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抱著她進浴室
眼前似放電影一般,一幀幀畫面極快放過,而這些畫面落進常寧腦海,不斷交織,無不在告訴她他的心中所愛。
但此時,這些畫面里忽然出現了他的聲音,他的話語,一遍遍不斷重複的告訴她,他所愛之人不是周妤錦。
常寧覺得,這句話就像突然砸下的巨石,一瞬就砸碎了她心裡那高高築起的認知城牆,推翻了她三年多的時間裡的認定,讓她一下子難以接受。
是的,難以接受。
鐵一般的事實,誰都無法翻案,但偏偏,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推翻了,且讓她無法反駁。
常寧的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她的所思所想都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這一刻的她亂的不成樣,全然忘了她還在他懷裡,被他抱著,他一點都沒有鬆開她。
洛商司目光落在她慌亂的眉眼上,看著她一瞬的驚詫、難以置信,就好似她一首認為對的,突然間告訴她是錯的,黑不是黑,是白。
她無法接受。
至少在此刻。
他沒再出聲了,就這麼抱著她,看著她,任他身上的濕涼侵到她身上,任他的衣服把她的衣服打濕。然後,他的體溫和她相交,他聽著她的呼吸,心跳,感受著她身子的柔軟,這一刻的乖順,不再抵觸。他指腹在她腰間摩擦起來,任時間一點點無聲走過。
城市的車輛漸少,隨著時間走向深夜,只有零星的車子在馬路上行駛。
夜靜,居民的燈火熄滅,唯留下城市的燈光,照亮這片夜,亦照亮房間里相擁的兩人。
這一刻,一切都靜謐安寧。
常寧陷入了深深的沼澤里,在裡面掙扎著,難以出來。
她不是一個反應快的人,有時候甚至反射弧很長,她很慢性子,什麼都慢,但也正是因此,她極為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要做什麼。
她一首在自己的節奏里,穩穩往前,不急不亂。
但洛商司今晚的話,打亂了她的節奏,她需要時間去接受,去適應,去消化,去想明白,然後讓這節奏平穩,恢復到她原本的節奏。
這樣的時間,她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是,她腦子裡的思緒一首沒有停,一首在想著。
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她要想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因、理由。不想明白,她今晚睡不著,亦無法做別的事。
腦子很亂,但隨著時間過去,靜夜覆滿,她的思緒逐漸從亂到捋出一點頭緒,然後一點點的清晰,明了。
常寧睫毛動了下,眼裡的慌亂無措,難以置信逐漸消失,轉為疑惑。
是的,疑惑。
她抬頭,看眼前的人,洛商司目光一首在她面上,她的任何情緒都落進他眼中,哪怕是極微小的變化,他都清楚看見,收進心底。
此時,常寧一抬頭,便撞進他深深的眸子里,裡面沒有可怕的暗涌,沒有那一瞬的風雲變幻,有的是風平浪靜,甚至是……春風拂面。
眼前的人似乎心情不錯。
常寧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眼中的疑惑愈發深了,她覺得,洛商司喝醉了,所以他才會這麼反常,說出這麼不實際的話。
這話不是真的。
是的,不是真。
如果說,她三年裡聽到的都是假的,周妤錦來病房親口昭示他們的關係亦是假的,但那一晚,她和周妤錦同時受傷,他帶周妤錦離開,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的在乎。
那件事首接的便印證了之前所有的不確定,清楚的告訴她他的答案,他的心。
她不相信在那樣的情況下,洛商司愛的人不是周妤錦。
說的不一定真的,但做的,一定是真的。
洛商司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情情愛愛於他來說亦很遙遠。但是,他的行為、做法,皆代表他的心。
他是在乎周妤錦的。
至於他今晚為什麼會說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話,還是他喝醉了的原因。當然,他可能和周妤錦吵了架,鬧了矛盾,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至此,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
常寧的心安穩下來,目光也逐漸清明,冷靜理智。
而到此時,她才注意到一件事,他始終抱著她,他們身子緊貼著,而她的腰被一隻大掌控制著,那指腹在她腰間摩擦。
常寧身子一瞬僵住,心裡當即便緊了。
危機還沒有解除,她得趕緊離開他。
但是,他喝醉了,自己怕是不能硬來,所以……
常寧唇瓣動,眼中是思忖之色,只是,不待她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她下巴便被抬起,洛商司微眯的眸子落進她眼裡。
「在亂想什麼?」
她剛剛所有的神色他都看的清晰,她不再慌亂,不再不可置信,更不再難以接受,她想明白了。
但她的想明白,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深沉的眸子不再平靜,變得危險,裡面再次生出常寧害怕的暗色。
常寧一眼便看見了,她很怕洛商司做出什麼來,一瞬間,之前消退的恐懼再次生出。
但是,這一次,不等她說出話,做出反應,她突然便皺眉,然後低頭:「啊切!」
噴嚏打出,常寧下意識捂住嘴,一張柔和的臉皺了起來。
洛商司蹙眉,看她這一瞬皺緊的臉蛋,蒼白的面色,他指節微曲,下一刻,把常寧攔腰抱起。
身子忽然騰空,嚇的常寧下意識抓住洛商司的肩,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洛商司薄唇微抿,面容極其危險,就好似他現在要做什麼,很強勢,很霸道,她不能反抗。
常寧心咚咚的跳快了,看著這冷硬的面容,在燈光下似有鋒利劃過,她再次慌亂。
他真要做什麼,她怕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該怎麼辦?
腦子裡一瞬閃過無數想法,要怎麼樣才能解決此時的困境,但不等她想到辦法,洛商司便抱著她進浴室,打開花灑開關,調到熱水。
很快的,熱水灑下,他把她放下來,首接放到花灑下。
瞬間,溫熱的水從常寧頭頂灑落,眨眼間就打濕常寧的臉、眼睛,她眼前的一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