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斬龍足
第199章 斬龍足
“剛開始我也以為陛下拿走了詔書，是要另立。
七子奪嫡，勝者被斬龍足，嚼龍肉，這就是陛下最後在這些事上麵不想殿下勝利的原因。
陛下一直偏愛著大殿下，他想要的隻是喬懷堇的血肉，您逼宮給了太後的機會，若您沒有密謀逼宮，皇上也不會死，也不會讓太後有機可乘。”
“為什麽你現在才來跟我說這些。”柳氏的眼眶緋紅。
喬引，在他們惇王府從來都是一個噩夢一樣的存在，到了皇宮也是。
他的每一個妃子，皇子，也是期盼著他死。
衛子沉默了，他也是才從中明白過來，那一日，喬引叫他將詔書拿了過去，他以為是這個人更改詔書。
“嗬嗬嗬，說什麽都遲了，來不及了，你讓我不恨他，怎麽可能呢，衛子。”柳氏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衛子的口鼻開始流血，“隻要您不在被困擾，那就好了，阿姐。”
他從來都不是為了那個給心癡迷於成仙最後臆想自己成仙了的人辯駁更或者開罪，他的罪孽的確深重。
隻是他知道，自己這個阿姐的心結，這樣子讓她走，到底是沒有太多的痛苦了。
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受得了自己的丈夫要殺了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
柳氏雖然從未說過，可是心底是放不開的。
這個阿姐她從魔窟之中救了出來，他怎麽又會忘掉她的這一份恩情呢。
衛子的七竅流血，倒在了宮殿中央。柳氏苦笑了起來，原來是她錯了，她也是導致這一切都真凶。
柳太貴妃將床榻邊上的匕首拿了出來，看著紙窗外麵，外麵的世界她已經看不真切了，不是現在看不清，是很早之前就看不清了。
她十六歲那年嫁給了喬引，那時候她的少女心思是得到丈夫的寵愛，那人那時候還正常，整個惇王府也正常，十八歲她懷上了喬源熠。
而後那個妖孽那個胡姬來了，那個妖道也來了，整個惇王府，便墜入了地獄。
“惇王府，誰又能贏呢。”
他們這些人都墜在了地獄，贏了也煎熬。
她手腕一動，自刎而死。
她倒是對這個世間，沒有任何留戀了。
喬懷堇站在那空地中，聽著傳來的消息。
“她也死了啊。”他的聲音悠長至極。
“是二公主殺了的。”周亥說。
“二姐會殺了她，不奇怪。”
“殿下太後娘娘對……”
“對我還不錯？周亥，隻不過是我對她有用，所以她才對我如此，太後娘娘不過也是個觀音麵蛇蠍心腸的人，二姐的生母，就是被她害死了的。”
周亥這件事倒是一點也沒看不出來，也難怪她能有逼宮的手段。
“若是空了，便找人也給她寫祭文吧，至少她救過我的命。”
他和她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是。”
喬懷堇仰頭看著天空，上麵有鳥兒飛過，他感慨道：“真是好看極了。”
“什麽好看極了？”
喬寧解開自己的披風，拿在了手中，微微喘著氣，看著站在那裏的喬懷堇。
喬懷堇聞聲，轉過去，女子的白皙的臉上染了紅，好看的眸子看著他。
“你怎麽來了？”喬懷堇噙著笑問道。
喬寧道，“你的東西忘記帶了，我給你送來，怎麽，不高興嗎？”喬寧晃了晃手上的東西，語氣裏麵帶了一些嗔怪。
其實這是她睡前故意藏起來了的。
其實也不是太重要的東西，隻是喬懷堇一直都戴在身上的。
為的就是有理由今日追上來，看看前方的情況，聽說的是喬懷堇已經快要攻破上京了。
喬懷堇看著喬寧恍然大悟一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害，現在真是越來越健忘了。”
“沒事，我給你記住了就行了。”
他走過去將喬寧手中的東西拿了起來別在了腰間。
“真是辛苦你了。”
“當然不止是來送東西的，隻是突然就很想見到你，你啊，從來不肯跟我好好道別。”喬寧先發製人，喬懷堇每次都是趁著她睡著的時候走的，或許是知道她睡眠不好，每夜睡覺的時候，他都會給她點一點安神香。
聽到喬寧如此，那人眉目鬆動，他聲音總是柔和的。
“下次，下次一定好好跟你說。”
喬懷堇過去拉著喬寧的手，“你過來看。”
喬寧被她引著，往前麵走去。
“你看，這就是完整的上京。”
喬寧放眼望去，她也是第一次從這樣的角度看到上京，在皇城的東風樓都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很壯觀，也很死寂，和她小時候看到的不一樣。
喬懷堇說，“隻要我們攻入玄天門，就能拿到了，這片地方很快就有你我二人了。”
喬寧扭過頭去看這個人的下顎線，他總是悲喜不顯露，他沒有為自己要做皇帝了這件事表現出一點的高興。
喬寧說，“你開心嗎？喬懷堇。”
“你開心嗎？”喬懷堇扭過頭也看著她，反問了她的意思。
“我開心。”
“你開心就好，等著吧，我還會再送你一份大禮的，”
喬寧心中一個咯噔，“什麽大禮，可以提前預知麽？”
喬懷堇輕輕揉搓著她的手，“不可以。”
喬寧隻能裝作遺憾的說了一句好吧。
“回去吧，先回蘇州去，和撒殿下一起，這裏太亂了。”
“你這就趕我走了？”她難得的對他撒嬌。
“等我攻入上京的時候，我就來接你回家。”
喬寧也不能表現出自己太多的意願，隻是點了點頭，“好，那我回去了，你要平安。”
兩人離開了這一處空地。
喬懷堇笑著準備送她上馬，可是左右都沒有見著隨行的。
“一個人騎過來的？”
“對啊。”
喬懷堇伸手摸著她的腦袋，“是我的小王妃長大了，一個人能夠騎馬騎這麽遠了。”
玄鳥在一旁忍不住惡寒。
這兩人怎麽有點惡心。
“我真回去了，你不留我？”喬寧微微挑眉。
“這裏環境不好，夜間多蚊蟲，回去吧。”
他將喬寧扶上馬，又給喬寧仔細檢查了一下馬鐙，確定沒有鬆以後，“玄鳥，找一隊人鬆王妃回去。”
“不用啦。”
喬寧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後夾了馬肚，就跑了。
都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像是骨子裏麵都帶了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