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何謂正？何謂邪？
下午兩點，葉山河準時來到了聽雨軒。
令夏浩然奇怪的是，這次陪同在葉山河身邊的，竟然是他上次所見的九局供奉張十三張老爺子。
「葉大哥，張老，兩位快快請進！」夏浩然微笑著拱了拱手道。
「咦！」
一進別墅大門，張十三就微微一怔，隨即在院子中走了幾步，然後站在那裡微微閉上了眼睛。
半晌后，他睜開眼睛滿臉震驚的看著夏浩然，說道：「這……難道這就是陣法？」
「哦？沒想到張老竟然知道陣法。」夏浩然深深的看了張十三一眼，笑著說道：「沒錯，我在院子中倒是布置了一個小小的陣法。」
「天吶！沒想到還真是陣法！夏先生真乃神人也！」得到夏浩然的肯定后，張十三眼睛更亮了，但隨即卻滿臉苦澀的說道：「我以前見過類似的陣法，自己也曾研究過一段時間，但始終摸不到絲毫的頭緒。」
聽到張十三的話，夏浩然眼中精光一閃。
以前見過陣法？
那就代表著又發現了一處修真者的遺迹了。因為他知道，但凡布置有陣法的地方，無一不是那些修真者留下來的手段，指望著這些古武者去玩弄陣法，那純屬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即就是可以，擺出一個花架子倒還行，但真正能否起到妙用就很難說了。
夏浩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張老若是要學陣法，至少要先把修為提升到天階以後再說吧。」
「天階么？」
張十三也是一陣苦笑。
要知道，天階可是古武界傳說中的最高境界，哪裡是那麼容易達到的呢？他自己如今卡在地階後期都數十年了，如今還半點沒有摸到天階的門檻，談何容易啊！
為了打破張十三的尷尬，葉山河插嘴說道：「什麼陣法？夏兄弟這院子中當真有陣法嗎？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你們倆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呵呵，術業有專攻！葉大哥感覺不到也是正常的。」夏浩然微微一笑道。
「這倒也是。」葉山河尷尬的撓了撓頭，乾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是發現，夏兄弟這個院子中的空氣還真的很清新。」
聽到葉山河的話，頓時把在場的幾人給逗樂了。就連張十三都從剛才的小鬱悶中回過神來，跟著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客廳里，幾人相繼坐定后，夏浩然親自為兩人泡了兩杯好茶，這才開始閑聊了起來。當然，整個過程中大多數都是葉山河和張十三在問，夏浩然作答。
對於這兩個人，無論從他們的心性還是修為，夏浩然心中還是比較認可的。所以現在既然大家能坐在一起，那隨意指點他們一下倒也無妨。
半晌后。
葉山河和張十三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就要給夏浩然鞠躬道謝。
夏浩然揮手釋放出一個力道，輕輕地阻止了兩人的動作，微微一笑道：「相見即是有緣，大家能坐在一起品茶論道，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兩位無須多禮！」
雖然夏浩然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落在葉山河和張十三的心中就更加震驚了。對方只是輕輕的揮揮手就阻止了他們的舉動，這得需要什麼修為才能辦得到啊？
看來，以前的猜測沒有錯！
夏浩然的修為至少也在天階，甚至還在天階之上！當他們的心中突然冒起了這個想法后，葉山河和張十三也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了……
這麼年輕的天階、或者天階之上的存在，這個世界，難道真的瘋狂了？
再次落座后，葉山河開門見山的說道：「夏兄弟，你早上在電話中有說到歐陽世家的事，不知道你具體都知道些什麼？」
「既然葉大哥問起此事，那我也就直說啦。」
夏浩然輕輕的喝了一口水，略微沉思了一下，在大腦中醞釀了幾秒鐘，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說道：「歐陽世家是華夏古武世家之一這點我就不多說了。你們應該都看過古裝電視劇吧，那就應該知道，其實像我們修道之人，往往會根據他們的心性和功法，分為正道和歪門邪道兩個陣營。所以，我想問下張老還有葉大哥，在你們的心中，是如何定義正道和邪道的？何謂正？何謂邪？」
「正道？歪門邪道？」
兩人同時一怔，他們沒想到夏浩然竟然會問起這個話題來。
張十三畢竟歲數在哪擺的，在座的三人中，就屬他的修道時間最久了。像活到他這個歲數的人，早已把世間的是非曲直看得很透徹了。
所以，通常在他眼中，這世間之事無所謂正、無所謂邪，一切都要看自己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了。
張十三略微沉思了一下，率先開口說道：「其實，世間本無正邪之分，正邪只存在於人心！有人心繫蒼生，哪怕修鍊了最歹毒的功法，那是正；表面殺人放火，暗地劫富濟貧，還是正。有人為達目的不擇手頓，哪怕修鍊了最正統的功法，那是邪；表面正人君子，暗地卻男盜女娼，還是邪。」
夏浩然聽完張十三的話，不由得拍掌叫好！
不愧為修鍊前輩，雖然張十三的修為不高，但這一席話卻說得十分在理！
「葉大哥，你認為呢？」夏浩然微笑著問道。
葉山河想了想，沉聲說道：「正邪之事的確難以定論，比如說現在的輿論和道德綁架，只要你站在了道德和輿論的制高點，那時你說是正道，那麼邪道也是正道；你說是邪道，那麼正道也是邪道。」
「張老和葉大哥都說的十分在理。」
夏浩然點了點頭，道：「修道即修心！其實無論是修鍊或者做事，只要我們不違背良心、不丟棄本心、不忘記初心，那麼，我們心中的道就是正道。」
微頓了一下，夏浩然繼續說道：「雖然這個話題扯的比較遠，而且對我們修道之人來說也比較敏感，但是，這正與我接下來要說的歐陽世家有些關係。」
「啊？這個……」
葉山河聞言一驚，目光快速的和張十三對視了一眼，然後雙方點了點頭，從他們那嚴肅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國家對歐陽世家已經產生過質疑了。
「夏兄弟，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葉山河急忙問道。
夏浩然也沒有點破，而是淡淡一笑道：「說起來，截止目前我也僅僅只是見過兩名歐陽世家之人：一個叫歐陽倩，另一個叫歐陽建文。他們的修為都不高，但是，我卻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的陰邪和淡淡的血腥氣息。這些天來，我也曾翻閱了不少典籍，如今終於找到了一絲的線索，這是一種魔門中的絕學武功。就像我們之前所說的，雖然這部功法陰狠、歹毒無比，但只要修鍊者心正，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頓了頓，夏浩然接著說道：「但重點是，他們體內殘留的那一絲絲血腥氣息。這個涉及到這部功法的一些隱秘，我暫且不便多說。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提個醒，你們可以去查查，看看最近這些年來，在華夏範圍內有沒有出現過大量嬰兒和處女失蹤的案例。」
「啊？難道是真的？」葉山河頓時大驚失色道。
夏浩然大有深意的看了葉山河一眼，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哦？看來葉大哥那裡，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啊。」
葉山河沉默了良久，這才點點頭說道：「夏兄弟如今也是咱們九局的兄弟，那麼有些話我也就直接說了。其實有關歐陽世家的事，我們也從線人那裡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國家也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只是每次的行動都令我們無功而返，截至目前，我們手中還沒有拿到任何確鑿的證據。」說到最後，葉山河也是滿臉苦澀。
因為他們畢竟代表的是國家，所以凡事都得按照法律的規章制度來辦理。但是，現在的一些犯罪分子實在太狡猾，他們往往會把自己的犯罪證據全部抹掉，讓國家也從中找尋不到絲毫的蛛絲馬跡。
這樣以來，葉山河他們也覺得十分的憋屈。
就拿歐陽世家來說吧，國家分明知道這個歐陽世家有問題，但是，苦於手頭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於是干瞪著眼睛卻對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是國家這個龐然大物，也是很難把對方怎麼樣的。
畢竟，歐陽世家可不是什麼小魚三兩隻。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光給民眾不能交代，而且還會引起整個古武世家的反彈，那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其實像這種事情，無論在任何地方、任何國家都是存在的。
所以，在各個國家的安全局裡面，都會存在著大量的外圍成員。而這些外圍成員往往被稱之為「黑暗的正義者」。同樣是為國家辦事，但這些人在表面上國家是不會承認的，這類人的身份屬於黑市，上不得檯面，所以只能算是一般的外圍成員而已。
他們在執行任務時，就不會拘泥於國家的相關法律法規了。但若是任務失敗犧牲了，國家是不會承認的，或許還會被冠以流寇或暴民論處；若是任務成功了，則皆大歡喜！
葉山河並非沒有想過通過那些「黑暗的正義者」來處理歐陽世家的事，但如今歐陽世家已經做大，要想搬到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若是師出無名的話，那引起的反彈可是相當可怕的，說不定還會在國內引起一場暴亂和流血衝突。
那種現象，是誰也不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