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7 黑暗光明
江小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儘管是千萬年前的事，但是他想象得到當時人族被無情屠戮的慘烈，師尊方寸當年不惜一死的守護著人族，卻最終落得到這個下場，不由為之扼腕嘆息，最令人痛恨的就是那泄露消息之人，其中必定有幕後黑手神族的影子。
江小凡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臉上已經帶著一絲敬仰：「只是一年的時間，整個人族就淪陷到只剩下了七域，人族高層一直由頂尖強者控制，可至尊強者全部失蹤后，人族已經孱弱到了極點，在面臨滅族之際，人族一萬多名聖尊強者自發組織起來，成立了聖域聯盟，而就在這時候，聯盟寶庫突然開啟，一件至尊神器從中自動飛出……」
「等等？你是說聖域聯盟是從千萬年前才成立的？聯盟寶庫也是千萬年前才開啟的？」江小蠻打斷了他的述說。
「不是，聖域聯盟是人族先賢最早征戰洪荒時就成立了，只是後來人族雄霸洪荒后，再加上人族先賢先後踏入神域離開，人族就開始了腐朽墮落，爭權奪利，內亂不休，聖域聯盟制度也被廢除，聯盟寶庫是人族先賢留給後人的遺贈，可是在和平年代，即便有人能夠得到軍功，也無法在聯盟寶庫兌換寶物，久而久之，聯盟寶庫也被所有人遺忘。」
「那聯盟寶庫怎麼會突然開啟？」江小蠻越聽越迷糊。
江小凡卻滿臉憧憬的說：「人族先賢早就為人類留下了龐大的戰爭資源，各大神裔血脈家族從出生起血脈中就封印有聯盟寶庫開啟的方法，只是不到人族生死存亡之際不會覺醒，在人族被異族侵略的只剩下了七域時，神裔血脈自動覺醒，激發聯盟寶庫開啟的先決條件就是恢復古老的聖域聯盟制度，聯盟寶庫激活開啟后，各大勢力將憑藉軍功入主聯盟，軍功第一者擔任盟主。」
江小蠻感嘆道：「想必是人族先賢早就預料到人族的腐朽墮落，失去了進取之心，在人族即將面臨滅亡之際才激活聯盟寶庫，是給後人一份饋贈，也是一個警告，讓人族居安思危，時刻保持銳意進取的態勢，這樣才不至於讓人族滅絕。」
江小凡贊同道：「還是二弟明悟的快，當初我還在想人族先賢既然有聯盟寶庫這樣的戰爭資源為什麼非要等危急時刻才能拿出來，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想必是人族先賢把這些危機當做一場磨礪，讓人族意識到生存不易，在這奉行叢林法則的大陸，不思進取甚至原地踏步都會面臨滅族危機。」
江小蠻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誚：「其實人族最大的危機不是各大異族，甚至也不是那神秘勢力，人類最大的危機根本就來自人類自私、虛偽、貪婪、狡詐的天性。」
江小凡有些不贊同的說：「有部分人確實是這樣，但大多數人還是好的。」
江小蠻嗤笑道：「大哥，那是因為生存環境的不同，你從小在魂族長大，這樣的環境註定你接觸不到更多的社會底層修士，你根本不了解這些人生活的多麼艱難，每天遭受著所有人的白眼，做著最粗重的工作卻依然難以果腹，而造成這一切的恰恰是那些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的人族高層，表面上你看不出他們心底的黑暗，甚至你還會覺得他們和藹可親，等你長大后，你又進了軍營，軍營里大多數都是社會底層的修士，即便有一些大家族子弟，那也大多是來軍營奪取軍功，前來鍍金的，軍營里是最容易激發一個人血性的地方，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人性美好的一面，真正的黑暗你也許見過，只是你無法發現罷了。」
江小凡若有所思，良久后，才帶著一絲堅定的看著他：「小蠻，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經歷過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你過的很苦，但相信大哥，這個世界或許很黑暗，但人性中都是有著善良的一面的，我們無法改變世界，但是我們可以去改變身邊的人，不管有多黑暗，但光明，始終都在，我堅信，人之初性本善。」
江小蠻腦海轟然劇震，江小凡的話讓他如同醍醐灌頂，目中閃過明悟的光澤，黑暗，光明，其實並沒有那麼絕對，人性中有著醜惡，又何嘗沒有著美好，黑暗中有著光明，光明中又何嘗沒有黑暗？眼前似乎有一扇窗在為他緩緩打開，黑暗規則和光明規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解，轉眼間完成度達到了百分百，化為了法則鎖鏈。
江小凡駭然的看著他，此刻的江小蠻緊閉雙目，面色祥和，身體卻若隱若現，仿若融於天地，半邊身子光芒刺眼，半邊身子漆黑如墨，卻以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運行軌跡形成一個半黑半白的圖案開始融合，看起來極為矛盾，卻又和諧無比。
江小凡知道他進入了難得的頓悟之境，不敢打擾，站到門外阻止任何人進入，得知江小蠻出關而趕來的五族使者和聖域聯盟前來冊封的官員無語至極，這剛出關就頓悟，還讓不讓人活了，但此刻江小蠻，不，是姜堰的身份極為特殊，聖域聯盟的官員儘管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麼，五族使者更是不敢多言，全都默默的在門外守候。
可隨著江小蠻的頓悟，整個踏雪關出現了異像，半個城池籠罩在黑暗之中，半個城池籠罩在光明之中，踏雪關頓時人心惶惶，不知道這異像代表著什麼，江小凡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知道踏雪關此刻不僅僅有人族各大勢力的探子，異族的暗子也不少，甚至神秘勢力的殺手也不有很多，為防止意外，把暗夜殺神全部調來護法，把大帥府圍的水泄不通，蚊蠅難進，就連五族使者和聯盟官員也被他客氣的請回了驛館等候。
各大勢力的傳訊通過各自的方式雪花般的向大陸各個方向傳遞，各個勢力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於是，潛藏的殺機開始顯露猙獰，半個月的時間，暗夜殺神的成員們狙殺了兩百三十七名暗殺者，首次引起了各族勢力的重視，以往的戰鬥中，因為姜堰的鋒芒畢露，暗夜殺神在他的耀眼光芒下顯得黯淡無光，沒有引起各大勢力的太多在意。
可這一次，所有人都不得不重視起這個不顯眼的組織，江小凡的臉色陰沉似水，他沒有想到在這踏雪關里竟然隱藏了這麼多殺手，特別是他看到殺手的屍體里竟然有許多是他麾下的將士時，他徹底的震怒了。
此刻他終於明白江小蠻所說的黑暗，潛藏在陽光下的黑暗，讓他的心寒冷如冰，那些他親如手足的麾下將士，竟然是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暗子，這讓他如何不震驚，如何不憤怒。
沒有人知道，在江小蠻頓悟的房間里，一團淡淡的白霧始終在保護著他，暗夜殺神能夠發現並狙殺的殺手都是些不入流的殺手，而雪隱狙殺的全是忍殺組的成員，這些人的隱匿身法暗夜殺神根本無法察覺。
雪隱的呼吸聲開始急促，她看了一眼還如老僧入定般的江小蠻，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她已經幹掉了七名忍殺組的成員，自己也受了重傷，平日里殺掉這些人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她必須分心照顧江小蠻，阻止這些殺手靠近他，他此刻的狀態就如不設防的嬰兒，是最羸弱的時刻，或許一把匕首就能要了他的命，而忍殺組的標準配置和隱殺組一樣都是十名成員，這意味著她還要應對三名忍殺組的殺手，和壓軸戲一樣，最後出場的一定都是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