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6 嗜血修羅
江小蠻含笑頷首,卻受了他這一拜,不枉自己費力凝神擬構那一劍,終是踏進了劍心通明之境,雖然還打不過黃泉,但接他十幾劍絕對沒有問題,眾人不知發生何事,見小侯爺竟然前倨後恭大為不解,紛紛圍著他詢問,小侯爺只是神秘一笑:「我們都是井底之蛙,先生才是真人啊!」
七公主看出了小侯爺的變化,似乎隱隱猜出了什麼,看著江小蠻的眼神越來越亮,讓江小蠻以為臉上有什麼東西沒擦乾淨,一個勁的摸臉,把七公主逗的咯咯只笑。
只有夏侯靖還沉浸在碧落黃泉出現的事實里,失魂落魄的沉默不語,夏侯淵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王弟,我們已經連贏兩局了,加油啊!」
夏侯靖眼中閃過怒火,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卑鄙!」
夏侯淵哈哈大笑,滿臉的穩操勝券,「我們王室之中何時光明正大過?從來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不如我,自然覺得我卑鄙,可卑鄙又如何?成王敗寇,史書始終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失敗者只能在那裡大喊卑鄙。」
夏侯靖氣的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夏侯淵得寸進尺,嘚瑟的說:「要不再加點彩頭?我拿赤旗軍虎符賭你的藍旗軍虎符如何?」
「大哥,答應他。」還未等夏侯靖回話,江小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二弟,你?」夏侯靖吃驚的看著江小蠻,不明白自己的二弟發什麼瘋。
「大哥,人生無非一場豪賭罷了,你若相信我,就陪我瘋狂一次。」江小蠻看著他認真的說。
「二王子,答應他。」小侯爺看著他點頭,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二哥,答應他。」七公主始終喊夏侯靖二王兄,可此刻卻喊他二哥,是明顯的表態站在夏侯靖這邊,讓夏侯淵目光一凝,頗為不悅,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拿到藍旗軍虎符,又興奮起來,滿懷期待的看著夏侯靖。
夏侯靖似想通了什麼,洒脫一笑:「好,我就陪二弟瘋一次,大不了輸了我離開西雲國,和二弟結伴闖蕩天涯,也是人生快事!」
夏侯淵大喜過望,沒想到一句戲言,竟然有此收穫,心中突然很感激江小蠻等人,迫不及待的和夏侯靖簽下契約,哈哈大笑,志得意滿的離去,江小蠻微微一笑,目露感動,看著夏侯靖道:「大哥,既然你信我,我必不會讓你失望。」
夏侯靖無所謂的一笑,「說實話,大哥比我適合當國王,其實我根本無意王位,與大哥爭王位,只是擔心他上位後會忌憚我,對我下殺手,其實我更嚮往青山綠水之間的淡泊詩意,追尋武道奧義,所以我才會陪二弟瘋狂一次,若今日輸了也是一種解脫,大不了趁著父王還在,提前離開西雲國雲遊大陸,大哥總不至於還未登基時就殺我吧?」
夏侯淵還沒走遠,聽到此話身體微微一震,想起小時候兄弟之間的情義,臉上劃過了一絲柔軟,可很快又被威嚴所代替,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斬草不除根終究會埋下禍患,婦人之仁只會害了自己。
黃泉在台上扛著劍百無聊賴的等著,似有些不耐:「還比不比了?要比趕緊,不比就認輸散了吧,免得浪費時間。」
江小蠻對夏侯靖一抱拳,「大哥,我去了。」縱身躍道台上,遠遠傳來夏侯靖的聲音,「二弟一定要小心,實在不行就放棄,大哥輸得起。」
江小蠻不理他,對黃泉微微一笑:「黃泉是吧?出劍吧。」
黃泉懶洋洋的打量著他,不屑的說:「就你?還沒有讓我出劍的資格。」
江小蠻看著他一笑,說了句讓他似懂非懂但絕對不是什麼好話的話:「莫裝筆,裝筆遭雷劈!」
黃泉有些惱火,「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蹦上台了,我一劍就能敗你。」
江小蠻哈哈大笑:「那就來吧!看你怎麼一劍擊敗我。」
黃泉惱怒之極:「出劍吧,對付你這樣的廢物別髒了我的劍。」
江小蠻無奈的說:「既然如此,我就出招了。」說完渾身氣勢開始瘋狂暴漲,黃泉臉色凝重起來,收斂了懶洋洋的姿態,手握在劍柄上。
「你別出劍啊,別髒了你的劍。」江小蠻戲謔的說。
黃泉臉上火辣辣的,「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你有讓我出劍的資格,我會三劍擊敗你。」
台下頓時噓聲一片,小侯爺陰陽怪氣的扯著嗓子大吼:「有種你就別出劍啊,擊敗我師父無需出劍,出劍會髒了你的劍的。」隨後一片哄堂大笑。
黃泉臉色憋的通紅,不是被小侯爺氣的,而是被江小蠻的氣勢所壓,知道碰到了勁敵,怒吼一聲,率先拔劍向江小蠻刺去,碧光閃爍,一片綠翠瑩光中黃泉之水滔滔不絕,威勢如山崩海嘯,冰寒之氣如跗骨之蛆向江小蠻體內鑽去。
現場一片沉默,小侯爺喃喃自語:「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剛才和我比試真的只用了五成力。」眾人聞言都擔心的看著台上。 就在眾人擔憂之際,忽聞江小蠻輕笑一聲:「可惜,你還沒有資格讓我拔劍,用全力吧,否則你沒機會了,三招之內我會擊敗你。」
黃泉大怒,催動全身元力,上窮碧落下黃泉,碧落劍揮舞間,空中浮現白日青天,黃泉之下森羅地獄悄然浮現,森森陰氣冰寒刺骨,整個論劍大廳被陰氣籠罩,圍觀之人都感覺如墜冰窟,心中驚駭無比,這才是溢出的一絲氣息就讓大家感到難以承受,那正面相對黃泉的江小蠻該承受多大壓力?所有人都開始擔心,就連對他最有信心的小侯爺也開始擔心起來。
夏侯淵一方臉上泛出了喜意,本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恢復了自信,碧落黃泉雖然在七大驕陽中只排到第六,可驕陽畢竟是驕陽,他們堅信,沒有人可以打破他們的神話。
就在眾人心情各異之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就這點威力嗎?太讓我失望了,你根本沒資格讓我出劍,對付你一招足矣。」
黃泉震怒,「既然你要找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大吼一聲,噴出一口精血,滴落在黃泉之中,地獄之下驀然躍出一個巨大鬼影,渾身漆黑,一雙眼睛赤紅如血,青面獠牙,恐怖無比,伸出巨掌狠狠向江小蠻拍去,眾人一陣驚呼,夏侯靖滿臉驚駭,大叫道:「嗜血修羅,竟然是嗜血修羅,二弟,快躲!」
江小蠻面露古怪之色的看著鬼影向自己撲來,那巨掌還沒到一股可怕的威壓就已經傳來,竟讓他動彈不得。
巨掌越來越近,江小蠻卻如被奪去魂魄般動也不動,黃泉臉色蒼白,嘴角掛著鮮血,眼中帶著一絲惋惜,聲嘶力竭的喊道:「對不住了,這一招我也控制不住!」
眾人不忍的閉上雙目,小侯爺也不忍目睹,七公主嚇的捂住了眼睛,夏侯靖眼圈通紅,眼淚已泫然欲滴,夏侯淵嘴角露出了笑意,高鐵騎似已看見江小蠻被排成肉醬的場面,眼中露出了快意……
沒有人可以救江小蠻,連黃泉自己都不行,更不用說別人了,隨著嗜血修羅一巴掌拍在江小蠻身上,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嗜血修羅彷彿一團煙霧般被江小蠻鯨吞蛇噬的吸入體內,眨眼間消失無蹤。
良久,眾人迷惑的睜開眼睛,卻見黃泉一臉獃滯,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而江小蠻懸浮在半空中如有所思的看著他,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