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自我救贖
第114章 自我救贖
他一路奔到了柳河東。
周圍的環境當真如紅嶺說的一樣，好得很。
他沒注意腳下，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很少這樣狼狽的。
那個坑就在他的眼前。
喬懷堇看著她的衣物。
雜亂的撒在地上。
周亥他們趕了過來。
很明顯，坑已經被刨開了，衣服撕爛在地上。
這樣的痕跡，倒像是被野獸畜生來過。
“我沒想到……”
她沒想到柳河東都會有野獸出沒。
她腦海裏想起了那天，她說她想要一口棺材。
她說了她想要一口棺材的。
花姝宜也停在了那裏。
喬懷堇爬起身走了過去。
跪在了那堆衣服麵前，他蒼白的手拾起那些衣物，抱在了懷中。
“這次，你是不是也要怪我，沒來救你了。”
女子的味道還殘留在衣物中，血腥味，泥土味夾在在一起。
這是她死亡的味道。
他隻能跪坐其間。
他們也隻能看著。
這群人，都是不會安慰人的。
喬懷堇攥著衣物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肩膀在顫抖。
紅嶺他們都以為他哭了。
誰知道他卻突然放聲大笑。
隻是這個男人的眼眶微微發紅，他將那些衣服抱在懷中，往城中而去。
沒有理會任何一人。
看著這人的背影，他們總覺得，他們的神明從雲端，墮落了。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告。
喬寧死後，整個王府還是如同往常一樣。
喬懷堇其實也沒有什麽變化。
隻是他好像將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很急切。
一時之間，喬恒都有些招架不住喬懷堇這樣的急功近利。
喬嫣嬈終於也在宮中聽說了，不過她還是帶著任務來的。
她被人扶著下了馬車。
“堇兒。”
“二姐請進來吧。”
還是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呢。
二公主搖頭。
喬懷堇歪頭看著她，“怎麽，二姐也是覺得我這裏是狼窩虎穴，也怕了？”
喬嫣嬈憐惜的看著這個弟弟，“二姐永遠不會，你永遠是我的堇兒。”
喬懷堇看著喬嫣嬈，走近她。
喬嫣嬈如同以前一樣，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弟弟的臉頰。
像是給予他一種安慰。
“二姐，我心裏空落落了，一直都是這樣，好像怎麽也好不了了。”
喬懷堇此時才像一個孩子一樣，將自己的疼痛細細碎碎的說給了自己的阿姐聽。
“是堇兒學會了愛人了。”
喬懷堇聽到這個詞，心中又是鄙夷的想要丟棄，又是小心翼翼的捧著。
“堇兒，你該成婚了。”
喬懷堇看著自己與這個世界上唯一紐帶，眼底事看不清的情緒。
他像是在求救。
他想快點從喬寧的事情裏麵抽身。
“那我又該和誰？”
喬嫣嬈從袖中拿出來一卷聖旨，“這是賜給你和花小姐的聖旨的，讓你們擇日成婚。”
喬懷堇並沒有伸手接住聖旨。
這時候有人快馬加鞭而來，“報。”
喬懷堇將自己的所有情緒吞咽了下去，又變成了晉王。
“什麽事？”
“南部叛亂，需請晉王殿下去南部視察。”
“知道了。”
喬懷堇的急功近利帶來的就是無論大小事務，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喬嫣嬈看著這個弟弟，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將聖旨放在了他手中，“我不能離開太久，要先回去了。你知道那個人的。”
喬懷堇說：“二姐，很快就會過去了。”
喬嫣嬈又上了馬車，回了京城。
喬懷堇則帶著人往南部去。
南部作亂的人叫做江升。
聽說是一個文人書生，屢次不中，繁重的稅賦逼死了他的一家老小。
哥哥也死在了西邊兒的石礦場上。
百姓之中聞之自然垂淚啼之，可是京城的人卻從來不會理會這些。
喬懷堇此次並不是主力軍。
隻是作為一個王，理應去自己封地的邊境看看。
這次的圍剿部隊是何等時。
這人是跟在喬引身邊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
對於這些暴起的人，他們不單單殺了，還是虐殺。
陣營中。
“何大人，你這樣的做法有些違背人道了。”
何等時像是驚訝不已，“殿下嚴重還有人道？聽聞三殿下可是手足都未曾放過。”
喬懷堇哼笑了一聲便出了他的帳。
玄策彥走到他身邊。
“百姓非我百姓，他愛怎麽作孽隨他去吧，進城時候看這些就是了。”
“是。”
喬懷堇看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紅繩。
像是一種慰藉。
何等時天沒亮就殺進了城中，喬懷堇他們則是選擇了跟在後麵，靜觀其變。
江升是自己投了城的，條件就是饒了他一同的兄弟們。
何等時答應得好好的，這才開了城門進來了。
江升的頭顱被他表弟抱在手中，“江升伏誅，還望大人信守承諾，放過這些兄弟。”
那人嘴上這麽說著，可是淚水卻從未斷過。
何等時看著那人手中的頭顱，抬手，“關城門。”
喬懷堇眸光暗了下去。
“何等時，你這是做什麽。”
“三殿下，看著就好。”
“眾將士聽令，殺了所有叛亂者。”
圍在外麵的人等著的就是救贖，誰知道是這樣的場景。
一瞬見整個場麵混亂的很。
“他們已經投降了！你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他們沒有做錯什麽，整個世道太酷了，我們隻是想活！”
江升在這裏自立為王，也收留了許多難民。
何等時卻說，“多言者，同樣殺無赦。”
喬懷堇：“本王還在這裏呢，你做什麽。”
“殿下有所不知，皇上曾說，他不需要這些二心的百姓。”
何等時森然一笑。
他帶來的人此時已經準備動手。
喬懷堇也笑，“我蘇州將士，最恨屠城。”
喬懷堇占了立場。
何等時卻並不將這位皇子放在眼裏，“別傷了三殿下就行了！”
喬懷堇看著那人的傲慢，嗤笑一聲，他的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紅繩。
她應當也是討厭的吧。
這下子就變了局勢。
他不喜歡看殺人。
可是他愛殺人。
他靠著殺人，將自己埋在了心底最寒冷的地方。
就像他那剛抽了丫的愛意被凍死在了這個夏天。
其實他在這以前，從來不會親自殺這些螻蟻一樣的東西。
他覺得髒，覺得不配。
所以別人覺得他恭順溫良。
喬懷堇殺人的動作都能完美至極。
他漸漸的沉迷在了這樣的血腥之中。
他在完成一場華麗的自我救贖。
“喬懷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