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再遇
第126章 再遇
東宮太子住的寢殿一直沒有開過。
喬寧就一直站在那裏，哪裏也沒去。
“公主，那位姑娘在外麵已經站了快一天了。”
“嗯，知道了。”二公主站起身，看了一眼屋內還在被禦醫處理傷口的喬懷堇，走了出去。
“怎麽沒去皇後宮中吃早膳？”喬嫣嫂此時的語氣溫和了許多。
喬寧低垂著眼眸，“她還沒好嗎？”
二公主走下台階，看著這個女子，“堇兒將你托付於我，我不能辜負了他，你先去吃了早膳，吃過了，我便讓你進去看看他。”
喬寧眼中帶了一星半點的光亮，“公主當真?”
喬嫣嬈點頭，喬寧這才轉身，準備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保持了一個動作太久，險些摔了下去。
看著人走了，喬嫣嬈才進了內墊裏麵，等著禦醫給喬懷堇處理。
喬寧哪裏吃得下去東西？
她也沒有去皇後宮中，隻是在門外晃了幾圈，急著回去。
“初寧。”
喬寧一怔，回頭看去，是代玉堂。
是了，今日應當是他來巡城了。
他靠著宮牆懷中抱著刀，這人以前都用劍的，現在居然用刀了。
“代驍衛。”
代玉堂站直了身子，喬寧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剛來，“你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代玉堂說，“是。”
“謝謝你，不計前嫌，把信給了殿下。”
“你愛慕三殿下，是嗎？”
他又怎麽沒聽說三重門之後那像極了苦命鴛鴦的一對人兒呢？
喬寧將腦袋別開，並沒回答代玉堂這個問題。
“其實我現在想來，更是覺得好笑，”代玉堂的手撐著自己的臉,“我總是忍不住想，初寧，你們兩人是不是看著我誤入歧途一樣的對你留戀，癡迷，然後在那裏笑，笑話我代玉堂是個傻子。”
“沒有。”
“喬寧，現在感覺如何？”
喬寧說，“痛徹心扉大抵就是如此。”
“看。這就是你騙了一個人，總得是付出代價的，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當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感覺。”
他攤手，也想嘲笑這個女子。
可是他好像又做不出來。
“您是來同我說這些的嗎？如若是的話，驍衛不必再說了。”
她現在並不想聽這些。
“我是想來問你，你究竟知道了我父親的什麽事？才會讓他出兵給了晉王。
現在朝野上下，都知道了我父親是晉王那邊的人，我們代家，並不想在任何一個皇子身邊站隊，這也是我父親的行事風格。”
“代大人，這些事情，你不必來問我，總歸是有些牽扯在裏麵的，等到代大人想說了，自然是會告訴你的。”
那是他們自己家的事，她不願意也不會去插一腳，並且她也答應了代卓。
“可是，是你利用了我，然後才搭上我父親這條路的，不是嗎？”
如若不是這個作為前提，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後續。
喬寧這次沒有選擇退讓，她說，“我已經說了抱歉，若是你想要的命，我也不會給你。
我的命不珍貴，但是加上了喬懷堇的話，我就不得不好好的活一下了。”
她的命裏麵如果僅僅隻有她自己的話，隻要能夠完成那件事，誰拿去了都沒關係。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為了她願意去死的喬懷堇。
她其實並不喜歡受製於人的感覺，可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
代玉堂疲憊極了，又不甘心極了。
憑什麽？
憑什麽？這輩子，他就是什麽都得不到。
老天生他下來就是讓他經曆這些的？
可是他讀過很多的書，祖母和母親將他教成了一個孺子。
他沒有父親的那一份決絕和狠心，他隻能不停地在這道傷口周圍打轉。
想著自己那日能好起來。
他突然苦澀一笑，“如今，我在你心裏倒是已經成了要取了你性命的人了。”
喬寧這才覺得自己又傷害到了這個人。
不過，罷了，千裏搭起來的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隻是沉默不語的看著這個曾經待她如兄長一樣的人。
“初寧，你和晉王殿下，小心些吧，宮中和上京已經渾水一片了。”
他沒有再留戀的看喬寧一眼，一個人往前麵走去。
喬寧注視著這個人消失，這條路上，總是要一個人走的。
她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也該進去了。
二公主信守承諾，果真讓喬寧進去了。
禦醫已經走了，喬寧進了內室。
二公主也先出去了。
他的呼吸聲很薄弱，隻要喬寧的聲音稍稍大些，仿佛就要碎了。
她不敢再去握住他的手。
他滾了釘床的，她看到了的，來皇後宮中的時候，那張釘床被他們抬著走了。
“怎麽就這麽笨了呢。”她的臉埋在手心，“怎麽就不聰明了呢。”
以前一身傷的總是她，現在一切倒置了，喬懷堇是來還債了嗎？
可是她並不想要了。
又有人進來了。
他說，“還請初寧姑娘隨我們去一趟乾坤殿。”
喬寧從悲傷裏麵抽身，“為何？”
“陛下想見見姑娘。”喬引身邊的太監也像是換了一批人。
“好。”她沒有選擇，二公主不在，她也不能和他們爭執。
喬寧隨著傳話的一起走出了內殿，二公主剛好回來，便攔在了門口，“你們想帶她去哪裏？”
“陛下傳話，帶姑娘過去一趟。”
“不行。”喬嫣嬈一口回絕。
“皇上的口諭。”
“我是神人夫人，若是皇上要見姑娘，那就請皇上親自來跟我說。”
“二公主，別太任性妄為了。”太監眼睛微眯，看得出來也是個狠角，喬引賦予了他們權利。
二公主眉毛一橫，“你算什麽東西，敢和我如此！”
她很少拿出他的架子。
太監這才又拿出來奴才樣說自己知錯了，又說回去和喬引說說。
這才將他們都打發走了。
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的看著喬寧。
喬寧也看著她，“多謝二公主了。”
“回殿裏麵去，如若還有人來召見你，無論是誰，都不準去。”
“我去乾坤殿看看，記住我說的話，誰來了，都不準離開這裏。”
“謝過二公主。”
除了謝謝，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我隻是為了我這個弟弟罷了。”
她當真疼愛著她這個讓她不省心的弟弟，喬嫣嬈這才離開了東宮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