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原來是他
這問題,我閉口不談,二叔也沒辦法,說:「娃仔,叔最近忙的很,你可別給我找麻煩。不過要是真遇到事,只管和叔說。咱不管他是誰,有什麼背景,該動手絕不手軟。」
我知道二叔的這些話出自於真心,一陣感動。掛斷電話后,又仔細回憶了一番二叔的話,這才打開房門走出去。
學校正在上課,我來到梁習所在的建築系,等了許久,終於把他等了出來。梁習看到我的時候,微微一愣,然後一臉微笑的走過來。他如從前那般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怎麼,等我一塊吃飯啊。」
我沒有答話,而是仔細觀察他的眼睛。二叔說,人的眼白,可以反映出是否中了邪術。梁習的眼睛很大,所以我很輕易便看到,他的眼白布滿血絲。按二叔的說法,這得好好休息。沒能從眼睛中辨認出情況,讓我有些失望,自然也不清楚梁習到底是真被小鬼影響。
說起來,他這兩天倒也沒什麼異常,雖然脾氣比之前大了些,其它倒還好。懷疑歸懷疑,在沒有確定之前,我只好維持現在的和諧氛圍。一塊往食堂走的時候,我問梁習什麼時候能把靈鬼土拍嬰拿回來。梁習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發怒,而是嘆口氣,說:「正要跟你講呢,靈鬼土拍嬰丟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丟的,恐怕找不回來了。」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有些生氣。不管你到底有沒有問題,那小鬼怎麼能弄丟呢?當然了,我不是沒懷疑過他在撒謊,但這種事情無憑無據,很難下結論。
當時,我們經過學校中央處的小花園,這裡向來是許多情侶幽會的地方。先前郭學長被情降拍嬰影響,自己跑來那啥的時候,也是在這裡。梁習忽然說,靈鬼土拍嬰可能丟在這裡了,因為他經常來這裡看書。因此,他提議順路進去找一找。
我對他是有所防備的,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倘若他真有什麼歹念,倒是個將計就計的好事情。所以我答應了下來,隨他一起走進小花園。梁習說他看書的地方有好幾個,為了節省時間,最好分開找。我本就打算把自己當誘餌,自然隨他怎麼說就怎麼做。
分開后,我裝作低頭尋找的樣子,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後。倘若梁習真打算偷襲,那他一定會明白,我敢在酒吧拿瓶子給人腦袋開瓢,靠的不僅僅是勇氣。
大約過了幾分鐘,身後傳來了風聲。早已提高警惕的我剛剛轉身,便聽到梁習大喊一聲:「你要幹什麼!」
我驚愕的看到,他從側方衝過來,一把將我身後的人緊緊抱住。而被他抱住的那人一臉獃滯,手裡還拿著一塊磚頭。他的樣子,我無比熟悉,正是胡小藝!
我真的無法相信,胡小藝會拿著磚頭偷偷接近我,他想幹什麼?我下意識看向胡小藝的眼睛,然後便看到,他的眼白中,有一條非常明顯的黑色直線!按二叔的說法,這是中了降頭的象徵!
「胡小藝!沒想到竟然是你!」我又氣又急的大叫。
胡小藝身子一抖,他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磚頭。緊接著,他慌張的扔掉磚頭,左顧右看,問:「我怎麼會在這?」
難怪之前從他身上察覺到陰氣,原來是中了降。雖然心裡充滿憤怒,但理智告訴我,人中了降頭術,很多行為是無法自控的。例如秦學姐的發瘋,那就是邪術影響。我不知道胡小藝中了什麼降頭,但現在最好的情況,是把他先控制住。不用我多說,梁習緊緊抱住胡小藝,將其勒在懷裡,很生氣的說:「你跑來這做什麼,那磚頭幹嘛用的?」
胡小藝看著腳邊的磚頭,他看起來比誰都急,眼眶裡都有淚水在打轉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我沖梁習擺手,說:「不用問了,先把他帶回宿舍。」
胡小藝一臉驚恐,對我大喊:「我不要和他一起回宿舍,老二,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我說:「我相信你確實不知道,因為你中了降頭!所以必須跟我們回宿舍!」
「降頭?」胡小藝一臉驚駭,差點當初哭了出來,他大叫著:「我不想死!老二,救我,我不想像老大一樣被蟲子吃掉!」
我皺起眉頭,很想捂住他的嘴。沒事提老大幹什麼,他的死,是我心裡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見胡小藝掙扎的太厲害,我只能安慰他說:「放心,你只是中了一般的降頭,沒什麼大礙的。等回宿舍,我找二叔幫你解了就行。」
胡小藝側頭瞥了眼梁習,然後用力搖頭:「我不跟他一起走!」
梁習更加生氣,說:「跟我一起有什麼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時候,我所有的懷疑,都放在了胡小藝的身上。他眼裡的那條直線,把有關於梁習的一切嫌疑全部消除。所以,我覺得梁習也許真的性格上有問題,但這和我所關心的事情無關。任胡小藝怎麼說,我也沒有去偏袒他。倒是梁習因此更加不滿,他認為胡小藝對我太在乎了,所以看我的眼神,也如要噴火一般。
我純屬躺槍,胡小藝選擇靠近我而不是梁習,這再正常不過。
於是,我們三人糾纏在一起,回了宿舍。好在熟悉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舍友,以為胡小藝的掙扎和喊叫,源於開玩笑,沒人會過問。到了宿舍,我把門關上,然後再次給二叔打了個電話。
二叔得知又有同學中降,很是無語,說:「你們學校風水也太差了吧?怎麼三天兩頭有人出事。」
我比他更無奈,因為這些事都和我有關。二叔的話,其實也只是順口提一句罷了,他更願意相信,這是有人在針對我。至於誰做的,二叔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痞子學長。在他看來,只有這個毛頭小子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
二叔很生氣,他說會儘快從泰國回來,讓我先自己小心。至於胡小藝身上的降頭,可以試著用白欖佛牌壓制。因為按我之前的描述,胡小藝一會迷糊一會清醒,明顯也中了類似聲降的邪術。以白欖佛牌的力量,應該足夠剋制了。
二叔的話,我自然相信,便立刻把白欖佛牌從脖子上摘下來,掛在胡小藝身上。說來也怪,這佛牌一掛上,胡小藝頓時安靜了許多。我示意梁習放開他,隨後,胡小藝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老二,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那裡的。」
我說:「都是降頭術的緣故,和你無關。不過你仔細想想最近接觸過誰,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中降呢?」
胡小藝想了半天,然後怯生生的看了眼梁習,這才說:「我不敢回這裡,所以一直都和其他人住,基本沒見過陌生人。他們都挺好的,而且也沒聽說會降頭術啊。對了!」
他像想起了什麼,差點跳起來,大叫著說:「你以前說過的那個痞子學長!他昨天來系裡找我,還摸我的頭,當時就覺得奇怪,會不會是他乾的?」
我一聽不用再問下去,這事與痞子學長肯定有很大關係。沒想到這傢伙膽子那麼大,被二叔嚇唬一番,還敢對我動手。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在別墅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清楚告訴我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我沒想到,這報復來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