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都錯了
第165章 都錯了
圖兒倫拿過了那隻蠱蟲，舉了起來，對著苗疆今日的太陽，細細的看著。
“怎麽回事？”苗王像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圖兒倫踉蹌了的往後退了幾步。
“錯了……菏澤，都錯了……。”他喃喃自語道。
“什麽錯了？”
圖兒倫看著他，“這不是傀蠱—是醒情蠱……”
苗王還是沒明白，什麽醒情蠱，他都沒聽說過。
“你隻用告訴我為什麽她能養出這個蠱蟲來而我不能？”
他不相信，這世界上一個旁人都能養出她的蠱蟲，他卻不能。
圖兒倫突然像是脫了力一樣，“你剛剛叫她什麽？”
“她自稱晉王王妃，過來借兵的。”
“難怪了……難怪，嗬嗬嗬，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
“你在苗疆從未離開過，不知道外麵的事情，晉王和晉王王妃，伉儷情深。”
喬寧的臉貼在地上，昏昏沉沉的聽著這句話，伉儷情深……伉儷情深……以後史書上到底會怎麽寫？
還是會寫到，晉王王妃伉儷情深嗎？
不會的，等她登位，就不會這麽寫了。
就會寫，晉王王妃，踩著他人屍骨重登大寶。
“圖兒倫？”
“苗王，你這樣心急的毛病真應該改改，”圖兒倫像是陷入了莫大的悲哀之中，特別是他看苗王的眼神，“晉王曾於上京為了將被封為皇主的姑娘，從屍山血海而來，又舍棄自身血肉，現在晉王死了。這位姑娘，應該就是晉王心上的姑娘了。
醒情蠱，脫離了自己親母也就是扶月的身體以後，隻有在經曆了大悲大喜以後的人身體裏麵才能成熟。”
“所以……所以扶月並沒有並沒有想過要殺了我要控製我？”
圖兒倫艱難的點了點頭。
如果從一開始扶月就沒有想過這些，那麽他們就真的錯的太遠了。
“不……不可能，她在我身上埋下了一隻蠱蟲，想用這個蠱蟲控製我！這才對！”
圖兒倫背著手，“苗王，為什麽不試著想一想，我們做錯了呢？”
“不可能！本王不會有錯！扶月就是不愛我！”
喬寧想起了自己在最後看到的一個場景，“苗王……為何不親自中蠱看看……蠱蟲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在和喬懷堇的景象裏麵，她模糊之中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女子。
“圖兒倫把蠱蟲給我！”
圖兒倫捏著那隻蠱蟲，“你先告訴我，如果一切都是我們錯了，那麽你會如何？”
“我……”
“還是好好做的苗王，不要在奢望其他事了。”
“好……”
圖兒倫又說，“你對著你的列祖列宗，對著苗疆的生靈起誓。”
今日的苗王，必定是要起兩個誓言。
“我起誓！無論如何，我都隻是苗王！我護佑我的子民，守護我的百姓。”
圖兒倫這才將蠱蟲放到了苗王的眉間，原本在他手中一直暴走的蟲子，此時卻溫和至極，甚至鑽入他額間的時候，都沒有什麽感覺。
看著瞳孔渙散的苗王，圖兒倫這才顧及上來了喬寧，“真是抱歉王妃。”
他從袖中裏麵摸出來一個瓶子，“這是醫蠱。”
他給喬寧放在手腕上，蠱蟲消失，喬寧覺得渾身輕盈至極，腦海也清醒了許多。
這就是巫蠱之術嗎？
喬寧在圖兒倫的攙扶下站起身，喬寧看著像是入定了一樣的苗王，突然帶著渴求的眼神，“公子，這世間有起死回生的蠱蟲嗎？我可以用任何東西跟你換！”
“你是想救晉王？”他談了口氣，“世間那裏有這樣的蠱蟲，就算是十二城，也隻是將人做成傀儡罷了。”
他遊離的時候聽說了，晉王被帶回來的時候，一個姑娘讓人開了棺材，粉身碎骨的下場，連傀儡都做不了。
喬寧撐著臉，突然站了起來，“是啊，是我癡心妄想，可是我還有些話沒有跟他說呢。”
“王妃節哀。”
喬寧沒有再言語，等著苗王清醒，她拿了信物便要馬不停蹄的回去了，喬懷堇要下葬了。
喬源熠要上京聽封了。
蠱蟲從他的中指中爬了出來，乖巧的停在了他的指尖。
苗王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苗王……”
苗王怔怔地看著圖兒倫，“圖兒倫……那是她給我造的醒情蠱……那是她給我的。”
所有人都知道，十年前，女聖造了邪蠱，打算控製對她傾慕的苗王，然後奪下苗疆的控製權，並且將南疆出賣給宋朝。
結果被長老們發現了，準備去抓拿的時候，女聖暴斃在了屋中。
苗王對於自己深愛卻想要殺了自己的女人恨意難消，從她的體內將那隻不明來曆的邪蠱挖了出來。
女聖一族也因此沒落。
十年後，有人來告訴苗王，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他定不會信。
可是現在，他已經親眼所見了。
那個蠱蟲裏，有她全部的感情。
苗王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疼痛，死死地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你別忘了你的起誓！”
苗王的情緒波動太大會導致他體內的諸多蠱蟲暴走到時候他將變成一個蠱人，永遠活在那片黑暗之中，然後自己的意識漸漸被蠱蟲吞沒，成為蠱蟲的傀儡。
苗王的淚水順著臉落下，喬寧太明白這種等人不在了才後悔的感覺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撫平這種情緒。
圖兒倫看著他漸漸布滿黑色紋路的手臂，從苗王手中奪過了那隻蠱蟲，然後直接捏爆了。
“你該醒醒了！洪崖菏澤！扶月已經死了！你無論做什麽都沒有用了！”
當年的事情的確存疑，可是扶月死的突然，更像是畏罪自殺。
也就沒有人再查了。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守著苗疆，以此來贖罪。”
“贖罪？她應當是恨死了這片沒有開化的土地了，我為什麽要守著這裏來贖罪？”
他跪在地上，嘲諷的笑意上掛滿了淚珠，看著站在那裏的圖兒倫。
“或許她想讓你做一個好君王呢？”喬寧看著眼前的男人，有種看著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