的牙印了,還滲著血。


    “嗚——呼——”“我”不停喘著粗氣,一雙紅眼瞪著老刁。


    老刁一見“我”被製服了,又開始動歪心思,想來收拾我一頓,嚴羅出手攔住了他,“刁哥,她的臉都有點腫了,不是說給人做新娘子麽,買家看到了,會不會要扣錢啊?”


    做人哪會和錢過不去,何況這身子裏住的不過是一隻倉鼠而已,老刁要是這都要計較,倒讓人看不起了。


    老刁猶豫了一會兒,冷哼一聲,幹脆自己坐到了駕駛室,讓嚴羅嚴加看管還在齜牙咧嘴的“我”。


    而真正的我窩在嚴羅懷裏看完了整個過程,雖然我如今感受不到疼,但看著老刁那囂張氣焰就氣憤不已,好在我的身體爭氣,也沒讓老刁討到好處,果然我陰晴就算沒了靈魂,也不是那麽好讓人欺負的!


    車子又開了許久,路邊的風景一路變換,從開闊的馬路再到擁擠的高速,直到天快黑時,才慢慢進入了某條羊腸小道。


    這路坑坑窪窪,晃得我頭暈,險些嘔在了嚴羅身上,這時車停了,我往外一看,這應當是某座大山的山腳下。


    我隔著車窗,借著勉強的天光,看到七八個手拿鐵鍬、釘耙的男人站在外麵,有五六十歲的,也有二三十歲的,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謹小慎微、不容侵犯的樣子。


    老刁先行下車,對麵派出來一個跛腳的老年男人來和他對話,操著濃重的口音,“這就是俺們買的兒媳婦?”那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打量“我”的臉,“咋地臉腫了!”


    老刁不甚在意,“急刹車的時候撞到了,臉養兩天就好了,不妨礙當你的兒媳婦。”


    那人將信將疑,回頭招來另一個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滿臉的麻子,嘴角還流著口水,“大柱,你瞅瞅這個兒媳婦怎麽樣?”


    被稱作大柱的男人嗬嗬傻笑,“媳婦、俺媳婦,這是俺媳婦。”


    被這樣的人看著,我心裏一陣惡寒,嘔吐的感覺比方才更甚。


    老刁適時攔在了兩撥人中間,“問也問了,看也看了,要想討媳婦,該拿錢了。”


    可那為首的男人不買賬,“讓她下來走兩圈,別又是個有病不能生的。”


    “多事,我還能騙你?”老刁不悅,但依舊喊嚴羅照做,“小胡子,把人帶下來。”


    “欸,刁哥。”


    嚴羅攙著“我”的雙臂,將“我”扶下了車,“我”剛才本受嚴羅的安撫,情緒穩定了許多,可現在見到這麽多陌生人,又開始壓緊牙關,喉嚨裏發出怪聲了。


    那男人一眼看出來我的不對勁,“這不會是個傻子吧?傻子是賠錢貨,我不要!”


    我氣急,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老刁亦是動了怒,“說的什麽狗屁話,我大老遠的送個傻子過來給你幹什麽!”


    “那你讓她說句話聽聽。”


    “我”當然不會說話,隻能用仇視的眼光看著所有人。


    “就知道有問題,這人我不要了。”


    為首男人要走,可他的兒子、麻子男人卻跑過來,打算一把抱住我,被嚴羅巧妙隔開了,眼看到手的媳婦要飛了,那麻子男人往泥巴地裏一坐,放聲大哭,嘴巴上念著,“要媳婦,要漂亮媳婦。”好一通吵鬧。


    老刁自知勝券在握,笑眯眯地說:“這種長相的女人,你們這山裏沒見過吧,別看她現在這樣,隻是怕她跑了,喂了點藥,等你們今晚結了婚,再關她一段時間,要是再有個孩子,自然老實了。”


    老刁這一番話再加上自家兒子的吵鬧,為首的男人想了又想,還是從貼身的褲子裏掏出來一遝錢,沾著口水,一張一張數數,我一看那厚度,就知道下血本了。


    “錢在這裏了,你看看。”對方頗為舍不得,老刁連拽兩次,才把錢拿到手。


    落袋為安了,老刁便高興了,吆喝著嚴羅把“我”送到對方手上,可“我”死死拽著嚴羅的袖子不鬆手,任誰拉我都不動。


    那為首的男人一看“我”的樣子,就打算把錢收回去,“不買了不買了,連家門都不願意進,買個屁!”


    說著,就要收回剛才的一遝票子。


    老刁怎麽會讓他得逞,兩人推拉起來,周圍的同村人連鋤頭鐵鍬都高舉過頭頂,危險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嚴羅站了出來,“刁哥,要不我送她上山吧,等他們結完婚了,我再走。”


    老刁巴不得嚴羅自己站出來,現在對方人多勢眾,指不定還出什麽幺蛾子,他揮揮手,算作答應了,“那你跟著去,我在山下等你。”


    “欸,那我們就先走了。”


    嚴羅順勢將我背在了背上,在前後夾擊中一腳一個泥坑往上走,我們還沒走到半山腰,就聽見山下傳來的發動機轟鳴。


    這聲音誰都聽見了,但十來人的隊伍誰都沒說話,各懷著鬼心思,我知道,老刁這是故意的,嚴羅回不回得來不重要,回不來更好,他打的正是一箭雙雕的算盤。


    黑夜漫漫,月上枝頭,前路迷茫,天知道我的“大喜日子”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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