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津條約(八)
這種華夷國際秩序到了清朝又有了很大程度的發展。具體表現為「天朝上國」、「藩屬國」、「化外各邦」。對於像英國這樣的西方國家,清朝在官方文書中稱為「夷」,如英法美各國分別被稱為「英夷」、「佛夷」、「米夷」。根據傳統的這種華夷國際秩序,在對外關係上,清朝自認為是天朝上國,當然不會承認像英法美這樣的國家和自己有平等的地位。處理外交事務的機構就是管理像蒙古、西藏等事務的理藩院。因為在清朝皇帝眼裡,這些國家只不過是藩部的延伸。鴉片戰爭失敗后,原來的中外格局已經破壞,但道光帝只做了一些修補:以兩廣總督兼任五口通商事務的欽差大臣來與外國人打交道。總之是依然在堅信和維護著這種不平等的華夷國際秩序。
現今這些夷酋提出公使駐京這一要求,定是「意存叵測」因為在咸豐帝所讀的史書、經典中,根本沒有像西方這樣的常駐使節。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常住在對方京城的只有監國之類的太上皇或「質子」之類的抵押。咸豐帝心中明白,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自己是一敗塗地,這西方的常駐使節當然也就不可能是後者身份,這樣推理下來,他們只能是敵國派來的欽差。「准夷酋之偽欽差駐京,又受挾制。」咸豐帝甚是擔心。但事與願違,咸豐帝越是不準公使駐京,英法就越要求駐京,這更加劇了咸豐帝的疑心。最後被逼無奈,在臣子奏摺上硃批到:「若必欲公使駐京,則俄國成例懼在,但能派學生留駐,不能有欽差名目……聽中國約束,專令學習技藝,不得與聞公事。」一切理由全在其中,因為按照咸豐帝的理解。這些西方的常駐使節是敵國派來專門監視自己的欽差,是可以在京城裡任意收稅、干涉政令、拆遷民居、建立高樓、部署各類武器的。總之是如同太上皇,可以為所欲為。而中國也將淪為外夷監守,自己也將變成歷史上的第二個石敬瑭。成為兒皇帝。自己作為大清朝的帝王,君臨萬國、撫有萬邦,又怎能受這些夷酋「挾制」。如果允許公使駐京,受其挾制,這種事情若讓那些臣子們錄入史冊。且不說有損咸豐帝自己的尊嚴和臉面,更是有損大清朝的體面。因而,在咸豐帝眼中,若准夷酋駐京,「貽患無窮,不如戰。」
皇帝對著肅順的觀點深以為然,「確實在理,你繼續講來?」
「此外,洋人不遠萬里,早就供給不足。如今更是拋了他之長處,上岸來進攻天津,僧王若是騰出手來,八旗鐵騎必然能掃清蕩寇!」肅順侃侃而談,「若是如此,必然能將英夷法夷這等跳樑小丑斬於馬下,更能彰顯我天朝國威。」
皇帝大喜,點頭表示讚賞肅順的話,正欲開口的時候,外頭的楊慶喜又奉進了摺子。「皇上,天津那邊八百里加急的摺子。」
「快拿上來!」皇帝接過了楊慶喜手裡的摺子,打開一看,臉刷的變得蒼白無比。身子一晃,跌坐在了須彌座上。
諸王軍機看到皇帝的臉色,心知必然是壞消息,難道是天津陷落了?眾人不敢說話,只有領班軍機彭蘊章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皇上?天津那邊來的軍情是?」
皇帝搖了搖頭,閉著眼睛。殿內的蠟燭燃地室內恍如白晝,過了許久,方才開口,只是突然之間,皇帝都沒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然啞了,苦澀嘶啞的聲音在勤政殿裡頭響起。
「軍機處擬旨:著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禮部侍郎慶海、並耆英赴天津與各國談判,欽此。」
肅順不敢置信,望著咸豐皇帝膝行了幾步,大聲道:「皇上!?!?!?!」本來被自己已經說通了,怎麼會突然變卦!
皇帝睜開了眼睛,眼中全是無力感,他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在壞消息哪裡用完了,「英國艦隊在渤海上攻擊了上海運來的漕運船,並號稱,若是再不和談,將會一直封鎖到大清願意和談為止,」咸豐皇帝閉上了眼睛,「就這樣辦吧,朕乏了,你們跪安吧。」
「外托恭順之名,內挾要求之術……天津郡城,無一日之水,無隔宿之糧,城外廛肆毗連,河路錯雜,戰守兩難,不得已仍行議撫,但使津郡能羈縻一日,京師則籌備一日.……臣與津存亡自誓已久,非敢以言撫為退縮求生。」
圓明園勤政殿,一個小太監悄無聲息地疾步走進勤政殿內,手裡還捧著一疊新到的摺子,等到掀簾的太監掀開帘子,東暖閣裡面傳出來皇后朗朗地讀摺子聲音,小太監放慢了腳步,走到裡間,裡面伺候的雙喜接過摺子,放在了炕上的小几子上,咸豐閉著眼睛,眉頭緊皺,聽著坐在對面的皇后的聲音。
皇後讀完了摺子,放下,靜聲看著皇帝,「皇上,譚廷襄的摺子,您的意思是?」
「要停止貿易,關閉廣州、廈門、福州、寧波四個通商口岸,這法子不行,」咸豐皇帝搖了搖頭,否決了譚廷襄的提議,「如今不論說關稅如何,單單寧波府買進來的西洋火炮就是少不了,如何能停止貿易,」如今發逆已經被壓制在江南一帶,若是停止貿易,恐怕又要猖獗起來了。
「宣戰么……目前還不到時候,」皇帝繼續搖了搖頭。
杏貞連忙說道,「兩廣的黃宗漢上摺子說,提議速速克複廣州,使英法等國震懾再出面開導……」對於前世公知精英產生最多的法律生來說,自己是一個比較獨特的例外,是一個典型的國家利益至上者,杏貞清楚的明白如今和英法兩國開戰確實是不明智之舉,國內的太平軍和捻軍都是冷兵器時代的反叛,朝廷軍隊到現在舉全國之力還沒有把金陵的洪秀全剿滅,怎麼能把大航海時代崛起的蒸汽強國,打到家門口的英法兩強打到?
「皇上,臣妾以為宣戰不是要真和洋人動刀動槍,」杏貞說了自己的意思,「宣戰只是表明咱們大清的一個態度,要強硬到底,天朝仁義之極,就算是不通教化的洋人,咱們也應該是先禮後兵,」杏貞說話圓了皇帝的面子,總不能說皇帝怕吃敗仗才遲遲不肯宣戰吧。(未完待續。)
PS: 甲和乙素不相識,甲問乙姓什麼,乙答道:「孫。」
乙問甲姓什麼,甲說:「不敢。」
乙說:「問君姓,君為啥如此謙虛?」
甲還是說:「不敢。」
乙再三詢問,甲便說:「祖。」
乙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用姓來討便宜,便說:「這有什麼關係呢?你祖我孫,我孫你祖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