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主任你好啊(3)
陳又說完那句話后,腦袋就換了個角度撐在脖子上,等著所謂的說來話長,他想知道,能有多長。
閻書的眼帘微闔,一動不動。
陳又喊了聲,「閻主任?」
閻書還是那樣兒,快能入定了。
陳又,「……」
他看看手機,等著去食堂吃東坡肘子呢。
「陳醫生。」
聽到耳邊的聲音,陳又刷地抬頭,「閻主任您說。」
閻書又沒動靜了。
陳又拿出非常高的職業素養,「閻主任您放心,出了這個門,我不會向誰透露病人的病情。」
閻書笑了一下。
陳又就莫名的打了個哆嗦。
「我以前硬不起來,最近一天硬幾次。」
閻書的語調不快不慢,完全沒有絲毫的尷尬,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跟他沒關係,「陳醫生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陳又有點兒懵。
信息量好大啊,這人過去不舉,現在一天老舉著。
過去和現在都有問題,未來還沒個定數,挺可憐的。
陳又的眼神里多了同情,他記得特清楚,掌握的資料上沒提這個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問系統,「是不是出現小bug了?」
系統說,「不是。」
陳又咦了聲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咬牙切齒啊?」
系統說,「錯覺。」
陳又一驚,「我了個大槽,我的腦子裡有一聲冷笑,是你在笑,一定是你!」
系統說,「我是數據。」
陳又,「……行吧,那是我出現幻覺了。」
腦子好亂啊,壞掉了。
他去看男人,「閻主任,您能再說詳細點么?」
閻書揉揉額角,「我這些天每次都能硬很長時間,我很苦惱。」
我也很苦惱啊,你讓我想想,陳又扒拉頭髮,「閻主任,您是對什麼指定的事有感覺,還是對指定的什麼人?或者是無緣無故,隨時隨地?」
閻書說,「只對一個人。」
噢,我明白了,那個人是上帝派來拯救你家小朋友的,陳又的視線掃到一處,他吞咽口水,不是小朋友,是大朋友。
閻書調笑,眸光晦暗不明,「看,我現在硬了。」
陳又繼續吞口水,你幾個意思?我不懂。
閻書一副求助的姿態,「這是今天的第四次,陳醫生,你幫幫我。」
怎麼幫啊,我有的你都有,你有的我沒有,陳又清清嗓子,「閻,閻主任……」
「這個,我認為您現在當務之急,是去解決一下,其他的我們再談。」
閻書嘆息,「解決不了。」
陳又的演技跟智商嘩啦啦的掉一地,「為什麼呢?」
閻書看著他說,特單純特無辜,「我也不知道。」
陳又的眉毛打結,「閻主任可以試著去找那個能讓您硬起來的人,也許看到了,就會有辦法解決。」
閻書笑起來,桃花一朵朵的盛開了,「所以我來找陳醫生了。」
陳又懵逼。
閻書從座椅上站起來,手按著桌面俯身,用一本正經的腔調說,「陳醫生,你幫我檢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說著,閻書就去了帘子後面。
陳又癱在椅子上,他是不是搞錯了?閻書那前後意思,是只對他硬?
「我什麼時候這麼牛逼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陳又慌張的問系統他要怎麼辦。
系統說,「禱告吧。」
陳又翻白眼,他捏捏自己的十根手指,待會兒可能要用上你們了,爭點氣,早點完事早點收工去吃飯。
一番心裡建設過後,陳又撩開帘子,意想不到,又似乎是意料之中,他看到了傳說中的萬鳥之王。
這一刻,陳又忍不住想,多年以後,自己還會記起今天,記起這個平淡普通的傍晚,記起鳥王的雄姿英發。
陳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閻書看進眼底。
驚喜,激動,興奮,躍躍欲試,害羞……那些情緒全部揉碎了敷在青年的臉上。
陳又突然意識到了一股危機感,來勢兇猛,周遭的空氣都炸開了,噼里啪啦作響。
他往後退,「閻主任您……哎……您幹嘛呢這是……卧槽!你的給老子鬆手!啊——」
陳又壁虎似的被壓趴在牆上,閻書在他耳邊吐氣,「陳醫生,你平時都是這麼給病人檢查的?」
「您先放開我。」
陳又的雙手被反剪在後,他氣的咬牙,「閻主任,不帶這麼玩的啊!」
「那要怎麼玩?」閻書舔了一下他的耳廓,「這樣?」
陳又,「……」
卧槽卧槽卧槽,這特么的到底是怎麼了嘛,目標為什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他快嚇尿了。
「閻閻閻主任,我看您身體健康,什麼問題都沒有,真的,您可以走了。」
「怎麼會沒有問題呢……」
閻書炙熱的氣息噴洒在青年的脖頸里,他低嘆,「陳醫生,你檢查的不夠仔細。」
陳又要哭了,他什麼都不懂,這情況完全不會應付。
「我是男的,您有需要,我也幫不了您。」
閻書搖頭說,「陳醫生的記性不怎麼好啊,我在外面說的話,你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是,閻主任,我跟您並不熟……啊,痛痛痛,閻主任您嘴下留情……」
陳又的脖子被咬,超痛,他想打人了,「閻主任,這是醫院,您這樣傳出去,影響不好。」
閻書嗅著他的氣息,「陳醫生說的是。」
陳又鬆口氣,就聽到男人說,「那隻能委屈陳醫生了。」
下一刻,他的嘴巴就被一隻手掌捂住了。
男人的呼吸粗重異常,如同一頭龐然大物,在打量著自己嘴邊的獵物,思考著是先吃手,胳膊,還是腿。
後頸被親,是那種啃||食的力道,陳又叫不出來,疼的眼淚嘩嘩的流,這人太討厭了。
暈暈乎乎的,他好像聽到男人一遍遍的喊著,念著,呢喃著,「小騙子。」
噢原來是認錯人啦。
陳又的背上一沉,男人倒了上來,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嘴上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陳又感覺到不對勁,都不顧上快脫層皮的後頸和脖子了,他往後扭頭,「閻主任?別玩兒了啊。」
男人沒有反應。
陳又把手伸到後面一推,嘭的一聲,人倒地上了。
「……」
陳又的大腦空白了好久,他蹲下來,叫了幾聲,就去拍男人的臉頰。
「閻主任,醒醒。」
男人的眉頭緊鎖,沒有知覺。
陳又惡作劇的用手指去戳他的鼻子,往上一抵,分分鐘變成豬。
「操,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想殺了我啊!」
親就算了,還那麼狠。
詭異的是,這人明明在欺負他,竟然讓他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陳又把人往上拉,太重了,跟一頭死豬一樣。
他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人搞到床上,累的滿頭大汗。
「444,目標是怎麼了啊?」
系統問,「什麼?」
陳又說,「他突然就開始親我,要不是又突然暈倒,我現在正在被啄,離死不遠了。」
系統沉默了。
陳又很慌,「你說話啊。」
系統說,「數據又出現了漏洞,比較麻煩。」
陳又連忙問,「不會影響到我的任務吧?」
系統說,「所有宿主都會受到大大小小的影響。」
陳又嗚咽,「什麼也別說了,答應我,趕緊修復漏洞好不好?」
系統說,「已經在處理了。」
之後就沒了下文。
陳又看男人呼吸均勻,沉睡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他把白大褂抖抖,縮著脖子出去。
下班了,走廊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陳又走到拐角,又不放心的回去,要開門的時候,他頓了頓,算了算了,還是去通知一下外科那邊吧。
他有些心悸,男人壓著他的時候,很瘋狂,像是在懲罰不聽話的小孩。
那會兒陳又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就知道自己的屁||股要保不住了。
不多時,外科來了幾個人,姜美人也在,他們看到主任躺在床上,都很驚愕。
陳又說,「閻主任來找我聊天,我們說著說著,他就昏迷不醒,不知道是怎麼了。」
他只會研究鳥雀,人會昏迷,是身體哪個地方出了什麼問題,他並不清楚。
姜美人過去輕喊,「主任?」
她蹙眉,跟著另外幾個人把閻書扶走了。
陳又喘出一口氣,好了,沒事了。
鬧出這個插曲,陳又也沒心思吃東坡肘子,就隨便搞了點吃的,心不在焉的吃完回宿舍。
周醫生在大掃除,已經從宿舍各個小角落掃出很多蟑螂,看樣子是要把蟑螂的幾代人都給弄出來。
陳又拉了個椅子坐著,「周醫生,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
周醫生拿著掃帚,在床底下掃來掃去,掃出很多髒東西。
「陳醫生,這些天我的脾氣不怎麼好,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
陳又說沒有的事,他說,「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周醫生能想通,這是好事。」
周醫生扭頭,他古怪的問,「陳醫生,你縮著脖子幹什麼?」
陳又說,「好冷。」
周醫生更古怪了,「冷嗎?」
陳又說,「冷,太冷了,我感覺冷空氣就要來了。」
渾身是汗的周醫生,「……」
陳又縮著脖子起來,縮著脖子去衛生間,他站直了,讓脖子跟肩膀回到原來的距離。
鏡子里的青年脖子上有一片的痕迹,好多處都是血痕,慘不忍睹。
陳又爆粗口,他發現無論如何也遮不住那些痕||跡,絕望了。
在衛生間把閻書罵了幾遍,陳又縮著脖子出去,「周醫生,你有不穿的高領毛衣嗎?」
周醫生一愣,「你等等,我找一下。」
他去翻衣櫥,從裡面扒出件深藍色的毛衣,「這件我當時買小了,一次都沒穿過,放了有些年了,有點味道,款式也老舊了,陳醫生不介意的話,可以拿去穿。」
不介意不介意,我一點都不介意,陳又幾乎是熱淚盈眶,他趕緊去把毛衣換上。
脖子遮住了,可是好熱啊。
而且毛衣還是修身的,緊貼著脖子跟胸口。
陳又張口呼吸,像一條缺氧的魚,一晚上都在做噩夢。
他夢到了一隻大怪獸,發瘋的追著他跑,那怪獸還帶著一隻超級無敵巨大的鳥雀,羽毛是紅色的,非常囂張。
陳又被怪獸壓倒在地,那鳥雀就撲上來把他吃了。
第二天,陳又跟周醫生在一樓大廳碰見閻書一行人。
他一看就知道,這瘋子又失憶了。
周醫生打了招呼,「閻主任早。」
閻書從他們身邊經過,腳步不停,逆天長腿在白大褂下面甩個不停。
陳又的嘴角抽抽,真夠可以的。
今天陳又可以休息半天,他下午打算去市裡轉轉,問周醫生要不要帶什麼東西。
周醫生說,「你要是去步行街的話,有小的糖炒栗子就給我帶十塊錢的。」
「好。」陳又想起來在網上買的幾盆常春藤,「周醫生你回頭幫我看看,我那個不知道怎麼回事葉子黃了好多。」
周醫生說行。
陳又收拾收拾,就出了醫院,他正唱著歌,左邊就殺過來一人。
媽|的,又想幹什麼啊?
陳又戒備的瞪過去。
閻書一把拽開陳又的毛衣領子,眼神恐怖的看著暴露出來的痕|跡,「這是誰弄的?」
陳又翻白眼,「一個王八蛋。」
閻書的語氣森冷,「是周醫生?」
陳又,「……」
閻書的面色極為可怕,「是他強迫,還是你自願的?」
沒完了還,陳又來氣了,「關你屁事啊!」
媽||逼的,他現在很懷疑,那天的紅寶石出現問題,是這人搞的鬼,而不是他自己摳的。
搞完事就不記得了,多叼啊。
閻書的拳頭捏緊,額角青筋暴跳,「你說什麼?」
陳又害怕的吞咽口水,「閻主任,我跟你只是同事關係。」
閻書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那陳醫生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脖子是誰弄的?」
陳又控制不住他自己,「就是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