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命算什麽

  第四十二章 人命算什麽


  　　慕葉青拿著銀票，心情十分激動，“王爺，神醫堂要是不收錢，能不能給我？”


  　　“你說呢？”齊玄胤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去。


  　　慕葉青頓時蔫了，“那，那我可以有一百兩跑腿費嗎？”


  　　齊玄胤“嗬”地冷笑一聲，她從他府上偷出去的東西，可不止一百兩。


  　　還想跟他要跑腿費。


  　　“沒有。”


  　　慕葉青萎靡不振地離開了書房。


  　　又是給上司白打工的一天。


  　　還好之前偷了不少王府的東西，不然她可虧大了。


  　　在神醫堂附近踩點許多天，慕葉青打聽到神醫堂設有佛堂。


  　　專門用來供奉菩薩像。


  　　菩薩像兩旁放著，玉靈芝和百草蟲。


  　　有不少人看守不說，神醫堂主人每晚都會來巡視。


  　　實在不好下手。


  　　慕葉青繼續打聽，得知神醫堂主人即將外出，沒三五天回不來。


  　　便守株待兔地等他離開了燕京城。


  　　當天晚上，慕葉青換上夜行衣，潛入神醫堂。


  　　黑暗中，慕葉青如魚得水，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佛堂附近。


  　　佛堂外，圍了一圈人，有一點動靜，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慕葉青退回正院門口，翻上房簷，順著瓦片，往佛堂走去。


  　　還未靠近，輕盈快速地像貓一樣的黑色身影，便落入了佛堂內院。


  　　慕葉青一驚。


  　　難不成有人跟她一樣，來偷玉靈芝和百蟲草？

  　　她心裏焦急，步伐卻不慌亂，一點一點潛入了佛堂內院。


  　　快她一步的黑影已經進入屋中，破開玉靈芝和百蟲草盒中的機關，準備拿東西走人。


  　　慕葉青迅速撲了上去，抱住黑影。


  　　“誰？！”


  　　黑影低嗬。


  　　聲音有點熟悉，慕葉青試探地喊，“師兄？”


  　　“小葉子？”傅高玉驚訝，“你怎麽在這？”


  　　慕葉青指了指玉靈芝和百草蟲，“我是來偷這兩樣東西的，師兄，你也是？”


  　　傅高玉點頭，麵容凝重，“玉靈芝和百草蟲我有用，不能給你。”


  　　“不瞞師兄，我也用。”慕葉青十分為難，如果不是齊玄胤讓她偷玉靈芝和百蟲草，她一定會讓給傅高玉。


  　　“城外那些災民中毒，危在旦夕，需要玉靈芝和百蟲草做解藥。”傅高玉直接說明原因。


  　　慕葉青大驚失色，“什麽？”


  　　不可能啊。


  　　齊玄胤不是已經派人給他們診治了嗎？

  　　她上次去看，狀況還好了很多。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出來說。”傅高玉低聲道。


  　　兩人離開神醫堂，越過城門，來到城外。


  　　映入慕葉青眼中的不再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而是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龐。


  　　慕葉青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


  　　“齊玄胤是派人給他們看病，也施粥救援，但沒用的。”傅高玉嗓音冰冷中帶著些許憤怒。


  　　“因為下毒想讓他們死的人是當今聖上！他一旨令下撤了施粥蓬，還不許任何大夫停留在此，這是要災民們活活等死！”


  　　慕葉青不解，“為什麽？他們也是燕國子民啊。”


  　　傅高玉冷笑，“因為聖上嫌棄災民太多，認為這些災民會動搖國本，吃空國庫。”


  　　談話間，一位老者突然手腳抽搐，口吐白沫。


  　　慕葉青和傅高玉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老者就沒了生息。


  　　傅高玉看著他瞬間僵硬的身體，閉了閉眼，“他死了。”


  　　慕葉青手腳冰涼，一陣陣寒氣縈繞在她周圍。


  　　“不想辦法，反而把人毒死，這是一個皇帝該有的選擇嗎？”


  　　皇帝可以不設身處地替每一個百姓著想。


  　　但他怎麽能如此漠視人命？

  　　難道以後隻要有災民，就都毒死一了百了嗎？


  　　“人命在皇帝眼裏究竟是什麽？”慕葉青忍不住地問。


  　　傅高玉眼神變得遙遠，嘴角挑出一抹譏誚的笑容，齊朝錦眼裏哪有什麽人命，他眼裏隻有自己。


  　　兩年前的宣城不就是這樣消失的嗎？


  　　因為懷疑有人沾染疫情，選擇封城，不讓人進出。


  　　因為疫情要耗費大量物力財力，選擇屠城。


  　　一城的百姓在他眼裏尚且不算什麽，何況是他從來沒看得起過的災民呢？

  　　這些話，他不想和慕葉青說。


  　　他知道，她看著沒心沒肺，其實最心軟，也最容易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