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顧齊言也沒想到進來會看到這麼一個畫面,當下頭抵著牆壁,閉上眼睛道:「抱歉。」
於宥真是想一頭撞死算了,這會子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她自己沒鎖門呢?
「你誰啊?」
顧齊言緩緩轉過身來,將帽子口罩一一摘去,露出整張臉。
「你怎麼在這?」
於宥覺得自己的問題真是蠢,風杏都是他家的,比賽也是他爸辦的,人愛上哪上哪。
自上次和對方攤牌后,她已經做好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了,現在在這麼狹窄的屋子裡見面,實在是尷尬。
於宥摸了摸鼻尖,她屢屢碰見對方,她很難不懷疑對方是不是居心叵測。
雖然這塊比較僻靜,但在房間內也能聽見門外工作人員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還有從舞台那傳來的歡呼。
要是被人撞見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於宥把酒精瓶蓋好,拎著袋子蹦跳了幾步。
顧齊言正好背倚著門,俯身忘了她一眼,「你腿怎麼回事?」
於宥並不想跟他廢話,手指了指門把,「那個,你能不能讓一讓,我要出去。」
顧齊言跟堵牆似的一動不動,語氣摻雜著無奈,「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
於宥一手扶著牆,耐心地和他解釋,「我們上次不都說好了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永不來往。哦,對了。你不會是跟我要衣服的吧?行行行,我都忘了,等我回去拿給你,好吧?」
顧齊言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平日里溫文爾雅慣了的面龐,生起氣來隔外地可怖。他的眉頭皺成川字,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汗珠。他的背離開門板,雙手覆在她單薄的雙肩上,稍一用力將她壓在冰冷的牆上。
於宥本就因為腿受傷而站立不穩,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翻,頭重重地磕在了牆上,她疼得表情都扭曲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齊言氣瘋了,她怎麼能把自己想成是這麼小氣的男人,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企圖嗎,他的愛在對方眼裡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積壓了多年的感情急於找個出口發泄。
怒火在他的胸中翻騰,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他引燃著周身的空氣,心跳被撕扯般疼痛。
於宥被他用身體困在逼仄的空間里,她一仰頭,那張英俊的臉就撞入了她的眼眸里。
四目膠著,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讓我出去。」
「痛不痛?」
「你這樣,我很困擾的。」
「痛不痛?」
「你先讓我出去。」
「痛不痛?」
顧齊言來來回回只有這一句話,他蹙眉,輕柔地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頰,不顧她的反抗將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鼻尖輕輕擦過她的唇。
他終究狠不下心來。他做不到不見她,更做不到放棄她。他早已沒有理智,他幾乎要發狂。
於宥被他撩撥得要瘋了,紀荒沒把自己氣到,眼前這個男人倒是把自己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火氣噌噌地往上冒。
「你有病——」
剩下的話盡數被吞入他熾熱的吻里。
顧齊言強硬地扣著她的後腦勺,冰冷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霸道地攫取她所有的呼吸,她所有的思考,他伸出舌將自己獨有的味道送進她的口中,他啃噬著,不帶一點柔情,幾乎是在發泄地親吻她。
他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他長久被壓制的情.欲一下子被點燃,手急不可耐地解開她的襯衫,探進她的衣料里,感受那柔軟的一寸寸皮膚。
他咬上她的脖頸,濕潤的唇經過她的眉、鼻尖、下巴,最後在她耳邊輕輕地喘氣。他的手隔著襯衣掐著她的細腰,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腰窩。
於宥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被他毫無章法的一通亂吻弄得要昏厥過去,指甲深深陷進肉里也不自知。
她渾身癱軟,沒有推開的力氣。
又或者說,她的潛意識裡很羞恥地覺得很享受,本能地不想推開。
她惶恐,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然而她又捫心自問,我討厭顧齊言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這樣優秀的人,她很難拒絕。
然而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太過美好,她才會不斷地懷疑,不斷地置疑,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喜歡上自己,她害怕這是夢,等夢醒了,這個男人就會親手送她去地獄,與其這樣,不如早點看清。
嘈雜聲隔著一道門清楚地撞擊著他們的耳膜,僅存的理智將顧齊言拉了回來,他鬆開雙手,退後了幾步。於宥沒了支撐力,順著牆下滑,跌坐在地板上。
於宥沒有任何底氣罵他,只是紅著眼死死地盯著他。顧齊言面不改色地蹲下身,替她把紐扣一顆一顆地繫上,他把她的衣領理好,心平氣和地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要我離你遠點,絕對不可能。」
於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哦。」
顧齊言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只聽她問:「你來的時候有人看見嗎?」
他搖了搖頭。
於宥壓著他的肩膀站起身,「那就好,我可不想死得這麼早。」
「什麼意思?」
「等我有一天跟你站在差不多的高度的時候,我再考慮你這話是真是假。在此之前,我可不想還沒紅就被蓋上抱大腿的稱號。」
顧齊言淺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
「你怎麼上個葯這麼久?」
陳潔儀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攙扶於宥,她泛紅的耳根分外明顯。陳潔儀愣了愣,好奇地問:「你臉怎麼那麼紅啊?
於宥恨不得找一個老鼠洞鑽進去,支吾半天敷衍地回她,「我緊張嘛,等下投票結果不是要出來了。」
陳潔儀嗯了一聲,也沒想多。
於宥幾乎是撐在陳潔儀身上上台的,她站在選手的最後面,找了個支點站定。
主持人:「投票結果宣布之前,我們先掌聲歡迎風杏董事長顧冬深老先生。」
台上台下掌聲轟鳴,觀眾站起身,伸長脖子張望,一雙雙眼睛全都鎖定在舞台入口那一側。
顧冬深一身正裝,步伐矯健地登上舞台,對著台下正正經經地鞠躬。顧冬深雖近六十,身體卻硬朗,好像在他那強健的體內,蘊藏著用不完的勁兒,不怒自威的一張臉上,眼眸漆黑,炯炯有神。
他環顧了一周,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角皺紋一層又一層。
於宥心虛地收回視線,雖然自己明明沒做什麼,但是身上的雞皮疙瘩卻起來了。
「投票前五名的選手名單,我們已經交到顧冬深老先生手中。為了保持神秘感,我們先公布排位在40—10名選手的名單。」
主持人話音剛落,大屏幕立刻亮出投票情況,從倒數第一到第十一名選手的名單一覽無餘。
陳潔儀攥著拳頭擺在胸前,眯著眼看向大屏幕,每掃一個名字她的心就漏跳一下,最終她在第二頁中不幸地找到了自己的姓名,第三十五名,這意味著她即將被淘汰。
結果也算是意料之中吧。陳潔儀雖略感到失望,但長久以來懸著的心也終於可以落下了,她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
她能走到這裡已經很感恩了。
她把名單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驚喜地搗了搗於宥的胳臂,「名單里沒有你的名字,你進了前十!」
於宥的心怦怦跳,她驚喜地又確認了一遍,真的進了前十。
陳潔儀比她還高興,「說不定你能進前五!」
於宥已經很滿足這個結果了,她高興的同時又惋惜陪她從海選一路走來的陳潔儀就要在今天停和她分開了。
陳潔儀揉了揉她的雙肩,安慰道:「你要往好處想,你火了之後可以罩我啊。」
有不少觀眾因為自己喜愛的選手排名低而不滿地大喊,也有的觀眾為自己支持的選手進了前十而熱烈慶祝。
主持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繼續說道:「接下來就是大家最關心的時刻了。十位選手中,到底有誰擠進前五了呢?請顧老先生為我們揭曉。」
在選手們期待的目光中,顧冬深推了推鏡框,走到話筒前,有條不紊地拆開卡片,他拿出寫了前五選手名字的名單。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每念一個名字都引起不小的轟動。
「周珍。」
「唐龐德。」
「侍金。」
沒一會兒就只剩下兩個名額,其他選手的臉色頓時不好了,他們緊緊握著周圍人的手,緊張地出了一身汗。
顧冬深緩緩吐出一口氣,「趙熏。」
這一名字被念出,台下趙熏的鐵粉紛紛起身,熱烈鼓掌,為自己女神感到由衷地高興。
還剩下最後一個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肅穆莊嚴的樣子彷彿在等天神宣判自己生死一般。
顧冬深微不可察地皺眉,鏡片后的一雙眼睛深如潭水,他明顯地頓了下,不咸不淡地念出最後一名選手的名字,「於宥。」
前五名宣布完畢,所有緊繃著的人都立即鬆懈下來,遺憾聲、歡呼聲交織在盛大的喧鬧聲中。
在周圍人一句句或真摯或違心的恭喜聲中,於宥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她難以置信地將嘴攏成一個小圓,她一時間百感交集,各種情緒爭先恐後地湧上心頭,她已經無法用任何話描述出自己內心的感情。
她只能說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感覺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