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番外四

  第168章 番外四


    第二日,顧珩休沐,破天荒地說要領著她去逛街。


    他這般示好,薑臻哪裏會拒絕。


    二人乘著馬車往上京最繁華的玉寶街而去。


    玉寶街上鋪子林立,有茶樓酒肆、綢緞鋪、頭麵鋪,她開的脂粉鋪也在此街上。


    顧玥的兒子快滿周歲了,她打算去挑一樣周歲禮。


    二人去的是玉寶街的多寶閣。


    多寶閣是上京的百年老店,專做各種精品玩意兒,生意很是火爆。


    有金銀玉翠、有古董文玩,瓷器玉瓶,琳琅滿目。


    薑臻婚前就來逛過好幾次。


    當她和顧珩走進店鋪時,那多寶閣的掌櫃一見二人的穿戴與氣質,立馬起了恭敬之心,又飛快地看了一眼馬車。


    上京世家大族的馬車,多會掛上家族的徽記。


    練就一雙火眼金睛的掌櫃,看到那輛闊大的馬車上,懸掛的是鎮國公府的徽記。


    掌櫃頓時心驚肉跳起來,看二人模樣,他大膽猜測下,來的應該是鎮國公和其夫人。


    沒想到店鋪裏居然能迎來這樣的貴客。


    幾乎在瞬間,人精一樣的掌櫃立馬恭敬地彎下身子,右手指著一蜿蜒樓梯道:”兩位貴客,請上二樓。“


    上京人人皆知,多寶閣的一樓,人人都能進,東西雖不錯但談不上精致。


    多寶閣的二樓,則擺放了真正的精品與孤品,都是獨一份的。


    能上二樓的貴客,非富即貴,掌櫃會親自上陣,沏茶倒茶,為貴客鞍前馬後的介紹。


    顧珩一上二樓,便懶散地坐在雅座上。


    薑臻則被那些精致的物品吸引,眼睛都不夠看的。


    掌櫃的給顧珩斟完茶,顧珩便揮揮手:”招呼她就可以了。“


    掌櫃忙誠惶誠恐地應了。


    薑臻問掌櫃:“孩子的一歲生辰,可有適合送禮的玩意?”


    掌櫃笑道:“巧了,店裏有一銅鎏金福壽納吉長命鎖,做工可謂是千錘百煉,精雕細琢,與市麵上的長命鎖絕不相同,夫人稍等,這就給您拿過來一瞧。”


    薑臻點點頭。


    掌櫃將長命鎖小心翼翼地從紅木盒裏取出,遞給薑臻。


    薑臻仔細端詳了一番,點點頭:“果真不錯,就這個吧,替我包起來。”


    掌櫃忙不迭地應了。


    薑臻見二樓還有些小玩意兒,一時心癢,便試了起來。


    她試了一支點翠嵌紅瑪瑙雙潔簪子,又試了一對鳳尾瑪瑙流蘇耳墜,邊試邊問顧珩:”好看麽?“


    顧珩含笑看著她,她今日穿著一身改良過的衣裙,淺淺的桃心領,到了腰間又收腹,襯得她的身姿既修長又凹凸有致,衣袖的設計更是奇特,窄袖從胳膊處一直延伸至手腕,然後呈現出了喇叭狀,整個人如流雲翻飛,既美且媚。


    他的妻子已至桃李年華,比起剛認識她的時候,整個人多了幾分夾雜在少女與少婦之間的特殊美感,簡直叫人挪不開眼去。


    他的妻子,自然是最美的。


    他正要開口讚揚,忽聽到樓下響起了一道嬌俏的聲音:”施越,快來看看,這根簪子好不好看。“


    薑臻一愣,施越?


    她忙往二樓的欄杆處往一樓看去,果真是施越。


    她心裏一喜,提著衣裙,往樓梯而下。


    渾然沒注意身後那臉色沉下來的男人!


    二人自兩年前中秋見過後,就再也沒有碰過了。


    薑臻聽含珠兒說起過,施越也成婚了,娶的還是翰林院侍講的女兒。


    施母應該對這樁親事比較滿意了。


    乍然見到年少時的青梅竹馬,薑臻笑容裏有高興,還有驚喜,她開口喊道:“越——施越。”


    施越正百無聊賴地盯著多寶閣的東西,猛地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遽然回頭。


    這一看便驚住了,他的眼裏驚喜乍現,忙上前幾步:”臻妹妹——“


    薑臻笑了起來。


    那翰林院侍講的女兒叫方若雯,是小家碧玉的長相。


    見此情狀,忙上前摟住施越的胳膊,占有意味明顯,她望著眼前美得天仙似的女子,心頭起了警惕之心:“施越,她是誰?”


    被人在薑臻麵前摟住胳膊,施越頓時感覺不自在起來,想將方若雯的胳膊抽出來。


    方若雯見狀,摟得更緊了。


    薑臻淡笑不語,看這姑娘,對施越緊張得很,越哥哥過得好,她也很高興。


    正要開口向施越告別,就見一隻臂膀摟住了自己的腰,將她往身前帶了帶。


    薑臻:……


    抬眼看了看那沉著臉的男人。


    顧珩冷眼瞅著她,嘴唇抿著,又抬眼淡淡掃了一眼對麵的施越。


    這才對薑臻說道:“該回了。”


    說完,將她半摟半抱的擁了出去。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施越和方若雯。


    薑臻又氣又臊,被顧珩推進馬車,她坐直身體,怒道:“大庭廣眾之下,你發什麽神經,能不能注意點。”


    顧珩一臉的不虞:“我若不這樣,你們怕是當場就要敘起舊情來。”


    薑臻一愣:“你講不講道理,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顧珩冷笑一聲,咬牙道:“是麽,我差點都忘了,你們還私奔過呢。”


    薑臻這才心虛起來,眼神躲閃:“那——也是舊事了。”


    而且他們私奔,可是什麽也沒幹的,二人那個時候多單純啊。


    薑臻見顧珩還在喝陳醋,忙施展柔情,在他耳朵邊哄道:“你怎麽這麽小氣,我如今心裏隻有夫君一人。”


    顧珩轉頭看她,見她朝他眨眼睛,小狐狸似的,也笑道:“也對,你如今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每一塊肉都是我的,我犯得著跟他吃醋?”


    薑臻:……


    “你——”


    顧珩又抱住她的臉頰:“說起來,你還沒叫過我哥哥呢。你也喚聲我聽聽。”


    薑臻臉紅,啐了他一口。


    顧珩這才朗聲大笑。


    馬車停在府裏的東門,二人入府後便朝著滄浪院而去。


    說來也巧,迎麵走來了顧珣和顧珽。


    四人皆是一愣。


    顧珣和顧珽忙上前,喊道:“大哥大嫂。”


    顧珩停了下來,亦含笑聊了幾句。


    薑臻立在一旁沒說話。


    四人分開,顧珩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顧珣和顧珽彼此看了一眼,相互笑了笑,往府門而去。


    ***

    過了幾日,朝廷裏傳來一個消息,顧珩要被派去江南公幹,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他任職吏部,掌管官員的任免升遷等,江南那邊多地太守職位空缺,需要吏部選派官員上任。


    顧珩向聖人請命,與其空降官員,不如在當地提拔知根知底的官員上任。


    聖人應允,這個使命就落在了顧珩頭上,派他前去行考察提拔之事。


    薑臻得知消息後,有些悶悶不樂。


    但也沒法,便著手給他收拾起出行的箱籠來。


    過了幾日,薑臻看到院子裏那些七七八八的箱籠,吃驚道:“你一個大男人,出一趟門要這麽多行李?”


    顧珩拉著她的手,“誰說的,這裏好大一部分都是你和兒子的。”


    薑臻半天沒有轉過神來,過了一會,雙眼亮了起來:“你——要帶我和兒子一起去?”


    顧珩笑道:“有何不可,你還沒去過你舅父家,此番我和你一起去拜訪。”


    薑臻笑得撲進他的懷裏。


    出發的那天,林林總總的東西裝了一馬車。


    顧珩領著兒子在門口候著薑臻。


    兩歲的澤哥兒,正被他爹提在手裏,時而扛在肩上,時而拋一拋,像個布偶似的擺弄,偏澤哥兒樂得很,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薑臻從院子裏走出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見她出來,都衝著她笑,父子兩笑容燦爛,極其相似。


    薑臻也抿嘴一樂。


    和府裏的眾人告別後,顧珩將兒子塞進了馬車,他打算和薑臻先騎一騎馬。


    馬兒行駛在官道上,沿途是一片湖畔,時值冬日,氣候寒冷,顧珩緊緊摟著她,黑狐毛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薑臻問道:“夫君,你怎麽想著帶我去江南了?”


    顧珩在她耳邊說道:“你不是想要給我生個女兒嗎?我若不在身邊,你一個人怎麽生?”


    這話一落,薑臻臉上紅暈漸深,眸色輕柔,又輕輕笑了起來。


    她靠在他的胸膛,又回頭主動吻他。


    他低頭銜過她的唇。


    遠處霞光輝映,映照在湖心,映照在馬上相擁的一對人兒身上。


    他沒告訴她的是,得到她後,猶如身懷珍寶,常懷防人之心,這是多麽奇妙的心裏呀。


    嗯……把她放在自己身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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