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棒打鴛鴦

  第84章 棒打鴛鴦

    第二日,薑臻睡到自然醒,感覺全身通體舒坦,若不是有腳傷,當真稱得上是舒心了。


    洗漱完畢後又和老夫人一起吃早餐。


    早餐品類並不多,但看著讓人胃口大開,那生煎饅頭裏麵有著肉皮凍,肉餡裏還加了雞汁,肉皮凍煎熟後化開,咬一口,滿口鮮香,連舌頭都要咬掉了。


    配著熬的粘糯晶瑩的玉米南瓜粥一起喝,感覺胃舒服極了,桌上還有幾道爽口小菜,薑臻很是中意那一道脆皮蘿卜,吃在嘴裏咯吱咯吱的,很是開胃。


    老祖宗胃口不錯,也連吃了兩碗粥,還囑咐薑臻多吃點:“姑娘家的身子骨最是重要,要睡好,吃好,阿臻你呀,就是太瘦了,要像姝兒一樣才好……”


    薑臻不禁啞然失笑,若薑姝在這,怕又是要氣得跳腳。


    這幾日,薑臻過得極是舒心,日子又安靜又悠哉。


    這日,有丫鬟來報,長公主派人送了顧琛回府。


    那皮猴顧琛一到慈安堂,見到薑臻,便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啊!臻姐姐,你也在,我想死你了!”


    顧琛對薑臻的黏乎勁,看得老夫人和楊嬤嬤都大跌眼鏡。


    她們的想法就如當初薑姝的想法一樣,嘴巴毒,眼光挑剔絲毫不遜色顧珩的顧琛,居然這麽喜愛薑臻。


    老夫人私底下忍不住對楊嬤嬤道:“臻丫頭著實是個不錯的,隻是可惜了……”


    楊嬤嬤斟酌了下,回道:“可不是,人品樣貌都是上上之選,隻可惜身世著實是差了些。”


    老夫人歎了口氣:“這世道誰還能離了黃白之物不成?大家明麵上都嫌這黃白之物醃臢,私底下卻汲汲營營,籌謀著多賺些銀兩,慣會做些掩耳盜鈴的事,其實呀,這是一種短見。”


    若薑臻在場,定會痛哭流涕,將老夫人引為知己。


    楊嬤嬤也沉默了會:“世人能有幾個像您這麽通透的呢,臻丫頭這樣的出身,也著實是……難為她了。”


    楊嬤嬤內宅也呆得久了,知曉身世差的美貌女子,大多隻能淪為貴人們的侍妾,妾不比妻子,權貴們私下玩樂時,有的還會互贈美妾,美其名曰“有美同享”,徹底淪為貴人們的玩物。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又是那麽個相貌,平常的男子又哪裏護得住她。”


    這麽一想,老夫人都不免為薑臻的未來擔憂了起來。


    楊嬤嬤見狀,忙安撫道:“奴婢常聽人說,年輕姑娘的手長得綿軟,長大後才有夫君疼愛,子女還孝順,這臻丫頭的一雙手長得是真真好,軟得沒骨頭似的,也許有大的造化也未可知呢。”


    老夫人倒是一愣,院子裏傳來了薑臻與顧琛的玩樂聲,她也笑了:“是這個理。”


    那顧琛本就喜歡薑臻,此時能痛快地和他心中的仙女姐姐一起玩,樂得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本就精力旺盛,薑臻陪他玩鬧了一陣,就堅持不住了。


    為了哄她,薑臻忙叫人取了瓜果來。


    顧琛見侍女端來黃澄澄的枇杷,水靈靈的荔枝,紅豔豔的西瓜,登時就樂了。


    吃得不亦樂乎,薑臻到底是怕他吃多了,邊吩咐邊給他擦嘴巴:“琛兒乖,你少吃點,明兒我就給你做酸梅湯。”


    顧琛眼睛一亮:“當真?”


    “自然是真的。”


    顧琛這下乖了起來,每樣水果各吃了些就戀戀不舍地住了嘴。


    令薑臻感到尷尬好笑的是,顧琛晚上鬧著要和薑臻一起睡。


    老夫人聞言都啞然失笑,看著顧琛道:“你都這麽大了,跟著你臻姐姐睡成何體統。若是讓你大哥知道了……”


    顧珩對顧琛要求一向嚴格,培養其獨立性就是其中的一條。


    薑臻眉心一跳。


    顧琛撇嘴,嘀咕道:“哼,他就是嫉妒我。”


    老夫人和楊嬤嬤年齡大了,一時沒聽清:“你嘀咕什麽呢?”


    薑臻可是聽清了,嚇得心跳都快蹦出來,生怕顧琛那張嘴巴說出什麽不著調的話來,忙道:“老祖母,不礙事的,在我的房間再放張床,隔張屏風就可以了。”


    顧琛聽了高興,連連拍手:“這樣最好了,祖母,您就應了吧。”


    老夫人戳了戳顧琛的腦門:“你呀!”


    這下可如了顧琛的願,連著幾個晚上和薑臻下五子棋,或者聽薑臻給他講故事,倒是乖巧的很,連帶著下人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夜晚的慈安堂極是靜謐,薑臻側著睡的,從側麵看,勻長的呼吸牽動著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瓷白的臉兒染著薄紅。


    天氣熱,她穿著一件寬鬆的水碧色套頭薄衫,下著一條珍珠灰撒腳褲,飽滿的唇微微張著,睡得很是香甜。


    男人伸出手指,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將她的臉抬得更高些,這個微扭的角度令她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發出了嚶嚀之聲。


    隱約覺得有人製著她,可是對方力氣太大了,她嚐試掙脫,發現根本是蚍蜉撼樹。


    這些天她過得實在是安逸,白天陪著顧琛瘋鬧,晚上睡得也香。


    顧珩製著她的臉,就著牆角微弱的光看著她。


    從西苑行宮回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她,連自己都驚異於自己的心思。


    菡萏院裏沒人,這才找到慈安堂來。


    墜馬那日她說她會離開上京,他心裏不由得發慌。


    其實他沒有立場留住她,唯一能用的,就是那卑鄙的法子,迫得她不敢聲張,不敢離去。


    他回想自己與她相識的點滴,不禁自嘲一笑。


    之前指摘她心機深沉,勾引他的朋友和兄弟的說辭,無非是給自己找的借口。


    上京多少女子為了跟他製造偶遇,無所不用其極,就連爬床的都有,為何到了她這,他卻不能忍受?


    還不是自己對她上了心。


    他言語辱她,又那樣欺淩她,一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再一個又是恨她沒把一分心機用在他的身上,還眼瞎似的到處撩撥。


    這女子心性還不定,隻一味想著攀個高門嫁了,自己若不看緊點,早晚叫人見縫插針。


    他不能不擔憂,萬一她真的看中了某一個,他又得費心思去棒打野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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