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敗
這是兩軍對決的第二場戰爭。
然而這場戰爭還沒開打,結局便已註定,德萊克必須要輸。
否則一旦莫格羅關隘后的班德爾城認識到他的實力,派出約德爾援兵的話,那麼他就再也沒有機會。
天空有些烏沉,諾克薩斯的軍隊方陣再一次「轟隆隆」的開到了關隘的守城下。但是這一次,士兵們的腳步明顯沒有昨天那麼高昂有力,很明顯,昨日的失敗對整隻部隊的士氣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即便是德萊克的再三承諾、即便他是德萊厄斯的兒子,也沒有人相信他真的能拿下這座天塹。
在諾克薩斯軍隊的方陣當中,有一個巨大的木馬,它的體型實在是太高了,幾乎可與關隘的城牆齊平。遠遠看去,就像鶴立雞群一樣引人注目。
「看,那個大傢伙是什麼?」
「難道是諾克薩斯新型的攻城機械?」
「不知道,看起來好大啊,就是不知道這次我們能不能守得住!」
城牆的約德爾人各有各的心情,唯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話,他那雙小眼睛像刷子一樣對著整個諾克薩斯的軍隊掃來掃去,微眯的眼睛腫透露出嗜血的光芒。
克烈的目標是塞恩。
塞恩也看到了克烈,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在空中碰撞出一束激烈的火花。
然後,塞恩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拿起了他那柄巨大的斧頭。幾乎同時,克烈胯下的斯嘎爾猛的嘶鳴一聲,從城牆之下一躍而下。
兩軍尚未交戰,主將便已出手……
克烈和斯嘎爾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接著下沖之勢,他的矛戟重重的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迎接他的卻是塞恩的斧子。
就在兩人兵器相接的剎那,塞恩的身體突然一沉,身軀抖動了下。然後,他腳下的大地開始龜裂,竟然出現一道一道裂開的紋路。
「大個子,今天我要把你變成斯嘎爾的食物。」
似乎是附和克烈的話一樣,他胯下的蜥蜴正好張開大嘴,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嘴角的粘液正一點一滴的滴下來。
塞恩沒有說話,他用他的斧子,證明了他的行動。
克烈迎斧而上,兩人再次交戰。
同時,諾克薩斯的大軍開始了第二次攀登城牆。
關注這場的戰爭的,不只是德萊克本人,還有各方面的勢力眼線。
比如說,諾克薩斯最高統帥部、比如說,卡特琳娜、比如說,德萊厄斯、再比如說,甚至連一些別的城邦,都把眼睛放在了諾克薩斯修整了幾年後的第一場戰役。
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戰場上的一切情報都被送往他們的後方,被探子細作送到了他們的主人那裡。
所有人的信息上面都加上了一句話,「未曾見到泰隆。」
作為聲名在外的諾克薩斯最有名的刺客,泰隆從一開始就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甚至超越了德萊克。不少人斷言,若是說德萊克還有什麼勝算的話,那麼一定是在泰隆身上。
但是戰場戰爭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人見到過泰隆的影子,沒有人。於是所有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泛起了一個疑問,泰隆——他究竟去了哪裡?
沒有人會告訴他們答案,至少現在沒有。
德萊克的嘴角泛起一絲胸有成足的笑容,在他的面前,諾克薩斯的軍隊正在飛速傷亡,在他的面前,正在和克烈激戰的塞恩根本無暇分出手去攻城,在他的面前,那個上次的約德爾斥候正吹出一支又一支的毒箭。
然而德萊克的面部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過,一直是這樣,雲淡風輕,使人捉摸不透。
諾克薩斯在城牆之下丟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待得後面,眼見情況差不多了,德萊克立即發下撤兵的命令。
即便事先士兵們已經知道他們這場依舊要佯敗,但是突如其來的撤退,仍然讓他們亂了陣腳。
兵敗如山倒,約德爾人很好的抓住了這次破綻。待得全部的諾克薩斯人馬撤回來時,德萊克一清點人數,卻只有不到五百人了。
慘烈如斯。
……
……
就在諾克薩斯的軍隊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時候,在他們丟下上百具屍體的時候,那個巨大的木馬,也被他們丟了下來。
此時的木馬,已經被運送到了城牆地下,看起來就像要攻打城牆卻因為諾克薩斯方承受不起繼續鏖戰的損失被破撤退後丟下來的戰利品。
「這玩意兒,該花了多長時間打造出來的啊。」諾克薩斯撤退後,蜂擁而至的約德爾人很快把那個木馬給圍了起來。一名約德爾人先摸了摸自己自己額頭,然後和那巨大的木馬比劃了一下,發現完全就是侏儒比之巨人都不如,不由得衷心的感嘆。
「就是啊,幸虧諾克薩斯沒用把這玩意兒派上用場,不然的話我們還真可能守不住。」
「這東西是怎麼用的?難道是跟梯子一樣么?」
「有這麼大的梯子嗎?」
在眾多約德爾人對著木馬指指點點的同時,克烈身上帶著斑斑血跡,騎著他那頭斯嘎爾,一搖一擺的走了過來。
此時的克烈,更顯一番暴烈氣息。他呼吸粗重,目光陰沉,顯然是在於塞恩的一場大戰中受了不輕的傷。連他身下的那隻蜥蜴也是一副焉了的模樣。
眾約德爾人明顯對這個臭名昭著的長官有些畏懼,見他到來,不由自主的分開一條道路,下意識的退到兩邊。
克烈很滿意眾人自己的畏懼,走到那匹木馬下,見自己在木馬前顯得格外的矮小,不知怎的一股無名之火突然竄了起來,下意識的一腳踢向那木馬。
「砰!」的一下,木馬紋絲不動,克烈的臉卻扭曲了起來,臉上的肌肉糾結在一起,腳尖還在微微的顫抖。
「來……呀,給我把……把玩意兒給我搬回去……,今晚我要好好會會這個大傢伙!」
「等一等!」
就在約德爾人將要行動的時候,一個有些清脆、嘹亮,卻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克烈見有人反駁自己,再加上腳尖還在隱隱的疼痛。臉色一下就變了,看清楚是誰在說話后,皮笑肉不笑的道,:「哦,原來是你啊,我的斥候小隊長。既然你不同意我的做法,那麼你能給我個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