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嫁給嚴羅
第67章 嫁給嚴羅
“陰晴,想好了麽?”
嚴羅蹲下來,用右手將我撿了回去,他的左手依舊被我的真身死死握著。
老實說,嚴羅這個要求荒誕無比,但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拒絕,或者說,我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代替。
嚴羅心裏有數,繼續解釋:“我之後會和那傻子換臉,等喝完了喜酒,所有人都會放鬆戒備,那個時候一定是我和你真身獨處的時間,也是我們逃跑的最好機會。”
“你真身現在這麽信任我,如果我不親自上,指不定還會鬧出來什麽事,萬一到時候馬瘸子嚴加看管起來,對方人多勢眾,我們倆都跑不掉。”說到這裏時,“我”又貼近了嚴羅幾分,像是在證明他所言非虛。
“還是說,你有其他顧忌?比如,你結婚了?”
嚴羅的話戳中我的痛腳,我其實並不是個愛給自己惹麻煩的人,但不知為何,總是在不經意間惹上諸多事,但之前那些好歹是無意中發生的,可現在要我主動去招惹這些事,我遲疑了。
要知道,我的那位老公可是閻王,我連他的脾性都沒摸清楚三分,萬一以後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何況嚴羅自己也結婚了,我和他雖是逢場作戲,但是免不了人家心裏介懷,萬一毀了他的夫妻感情,那我真是罪過罪過。
但嚴羅最後一句話打消了我的顧忌,“陰晴,你若是擔心你老公和我老婆不高興,那大可不必,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你怎麽知道?”
嚴羅百般無奈,“你可別忘了,我們就算是被暫時停職了,那也是特異部的編內人員,來這裏是為了管分內之事,於公於私都是以完成任務優先,出了任何問題,上頭自有人頂著。”
是了,萬一真有問題,有姑姑出麵,一定能擺平。
“好,”我終於下定決定,“但是那傻子人不在這,你怎麽換臉?”
說曹操,曹操就到。
那傻子竟然偷了鑰匙來,順利鑽進這間晦暗的屋子裏。
傻子嘴巴裏喊著“媳婦親親”,一把撲上來,嚴羅想攔住,但是“我”出手比嚴羅更快,對著他的麻子臉就是幾個大巴掌,劈裏啪啦打完之後,像個受傷的倉鼠一樣,又躲到嚴羅身後去了,看著委屈極了。
我在一旁偷著樂,嚴羅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他不忘調笑,“你真不愧是陰氏後人,就算隻一副軀殼,戰鬥力依舊不容小看。”
我高高興興收下他的稱讚,“好說好說。”
可那傻子被打了之後,哇地一聲就要哭起來,嚴羅一不做二不休,操起之前馬瘸子打他的那根粗木棍,對著傻子的後頸一記重擊,傻子的那一聲“媽”隻來得及說完前半個音節,就暈了。
前麵院子裏傳來吆喝聲,聽著像是要開席了,嚴羅不再耽擱時間,先將他和傻子的臉互換,又彼此的衣服對調。
我從前不知道自己有密集恐懼症,嚴羅換完了臉,剛要將我撈回他懷裏,我渾身的毛發都立了起來,閉著眼睛不敢看他,伸手拒絕。
“嚴羅,真的太難看了。”
嚴羅先是沉默,而後說,“也不看看我是因為誰才變得這麽醜。”
這回輪到我理虧。
可我終究還是沒回嚴羅懷裏,核心原因不是我嫌棄他現在的臉,而是這衣服屬實臭氣熏天,我一刻都忍不得。
思來想去,嚴羅隻好將我放在了“我”身上,他對著占據我身體的倉鼠說:“等會兒你安安靜靜待在我旁邊,聽我的就好,不用擔心別的,我會讓你回到原來的身體裏的。”
“我”點點頭,乖得不得了。
門外傳來聲響,是馬瘸子在找兒子,他嘴上不停責怪自己老婆,“兒子嘞,讓你看好他,娶媳婦的大事,鄉裏鄉親都在等著!”
另一個女聲回他,“我淘米燒柴做飯樣樣都晚,晚,吖做,哪裏曉得他跑哪裏去了!”
“去找!找不到我揍你!對了,裏頭那間屋子看了沒?快去看看。”
兩人走進來時,正看到自己的兒子抱著兒媳婦撒嬌,吵鬧著要親親,而“嚴羅”睡死在一旁,身邊有一根粗木棍。
這場麵稍加思考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馬瘸子笑嘻嘻的,“兒子,等下喝了酒,你就有媳婦了,想抱多久就報多久。”
而“兒子”也如他所願,嘴巴不停流著口水,嘟嘟囔囔說:“媳婦抱,媳婦親。”
我一哆嗦,嚴羅這演技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都綽綽有餘了。
四人一鼠走出門,走之前,馬瘸子留了個心眼,又將門重新落鎖。
到了大堂,早已熱鬧得要將屋頂掀了。
婚禮本應該是大事、樂事,但我在這隻看了匆忙二字。
新人沒有額外的打扮,隻是在衣服上各別一朵大紅花,外加新娘子頭上頂一張紅蓋頭。
我窩在自己的腰窩處,看著四麵八方的人,各個都笑開顏。
馬瘸子和老婆坐了上座,有另一個自稱村長的男人當起司儀,先是一番萬金油的喜慶話,而後又說些不著邊際的有色笑話,最後讓新人三鞠躬。
“我”和嚴羅手上各被塞了一杯酒,被旁邊的人扯著並排而站。
“一鞠躬,感謝親朋好友來相聚,家常便飯別客氣。”
“二鞠躬,感謝父母高堂養育情,生生世世記心裏。”
“三鞠躬,夫妻恩恩愛愛把家還,早生貴子幸福長!”
想起我初次結婚的時候,連唯一親近的奶奶都沒有出席,唯有萬千飽含殺心的惡鬼來鬧。
而這一次,則是我被賣到山野鄉村,為了逃出生天而有的被迫之舉。
兩次“結婚”都如此出人意料,此生難忘。
三句賀詞完畢,“我”和嚴羅相視而立,旁邊的人都在不停的起哄喝交杯酒、親一個。
我心有不適,做戲做到這個程度,當是差不多了,又不敢出聲阻攔,隻好發出輕微的吱吱聲,希望嚴羅明白我意思。
“啪嚓!”嚴羅的酒杯應聲碎裂,大喜的日子酒杯碎了不是好預兆,村長開始找補,說“碎碎平安”、“長命百碎”,又忙著進入下一個敬酒的環節,好化解這份尷尬。
於是“我”和嚴羅被推搡著輪番繞桌敬酒,這桌上的人各個都好喝,酒是一杯接一杯,但嚴羅聰明,裝瘋賣傻,將酒全潑在了自己身上。
有了剛才那一出,馬瘸子不願意再生事,爽快的替自己兒子回敬賓客。
此時,早已不知道是何時了,隻看到一圈一圈喝下來,四周的人臉上越來越紅,滿身的酒氣,臭味不比嚴羅穿得那件衣服好聞。
我見時機差不多,正想暗示嚴羅進行下一步,可碰巧有人將桌子掀翻了,一聲巨響,我回頭一看,便發現假的嚴羅正趴在地上嗷嗷大哭,嘴裏喊著“媳婦不見了,媳婦不見了。”他一邊吼著,一邊用手揉搓自己的被摔疼的臉。
兩個兒子?!
眾人喝多了,但還沒喝傻,一看到那假嚴羅露出來的半張麻子臉,恍然大悟,神色一變,紛紛將手上的酒杯往地上一砸。
壞了!被發現了!“我”和嚴羅恰好就在角落裏,看著四麵八方的走路虛浮的人朝我們逼近,我們不得不往後倒退。
“怎麽辦?!”我顧不上被發現了,大喊出聲。
可我話音剛落,嚴羅竟然掙脫了“我”的手,拔腿朝著門口衝去!
我不敢相信,嚴羅,拋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