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們......已經在賭了
雲楓感到,自己似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之極的夢。
夢裡,他來到了一處從未到過的地方,那裡,猶如一片天堂。
五彩的樹木,五彩的河流,五彩的山嶽,五彩的雲……總之,那是一片五彩的世界。
那個世界,真的很美,就連冷風吹在臉上都有一種極為溫暖的感覺。
雲楓不知道為何覺得那是冷風,他同樣也不知道為何冷風會有溫暖的感覺。這雖然很矛盾,可是他卻覺得無比的真實。
或許,矛盾的是感覺,真實的……卻是內心。
雲楓的意識一直有些迷糊。
是的,就是迷糊,他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所以他眼中看到的世界,也是醉的。
只是這種微醉的世界在他微醉的眼中,就變成了一種令人沉醉的美。
又是一陣冷風吹來,雲楓感到更加的溫暖了,那種溫暖,並不單單隻是來自身體的感覺,還有來自靈魂的回饋。
雲楓的靈魂,在呻吟
舒服的呻吟
就在這時,他感到那片世界似是出現了一絲不和諧的色彩,那是一種蒙蒙的灰,似是突破了五彩的天空,輕輕的垂了下來。
像是有人從天上,澆下了一瓢水
只不過,那水落下的過程卻非常的緩慢,彷彿水本身是沒有重量似得
可是,隨著這蒙蒙的灰出現在這五彩的世界,雲楓感覺自己的醉,似是清醒了一些。
甚至那冷風,也不像之前那般溫暖了。
就在此時,從一條五彩的河流之中,猛然沖其一條金色的巨龍,那巨龍長不知幾百里,蜿蜒曲折,氣勢非凡。
可是,雲楓此時卻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之所以說滑稽,是因為他感到那巨龍似是在逃命。
「如此威嚴神武的巨龍,怎麼會在逃命呢?」
雲楓的意識仍然有些迷糊,所以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
所以他只能滿臉疑惑的看著那半空之中的巨龍,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巨龍為何離我越來越近了呢?」
雲楓的意識雖然迷糊,可是依然意識到了這個怪異的事實。
可是雖然是意識到了,可是卻根本來不及反應。所以下一秒,巨龍和雲楓……撞上了。
雲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他此時心中所想的乃是:「這條巨龍,為什麼會撞我呢?」
可想而知,他的意識到底迷糊到了何種地步。
過了半響,雲楓並未感到任何的疼痛,於是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五彩的世界依舊令人沉醉,可是卻唯獨沒有了巨龍的身影。
「巨龍去哪裡了?」
雲楓努力的去回想。
可是他想不起來,不過,想不起來並不代表他真的無法知道。
因為片刻之後,他隱隱的聽到一聲聲嘹亮的龍吟之聲,在自己的身體之中響起。
「原來,他跑到我身體里去了」
這,是雲楓最後一個念頭。因為緊接著,一股極為溫暖的冷風吹了過來,在這冷風之中,雲楓舒服的似是有了濃濃的睡意。
於是,雲楓便閉上眼睛……睡著了。
可是雲楓所不知道的是,進入雲楓身體之中的,並非單單隻是那金色的巨龍,還有巨龍身上仍未乾透的……五彩的水珠
……
聖壇之內,五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大繭。大繭散發著五彩的光芒,只是那五彩光芒之中,卻隱隱的透出一種威嚴的金黃。
在陽光的照射之下,五彩大繭的內部,可以隱隱的看到一個盤膝而坐的身影,此時似是正在靜靜的修鍊。
就在這時,第一人開口說道:「待他破繭而出之後,雖然未必會立刻化蝶,可是,卻是徹底擺脫了那毛毛蟲的命運。」
聽到第一人如此話語,其他四人似是極為的贊同,立刻緩緩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如果雲楓此時仍有意識的話,聽到五名老者將自己引以為豪的天妒之體說成毛毛蟲的命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不過很可惜,此時的雲楓,早已處於了一種極為奇妙的狀態之中,簡單來說,就是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之中。
而且是很深很深,根本無法被叫醒的那一種。
所有正在其身上進行的動作,都是一種身體潛在的本能。
所以五人的話,他根本聽不到。
那五人顯然也是知曉了這一點,所以才似是無所顧忌。
片刻之後,那第二人緩緩的開口了,語氣之中,似是顯得極為的矛盾
「也不知我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第三人輕嘆一聲,隨即也是開口說道:「哎,這少年本身真的很優秀,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或許……」
說道這裡,卻看到第四人猛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他立刻搖了搖頭,閉上了嘴巴。
隨即,那第四人說道:「不要忘記我等的使命。我等以這種狀態在這聖壇之中存活了數萬年,所等的,便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如今終於等到,我等必須要心志堅定」
聽到這話,另外三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可是看起來,顯然興緻不高。
就在這時,那第五人開口了,只聽他淡淡的說道:
「我等所做之事,與天爭,與命博。本就是逆天而為。其中兇險,不知幾許。若是連我等都無法團結一致,齊心協力,那麼,這數萬年的等待,又有什麼意義。」
他在眾人之中似是有著極高的威嚴,所以他一開口,其餘四人立刻神色一變,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甚至待他說完之後,那開始感慨的三人,目光也重新變的堅定。
似是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句話之中,隨風而去。
沒過多久,眾人的目光便是再次恢復了最開始時,那古井無波的深邃。
只是那深邃
沉穩的有些可怕。
正在這時,五人的面色一變,隨即猛然抬頭向著半空之中看去,他們的目光所到之處,立刻出現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隨即一聲悶哼從空中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緩緩的浮現而出……
那是一個中年人,他的面色極為的白凈,眉目之間,也有著難以掩飾的英氣。
只是此時,這個中年人眉頭輕皺,嘴角,也是流出了一抹鮮紅。可是即便如此,他看向下方五人的目光,卻是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倔強。
五人看到中年人之後,目光中,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半響之後,第四人緩緩的開口說道:「東先,整整一千年了,你還是要和我等作對嗎?」
那被換做東先之人,聽到那老者的話,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不屑,他緩緩的抬頭看向了天空,許久之後,口中輕聲的說道:「聖淵的天,沒有變,聖淵的人,也沒有變,可是變的,是心」
聽到東先的話,第五人面色不變的淡然說道:「正所謂衰則思變,變則通,通則達,一成不變,那是迂腐。迂腐者,註定被埋葬於歷時的車輪之下」
東先聽到第五人所說之話,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他仍然保持仰頭望天的姿態,片刻之後,方才一聲輕嘆道:「心若通達,不變也會變,心若不通達,變也是不變。」
第一人聽到這話,竟是露出了一抹罕見的笑容,隨即他輕聲的說道:「你不愧是我聖淵數萬年來的第一天才,心境竟以達到了這一步。」
聽到第一人的讚賞,其餘四人也是一臉的深以為然。
可是那名為東先的男子聽到那所謂的讚賞,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有些嘲諷的說道:「天才又如何?第一天才又如何?在你們的心中,不過只是一個後輩罷了。」
聽到這話,眾人面露複雜之色,半響之後,第五人沉聲說道:「有些事……你不懂」
東先緩緩的點了點頭,似是對第五人的說法極為的贊同,這種態度,倒是讓五人有些意外。
可是接下來,那意外變成了蒼白,蒼白又晉陞為惱怒,並且,還有著繼續進化的趨勢……
因為那名為東先的男子,繼續開口了:
「我當然不懂,否則,這裡有豈有你等說話的權利」
這一句話說完,東先的身上,猛然升騰起一股極為凌厲的氣息,那氣息咋一出現,這聖壇之內的空間,立刻出現了一絲震動,隨即他身後的空間,立刻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並且那扭曲之中,隱隱的有著一絲絲的漆黑,那漆黑如同一道道黑線一般,將這空間……割裂了開來。
下方五人看到這一幕,立刻面色巨變。
即使一直以來,相對來說比較鎮定的那第五人,此時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名為東先的中年男子,片刻之後,口中才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竟然真的……達到了那一步」
「哼」
東先冷哼了一聲,隨即氣勢一收,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淡,聖壇之內的空間,也是再度穩定下來。
片刻之後,他口中有些自嘲的說道:「達到那一步又如何?可是,我還是不懂。」
下方的五人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久之後,第五人再次開口說道:「或許你真的很優秀,可是……我等卻不敢去賭」
東先聽到這話,似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般,猛然哈哈大笑,笑的是那麼的肆無忌憚。
可是那笑聲,五人聽來,卻是極為的刺耳。
許久之後,笑聲方才停歇。
東先目露嘲諷,隨即輕輕的瞥了一眼雲楓所結成的大繭,沉聲說道:「你們,已經在賭了」
說罷,似是再也不願做片刻的停留,一步踏出,那身形,便是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
只留下原地的五人,面面相覷
並且
面露苦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