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全力以赴

  「姑且不論立場的問題，居然能有面對我拔劍的勇氣，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看你身上的氣息，應該是用了什麼秘術強行將實力提升至七階的吧，不然不會連自己的氣息都無法完美控制。」迪蘭一個翻身跳下了戰馬，走到了羅克的對面站立著。


  「那又如何？現在我和你的等階處於相同的水平，勝負只能以個人的技巧來決定，難不成你認為這樣是對你的侮辱？」羅克平靜地回答道。


  「不不不。你說錯了一點。雖然我現在確實和你一樣是七階的實力，但是我跟你這種通過取巧的手段強行提升上來的不同，真實戰力有著質的差距。等會你被我一劍斬下頭顱的時候就明白了。」迪蘭輕撫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碎發，對著羅克做出了一個嘲諷的手勢。


  其實羅克也很清楚，迪蘭的話並沒有說錯，如果單論法則的領悟的話羅克確實無法與迪蘭相比較，但是戰鬥這種事並不是光靠一項優勢就能確定勝局的——


  「呯！」雙方的劍猛烈地撞擊在了一起，劍身接觸的地方濺出大量的火花，羅克與迪蘭的眼神交織在了一起，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信念，那是對於戰鬥的執著和勝利的狂熱。


  「……我這人戰鬥從來不手下留情，哪怕是實力相差再懸殊都會全力以赴，所以你最好抱著必死的覺悟來接下我的劍，讓我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才敗北吧！」迪蘭癲狂地大笑著，雙手一用力彈開羅克的劍，一個翻身立在了一塊岩石上。


  「無悔之湖光——萬重浪！」迪蘭將手中的劍高舉過頭頂，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水屬性的法則氣息，就算是離戰場較遠的庫爾托等人都感覺到了這股如海嘯般奔騰不息的劍意。


  「如果你能接下我這一擊，我就把你當作真正的敵人！」迪蘭毫不掩飾自己強大的信心，一劍斬出，耀眼的藍色劍光一波接一波地轟向羅克。這一招是迪蘭青年時期靜坐在大瀑布下領悟出的絕學，攻擊如同波浪般連綿不絕，並且威力越來越大，就算敵人擋住一波也承受不住接下來的無數波攻擊！

  羅克面色不變，一個閃空烈破破開了第一道劍光，天藍色劍光從中間分叉開轟擊在了身旁的大地上，巨大的威力令人感到駭然。


  不過這也只是第一波攻擊而已，羅克現在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舟，他是在這浪潮中乘風破浪，繼續前行，還是被海浪淹沒，船毀人亡？


  「這是……怎麼可能？」剛才還一臉戲謔的迪蘭看到羅克在他的萬重浪之中如同沒事人一般地持續站立著，感覺到了一絲詫異。


  羅克的每一次揮劍都恰好能擊中迪蘭萬重浪的最薄弱的一點上，由此抵消大部分的威力，再加上他幾乎將自身融入了這海浪般的劍光中，隨著海浪的潮起潮落遊動著，如同大海中的海豚一般如魚得水，因此迪蘭的萬重浪連羅克的一根汗毛都沒傷到！

  「水的境界，奔騰如浪涌，連綿如溪流。水流的威力再大也無法傷到游魚，因為游魚已經將隨波逐流化為了本能。」


  「……如果不是知道你僅僅只有四階的真正實力，我差點就以為你是跟我一樣的高階職業者了。居然能將我的萬重浪領悟到這個程度，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迪蘭收起了自己的高傲，真正地將羅克看作了自己的對手，而不是一隻隨手可滅的雜魚。


  「不過，如果沒有風的推動，水流也是無法化作海浪的。」羅克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中，在他的眼中世界已經分為了兩個部分，下面是海洋，上面是狂風，浪借風勢，風隨浪卷。


  「這種氣息……是『覺』！羅克他居然在這種時刻領悟了『覺』！」感受到羅克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波動，阿鈴忍不住驚呼出聲。


  「『覺』？那是什麼？」在一旁觀戰的米露好奇地問道。


  「『覺』是將念能力修鍊至極高深的境界后誕生的一種力量。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念的性質跟每個人自身有關嗎？一位領悟了覺的念能力者可以將自身的念轉化為新的形態，或者是更強大的增幅效果，或者是更持久的附加時間，甚至是個人專屬的特殊能力，不一而足。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只有領悟了『覺』的人才能真正發揮出念能力的力量！」阿鈴的眼中綻放出異彩，能將念能力修至「覺」的階段的人，即使是在她的家鄉也不足數百人，這已經是念能力登堂入室的標誌了。


  「那麼，」米露將目光轉回羅克的身上，喃喃道「究竟羅克大叔的『覺』是哪一種呢？」


  其實對於羅克來說，類似的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跨越死亡的那一刻、覺醒天賦技能賭神的秘訣的瞬間都有過類似的感覺。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次的頓悟是源自於念的力量，對自然法則的領悟。


  「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是我可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了。解決了你以後我還要出發去討伐其餘國家呢。」迪蘭捨棄了遠程攻擊，快速向羅克衝來。


  羅克看著迅速逼近的迪蘭，默默抬起了手中的劍，劍身四周空氣發出陣陣嗡鳴聲，再次與迪蘭的劍相交在一起。


  兩人以驚人的速度相互交劍了數百次，每一擊都足以致命，劍技的舞蹈令旁觀者如痴如醉，無法自拔。


  隨著兩人的攻勢進一步加強，羅克身上念的氣息也愈發濃烈，彷彿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再往前一步就是發生質變的時刻。


  但這時候羅克的弱點也終於暴露了出來。那就是相對於迪蘭的劍技使用之嫻熟，羅克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劍士，能與迪蘭戰至現在大部分的功勞要歸功於百鍊神體對自己的強化，以及風屬性帶來的攻擊速度的加成，才能使他堪堪抵擋住迪蘭的攻擊。但是持續時間一長，羅克的劍技功底不足的弱點徹底暴露了出來，迪蘭幾乎已經摸清了羅克的攻擊套路，好幾次將羅克逼入了絕境。


  「我已經看穿你的攻擊了。下一劍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羅克！」迪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一劍劈開羅克的防禦，將長劍向著羅克的心臟刺來。


  此時已是生死之際，羅克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還有這呼嘯的風聲。


  下一秒，迪蘭臉上的笑容保持著不變，手中的劍刺入了羅克的胸膛，他的眼神中已經有了勝利的確信。


  「不好意思。被看穿的人是你，迪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