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日程 三界議事歡樂多
轉眼深冬,大雪紛飛,映照的大地斑白。
街邊孩童幾聲燃放的炮竹聲,拉開了年的序幕。
早上,迎著鵝毛般的大雪,陸珈穿著青紫色的棉袍披風,從西漠歸來,一路上跟身邊的大臣說說笑笑,就要進入城門的時候,發現東界王站在東界的城牆上看她,也沒有抬頭,陸珈帶著人繼續走。
她知道東界王的那口氣還沒有出,但是介於北楚威懾,從深秋至寒冬現在,東界王像個冬眠的松鼠一樣,一直閉門不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外交事務,從東界挪到了她這裡。
好在事情不是很多,大梁的事物寥寥幾筆,北楚更是平靜,西秦這邊更是平靜。
東界王懼怕外邦縮起來,南界王從年初到現在一直不露面,她也想過氣拜訪,但是話沒說出口,就被南界那邊反駁回來,時間久了,她也放下了,畢竟,西漠那邊的建設正在如火如荼,他們兩界現在不出來,也有助於她的建設,現在她其實也怕他們鬧事。
回到宮裡的時候,臨近中午時分,雪下得正大,陸珈領著人快步走到屋檐下,伸手解掉身上披風,搓著手往裡走「今年的雪真是太大了」
「是啊是啊」老劉正在外面跟著進來,把手中的披風遞給一旁的小太監,隨著陸珈進入暖烘烘的大殿,端著茶在躬身跟著,笑著開口。
「大王今天去西漠,那邊的雪大嗎?」
「嗯」陸珈接過茶點頭,笑著讚賞「如同劉正沏的茶一樣好」
「謝大王讚賞」老劉正躬身笑的好不開心。
「……」抿唇淡笑,陸珈把茶碗遞給老劉正,坐在主位上翻著摺子,北楚的摺子映入眼帘,兩個,一個是紅色的字,一個是紫色的字。
有些不解,陸珈翻出北楚的摺子,打開了上面寫字紫色黑字的摺子,上面的內容讓陸珈有些感慨。
蕭太后死了。
在半個多月前,也就是說,在確定了她的死訊以後,蕭太后死了,想想多麼的可悲可嘆,原來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放不下她。
無聲的翻白眼,陸珈隨手把摺子丟在一旁。
也是死有餘辜。
她沒打算報仇,但是也絕不會同情這樣的女人,這樣狠毒的女人也是少見,為了自己的利益,置任何人於不顧,心也是夠毒,心態也是夠毀三觀。
所以,她從不曾同情過她,從開始到現在,因為這一條路上,她想到的至始至終都是她自己。
她覺得是別人的死心拆了她的姻緣,但是陸家夫人並沒錯,反而在她的淫威下痛苦了一生。
更別說,她間接害死了陸家二小姐,還要害死陸家小少爺,而且也害死了當今皇后。
哎,想想也是可憐,偌大的一個陸家,現在只剩下了陸昱這一條根脈。
說起陸昱。
握著摺子,她再次深深的嘆了口氣。
陸昱,她走的那一年,陸昱13歲,現在五年過去了,這麼算的話,陸昱應該18歲了,18歲了,應該準備成家了吧。
這些年,她一直在跟各方鬥爭,甚少想起陸昱,其實她心裡也是相信楚君跟秦俊卿的,她相信陸昱會過得很好。
只是不知道,陸昱若婚配,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也是一大遺憾,她不能去看看。
遺憾的嘆著氣,陸家的臉上染上一抹笑意。
若是,她能去看看就好了,看看陸昱長多大了,多高了,應該不低吧,因為陸家的人她也算見過,陸乘豐也很高,她也不算低,陸昱,一定也不會很低。
那麼,陸昱若有了孩子,一定也不會低。
若有一日,她若平定了天下,有了安穩日子,一定去享受這份天倫之樂。
臉上的笑意加深,陸家拿起了北楚的另一份摺子,笑著展開。
到時候,一定要親自去感謝秦俊卿,說起來,秦俊卿把陸昱照顧的這麼好,那上一次的救命之恩,也是應該的呀。
呵呵呵。
手上的紅色摺子展開,陸珈帶著笑容看著上面的紅色字跡。
北楚國君於建東十七年,潤十一月十八,黃道吉日,北楚大帝與芸妃蕭氏盛舉大婚,請蒞臨。
握著摺子笑著,陸珈有些發愁。
這確實是個難事,第一,她是肯定不能去的,第二,她不能去,這觀禮讓誰去好。
派使臣,是不行的,因為西秦分界而立,她不能去,那還有另外兩界呢,她若是派了自己的使臣去,怕到時候北楚覺得,對他們不敬。
可是,她如果讓東南兩界去,人家就會去嗎?!
再者,東界正躲北楚呢,現在肯定不會去。
南界,南界,南界王現在正恨她呢,肯定也不會去,那這可怎麼辦呢?!
扶著額頭坐在主位上,陸珈翻著手中的摺子,翻來覆去的看著,最後決定,開會,三界聚會,這個事情,本來就是三界的事兒,真把話說開了,也由不得他們說去還是不去。
「劉正」放下摺子,陸珈開口「請東界王跟南界王在西界王宮相聚,北楚有事,本王要商議」
「是」劉正躬身笑「奴才這就去辦」
「嗯」陸珈合住摺子,心情平靜的看著那個紅色字跡,帶著喜字的本子,突然笑了。
說起來,這個芸妃娘娘也是悲哀,這是第二次封后了吧,好吧,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大王」老劉正吩咐下去以後,端著熱茶走過來笑著開口「說起來北楚,老奴還有故人呢」
「哦」陸珈有些驚奇的抬起頭,不是因為老劉正說的話,是因為老劉正難得說話,一直以後,老劉正都是靜靜的隨殿伺候著,很少像今天這樣說話。
今天,算是第一次了。
「是嗎?」陸珈的心情難得的好,批示著摺子笑著開口「劉正在北楚的古人是誰啊?」
「說起來慚」老劉正心情很好的笑著開口「是內監大總管周成」
「噢~」陸珈聞言停住筆,拉著長長的尾音,驚奇的看著老劉正「怎麼認識的,這西秦跟北楚離的也不近啊,也是緣分」
「大王聖明」老劉正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笑「實不相瞞,奴才自幼凈身,跟著我家師傅,我師傅是原東界的掌勢大總管,我師傅跟北楚原太監大總管是故交,這不,緣分也是從這裡來的。
幼年時,我曾歲師傅,跟著原東界王,去過北楚,原東界王跟北楚先皇,一見如故,多住了些時日,我呢,跟周成也就認識了,小孩子嘛,心性都比較單一,也說說笑笑的,經歷了這麼多,也是交情沒變。
說起來,當年奴才受難,差點被殺,還是周成暗中相救呢,說起來,又有許多年沒見了,哎」
「哦」笑意不減,陸珈在心中盤算著,低頭批示著摺子,老劉正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說多了,不好意思低頭躬身「奴才多言了,大王恕罪」
「恕什麼罪」淺笑著,陸珈沒抬頭,手中的筆也沒停,老劉正趕忙上前磨墨,一旁幾個小太監,慌著換爐火,整理著桌邊的摺子,不時地說幾句話,惹得陸珈一陣輕笑,也惹得老劉正一陣輕斥。
殿內暖意濃濃,殿外是鵝毛大雪紛飛。
雪下了一天一夜之後停了,卻也早已過了人的腳腕齊平,早上,陸珈換上一身銀白色的棉袍,帶著盧炎在北界王宮外翻身上馬,帶著侍衛隊浩浩蕩蕩的往西界王宮走。
一路上都是掃地的人,馬路上來來往往的馬車載車滿車的人走著,兩邊街道的站牌前,站著揣著手等車的民眾百姓。
街道兩旁的商店都開著門,來來往往的人里裡外外的走著,也是因為要過年的原因,城裡變的異常熱鬧。
人們看到護衛隊出來,都站在一旁低著頭,以前是下跪的,後來陸珈取消了,生活在社會主義里久了,這些資本主義的套路,她實在是用不慣。
西界王宮前,她翻身下馬,東界王是到了,正在殿內喝茶,看到她進來,東界王愣了一下,從殿里走出來,笑臉拱手相迎。
「北界王」
「東界王」
陸珈笑著拱手,看著東界王眼睛里毫無溫度的笑意,也是在心裡攤手:沒辦法啊,我也不想的啊,不是我算計你,是你太會給自己找麻煩,你只想著討好大梁,你也不想想,你當時把人那麼堂而皇之的領進東界,真的出了事,北楚能饒了你嗎?!
說起來,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可悲的是,你還這麼恨我。
哎。
忍住心底的笑意,陸珈跟東界王並肩走著往裡走,西界王宮大殿里,暖意融融,陸珈跟東界王在大殿中,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左右兩邊坐著,有太監過來奉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大致也是些閑話家常的話,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只是半盞茶的功夫,門口有動靜,陸珈坐在殿中抬頭,看到南界王一身黃袍走了進來。
看到南界王面沉似水的臉色,陸珈的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
這老頭,這兩年把她嚇得夠嗆,每一次見他都像是過刑場一樣,緊張的不行。
平復著心情,陸珈站起身,東界王也跟著站起身,同時往外走,南界王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陸珈,眼睛頓時冒出了火。
北界王那個混蛋!
南界王眼睛看著陸珈一瞬不瞬。
這個混賬東西,把他害慘了,當初騙他說普蘭馨有身孕,騙他一起對付東界王,誰知道東界王對付完了,才發現懷孕是假的,哎呀,把他氣的啊,一口老血差點沒上來。
瞪著陸珈往裡走,南界王氣的鬍子翹起來多高。
瞅瞅那個小白臉樣,瞅瞅那個沒出息的樣,瞅瞅那張臉,哎喲,真想那個刀給這混蛋劃了啊。
這一年來,這混蛋跟普蘭馨偷偷摸摸的見面啊,上次還讓給發現了。
怎麼這麼長時間看不到普蘭馨了。
哼,關起來了,別問為什麼,這門親事,他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想要我的南界,沒門,哼——
看著南界王瞪著眼吃了她一樣的架勢進來,陸珈無聲的往後退了一步,跟東界王一前一後的往外走。
看著眼前的架勢,東界王的心情瞬間好了,揚起的頭,笑容也好多了,對著南界王拱手「南界王,別來無恙啊」
呵,也算是出口氣。
東界王這會兒笑的特別開心。
你瞅北界王看到南界王怕的那個模樣,很解氣有沒有,哈哈,讓你算計我,讓我算計我,強中自有強中手,看吧,報應到了,哼。
「東界王」南界王對著東界王拱手,末了,狠狠地瞪了陸珈一眼「哼」重重的哼了一聲,撞著陸珈的左肩過去,大步的走進內殿。
東界王笑的那個開心啊,慌忙的跟上去,留下陸珈一個人在門口,稍轉頭看著大殿里的那個人。
外面一股風吹來,陸珈打了個寒顫。
看來,今天南界王是不會放過她的啊,不過也沒事。
換上一副笑容,陸珈揚起笑臉往裡走,南界王跟東界已經並肩坐在左邊了,這時候太監上了茶,兩人正在談笑風生的說著。
站在大殿上站了站,陸珈有些尷尬,東界王抬頭看到陸珈,笑著開口「北界王,坐吧,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但願南界王願意跟你慢慢說!
「好」看著南界王頭都不抬,陸珈有點尷尬,在對面坐下,小太監來奉茶,陸珈端起茶,剛喝了一口,東界王狀似無意的說話了。
「北界王跟公主的婚事……」
「什麼婚事」南界王瞬間像踩著尾巴一樣,爆炸似的出聲「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
「哦,呵呵」東界王絕對是沒忍住笑出來的,陸珈坐在對面,握著茶杯,暗暗的狠狠地瞪了東界王一眼,低著的繼續喝茶。
東界王絕對是故意的。
暗暗地翻著眼,陸珈斜眼瞄著東界王的笑開花的神情。
「南界王不要生氣嘛!」東界王的笑容真大啊,那是真開心啊「北界王也不錯,人中龍鳳,你看看這兩界建設的,把西漠建設的,風生水起啊,西漠花了不少錢吧」
「噗——」陸珈聞言,一口水噴了出來,還沒等陸珈抬頭,南界王就炸了,對著陸珈怒斥「你,你,你,你說西漠讓我入的,你說話不算數你,你把錢還給我你……」
「咳咳咳」被水嗆到咳嗽不止,陸珈用手捂著嘴,一旁有小太監遞上來手巾,陸珈擦著身上的水,不好意思對著東界王擺手。
哈哈哈。
東界王笑的那個開心啊。
你也有今天,北界王,你也有今天。
「哼」南界王氣的翹起鬍子,轉頭看一邊,陸珈把手絹放在一旁,有個小太監搬來了一個火盆,放在陸珈身邊,水遇到火,冒著白色的霧氣。
南界王毫不同情,拿眼睛翻著陸珈,再次重哼「哼——」
「咳咳」清了清嗓子,陸珈決定略過這一環節,略開南界王的怒氣,東界王的幸災樂禍,陸珈再次清了清嗓子開口「北楚有摺子來,他們於十一月十八,要舉行封后大典,你看,我們是不是派個人過去」
「你不是能通天嗎?」南界王開口,冷嘲熱諷「你多厲害啊,你去不就行了」
「可是我實在去不了」陸珈笑的很是尷尬「西漠路段還在同行初期階段,這一去,一來一回的,得半個多月,我實在是走不開,不如,兩個哥哥……」
「什麼——」南界王暴怒轉頭,東界王失態笑的吐了口中的水,陸珈更是趕緊改口「兩位,兩位大王,你們,有誰去一趟」
「我是肯定不行」東界王極力的忍著笑意,對著兩人擺手「我,我也有事,我事兒也不少,你看,你們兩位,誰可以去就去吧,反正也就半個月,是不是,時間也不長,要不,南界王你去,反正也是你們自家的事兒嘛」
「誰跟誰是自家」南界王一直都暴走狀態「誰,誰,誰跟誰一家,誰跟誰自家啊,東界王你可不要亂說啊,我不承認的啊,不承認,也不願意」
嘿嘿嘿。
東界王握著手中的茶杯,隱忍笑,隱忍到縮著身子,低著頭,全身顫抖,南界王也是全身顫抖,但是是氣的全身顫抖。
坐在對面,陸珈無奈的看著對面的兩人。
問她為什麼越來越沒有心情想其他的事兒,這就是原因,前面就是她的兩個對手。
都猴精猴精的,她每天都要集中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這兩人,這兩人都是可以見縫插針的主兒,抓著一點的事兒都能碾壓的她說不上話。
今天就是個例子。
她知道南界王是真生氣,但是東界王是真的在挑事兒。
可是精明的就是,她明知道東界王在挑事兒,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他們這麼一唱一和的讓自己開不了口,而且她明明知道,現在只要自己一開口,立刻會被他們堵的啞口無言,這些是什麼人,是人精啊。
關鍵是,她還不知道,南界王現在的套路是什麼,也不對,要是套路就好了,關鍵是,南界王現在是真生氣,如果是這樣,她就麻煩,說什麼都不對。
不行,不行,陸珈在心裡喘著氣。
她得還擊,得還擊,要把這個局面打破,要不然今天的事兒,別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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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號,咱們還是萬更起,這幾天先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