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番外之老四
司斯祀住的不是獨棟別墅,而是高檔公寓, 他的對門一直是空著的, 就在剛才, 對門搬來了一戶人家。
動靜不小, 嘈雜的腳步聲持續不斷,夾雜搬運工帶著粗喘的呵聲。
司斯祀在客廳斜躺著看電視,手擱在大白狗的背上, 一下一下的擼著毛,「大白, 來鄰居了。」
大白狗趴在毯子上打呼嚕。
司斯祀將左腿疊在右腿上面, 「我這個季度的獎金還沒到手。」
他夠到茶几上的芒果片, 放嘴裡含著,爬上舌尖的味道又酸又甜,提神全靠這玩意兒了。
上次放假,司斯祀跟表哥一家上火鳥星去玩, 表哥給小侄子買了一袋芒果片,他就隨手拿一片嘗嘗, 立馬就精神了, 還多吃了好幾片。
那一袋子總共不到十片,小侄子鬧的厲害,司斯祀沒法, 只好給他買了一箱子抱回來。
據說這芒果是地球的一種果實,火鳥星的老闆看準商機,就跟地球的廠商建立合作關係, 大量收購,再高價賣出去,賺取中間差價。
司斯祀不愛嚼芒果片,覺得一嚼,牙酸,他把味兒含淡就吐掉,再丟一片進嘴裡。
門外突然有一聲巨響,是什麼重物砸到地面的響動。
大白狗受到驚嚇,蹭地一下從毯子上站起來,它對著門的方向,嘴裡發出低低的吼聲。
司斯祀摸摸毛,「冷靜。」
大白狗還在吼,冷靜不了,又是一聲響,它往門那裡跑,戒備地汪汪大叫。
司斯祀慢悠悠過去開門。
樓梯那裡,兩個搬運工在吃力地搬著一個木箱子,他們手背的青筋突起,牙關咬緊,額角鼓動,看樣子,手裡的份量很沉。
司斯祀挑眉,剛才那響動,大概是搬運工手滑,木箱子掉到地上了,他招呼自家的大白狗,「回了。」
大白狗已經跑出門外,對著陌生的搬運工吼叫。
搬運工本來就火大,箱子太沉了,也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東西,這會兒聽到狗叫聲,他們更加煩躁,其中一個沒注意,箱子脫離手掌,往後倒去。
木箱子很重,一人是撐不住的。
另一個搬運工見狀,及時跳到一邊背靠牆壁,險險避開木箱子,這才逃過被壓死的命運。
他煞白著臉罵同伴,「操,你怎麼回事啊?」
被罵的那個眼睛直瞪著掛在樓梯上的木箱子,「那那那……那是什麼?」
木箱子已經打開,掉出來一些木屑,還有一個五官醜陋的人頭。
樓道里寂靜。
司斯祀的面部微抽,那人頭不是真的,外面是仿,裡面是模具。
他按按額角,看來這新來的鄰居有特殊癖好,少打交道為妙。
眼前晃過一道白影,司欺祀來不及去攔,大白狗已經跑到木箱子那裡,欲要去咬人頭。
有腳步聲從樓下傳來,周遭的空氣凝結。
大白狗感到危險,朝著樓下叫兩聲,就一步兩個台階,迅速跑到主人腳邊。
上樓的男人頭戴黑色禮帽,骨子裡散發著貴氣,彷彿剛參加完一場宴會回來。
司斯祀眯了眯眼,這鄰居有點怪。
男人摘下皮手套,彎腰將人頭按回木箱里的人||體上面,隨後便蓋上木箱的蓋子。
他直起身子,抬眼去看樓梯上的兩個搬運工。
兩個搬運工都如臨大敵,腿肚子打擺,舌頭也不聽使喚,想解釋,卻發不出聲音。
男人開口,嗓音富有磁性,「抬進去。」
他沒問,像是很好說話,並不過分計較。
甚至還有幾分平易近人的姿態。
兩個搬運工咕嚕吞口水,連忙走下去,一人一頭,把木箱子抬起來,往樓上搬。
趕緊完事走人,他們怕晚上做噩夢。
似是發覺搬運工在抖,一臉驚恐,男人笑了一下說,「我是醫生,這裡面是人體模型。」
兩個搬運工都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卧槽,他們嚇得半死,還以為是有什麼變||態的愛好。
男人踏上台階,黑色禮帽下的眼睛掃過司斯祀。
他友善的打招呼,「你好。」
司斯祀毫無意義的扯動嘴皮子,算是給新鄰居的回應。
男人並不介意司斯祀冷淡的態度,抬腳走進門內。
司斯祀不感興趣,回去繼續擼狗,通訊器發出提醒。
【司先生,您的家人要求與您通話,是否接受?】
司斯祀去倒杯水喝,「接受。」
他的話落,面前的屏幕里出現父親的身影。
司家不知道兒子的工作是什麼,也不清楚待遇怎樣,是雙休,還是單休,兩口子只在乎兒子的感情生活,何時有個著落。
有段時間,司斯祀一出虛擬空間,就要應付父母,他被逼急了,直接去買了條大白狗牽回家,說這就是我的伴兒。
司父司母猜想是兒子壓力大,腦子出問題了,神志都不清楚,他們就消停不少。
「兒子,最近怎麼樣?」
司父穿著軍||裝,瞳孔是同樣的淺灰色。
司斯祀說,「挺好。」
司父問,「大白呢?」
司斯祀朝沙發努嘴,「趴著呢。」
司父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進入主題,「天藍星白家的家主來了A區,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也不清楚會待多久,星聯已經發出通告,將在這個月的16號給他設宴,你跟我一塊去。」
司斯祀說,「我不一定有空。」
司父說,「沒空就請假。」
司斯祀聳聳肩,「請假的申請程序比較繁瑣,批準時間不定。」
司父皺眉頭,「你乾脆辭職算了。」
司斯祀嘆息,「爸,跟你說過的,我這個工作比較特殊,不能辭職。」
司父剛要說話,就被司母給推開了,「兒子,到時候你盡量過來,實在不行也沒關係。」
和一些貴婦一樣,司母也很喜愛地球的旗袍,她的身段優雅,保養的很好,風韻猶存。
司斯祀說他會看情況,「媽,你那臉少抹油,亮的我晃眼。」
司母,「……」
結束通訊,司斯祀就去了虛擬空間。
他手上幾百個宿主,都是從不同星球挑選的,一律通過體測,各有各的優秀,沒一個安分的。
不對,有一個,誰曉得是個頂級騙子,把他玩的團團轉,最終玩成一個傻逼。
司斯祀的內心是個文藝青年,他的辦公室每一處細節都透著文藝范兒,小情調。
把工作牌擱一邊,司斯祀整理著手上完成任務的宿主名單,以及詳細的任務進度表,回現實世界的情況。
他的腦容量大,記錄著每一位宿主的信息資料,興趣愛好,甚至是對方在任務世界勾||搭的目標。
以他的敬業程度,拿不到獎金都不合理。
司斯祀看到一個宿主回到現實世界后,還整天以淚洗面,一遍遍的呼叫他,詢問任務世界的目標情況。
他挑唇,嗤笑一聲道,「又是一個蠢貨。」
情愛那東西,虛幻的,有什麼好碰的,哪有獎金來的真實。
司斯祀將整理好的資料數據發給自己的上司,就是原來的智障。
主系統回復了,就兩個字:加油。
司斯祀的面部抽搐,這話他常對陳又說,現在反過來了,真不爽。
但是又不能去把人打一頓。
按照規定,系統工作者是不能向上司問獎金的,發生一次,就扣除一年的工資。
司斯祀問了。
主系統也回了:有。
司斯祀的心情愉悅,不錯,還知道念及舊情,畢竟是他帶這人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完成任務,通過考核的,怎麼也算是合作關係。
下一刻,主系統就發過來一條代碼: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
司斯祀,「……」
他撐著頭若有所思,那什麼宴會,陳又會收到主程序發的邀請函吧。
前段時間,司斯祀聯繫吳無務,問厲嚴在虛擬世界的情況。
吳無務說不清楚。
他們都沒許可權進入主程序網域。
司斯祀倒是不關心厲嚴,他是好奇現在的陳又會做出什麼選擇。
要知道對方可是親口說過,感情是廢品的。
只要有空,司斯祀都會牽著大白去江邊溜達,卻一次都沒見過陳又,也不曉得他住在什麼地方。
把思緒收收,司斯祀開啟左手邊的金色按鈕,投入工作狀態,同時應付幾百個宿主。
之後的幾天,司斯祀沒碰到過鄰居,似乎作息時間有很大的差異。
周五晚上,司斯祀剛洗完澡,他隱約聽到狗叫聲,漸漸的清晰起來,才知道對門也養了狗,看大白那激動的反應,還是只母的。
「大白,別抓門了。」
大白狗不聽,爪子繼續撓個不停,可見是真的空虛寂寞了。
司斯祀把頭髮吹乾,換了身衣衫,打算帶大白下樓跑一圈,指望它吹吹風冷靜冷靜。
春天還沒到呢。
司斯祀一開門,對面的門竟然是開著的。
門裡有狗叫聲,在勾||引著,大白狗一聽,就如同打了興奮劑,大力掙脫出去,直奔對面。
一截狗繩消失在門口,司斯祀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快步走進鄰居的家裡。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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