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連載,
第一百六十八章莫司謹的番外
「還沒有找到軍師嗎?」
客棧的房間里,夜正軒著急的問道。
此刻他在離朝陽城不遠的涇縣裡,已經停了好些天了,他本早該前去治理的地方,卻在路途上丟失了軍師,連忙著急的派人尋找。
「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下屬低聲說道,臉色也非常的難看,很明顯的,他是莫國的人,假扮成了侍衛留在夜正軒的身邊。
「這附近都找了么?」夜正軒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水,暴躁的說道,「你們這些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要你們還有什麼用!」他壓低了聲音,「要是陛下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有九條命也賠不起!」
數十位下屬跪了下來,「是屬下辦事不利,求殿下責罰。」
夜正軒深深地吸了口氣,「現在懲罰你們也無濟於事,快點去找陛下,一定要找到陛下。」而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耽擱了,他必須要儘快的趕到連城,否則時間來不及了。
正說話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
夜正軒做了個手勢,溫聲說道。
「殿下,是奴婢。」蔣依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依依呀。」夜正軒的眼睛里劃過一抹暗光,陛下失蹤后並沒有痕迹留下來,應該是自己離去不見的。可陛下怎麼會偏偏這個時候離開呢!
「殿下。」蔣依依溫溫婉婉的低著頭,從袖子里取出來一封信件,「剛剛奴婢在外面購買食物,有一個孩童將此物交給了奴婢,讓奴婢轉交給您。」
「什麼?」夜正軒看了看跟在蔣依依身後的兩個侍衛,見侍衛不著痕迹的點點頭,這才接過了信。
拆開,字跡很是眼熟。
勿念,先行離去。
是軍師的筆跡。
夜正軒臉色一變,這的確是陛下的筆跡!可陛下怎麼會一聲不說就離去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這封信不是陛下自願寫得的話?
握著信的指尖泛白,夜正軒倒抽了一口冷氣。
而被夜正軒惦記的軍師現在又在何處呢?
軍師醒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他並不著急起身,依舊維持著昏迷的表樣,連呼吸都沒有變化。
警惕性升到最高,軍師屏氣凝神,仔細的聽著附近的聲音,做好盤算。
周圍卻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耐心的等了片刻,始終沒有聲音傳來,軍師斷定這裡沒有其他人,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小的天窗上有陽光灑進來,照亮了這一小片空間。
視線掃過周圍,軍師心裡一沉。
這是一間牢房。
軍師起身來到鐵柵欄前,左右一看,這是一個寬闊的房間里隔出來的牢房,與其說是牢房,倒不如說是一個鐵籠子。
是誰把他抓來的?
軍師臉一沉,握著鐵柵欄的手背青筋乍現,蔣依依那個女人,竟然背叛了他們!刺殺夜慕天,不,夜慕微的刺客?蔣依依難道是夜慕微的人?她知道夜正軒是假的,所以故意讓蔣依依潛伏在夜正軒的身邊?
可是如果夜慕微真的知道夜正軒是假的,為什麼還要讓夜正軒參與考驗?難道她根本就不在乎夜帝之位是不是夜家的血脈嗎?
想到夜慕微,軍師忍不住咬牙切齒,他堂堂莫皇,居然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不,兩個女人手裡!
連帶著想起蘇雲樓,軍師,也就是莫司謹,更是覺得丟臉不已。
用力的錘了錘鐵柵欄,莫司謹強自鎮定下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他昏迷了多久?夜正軒應該已經發現他不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幕後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夜慕微!
回到石床上坐好,此刻莫司謹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的性命,畢竟要是想殺了他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了,沒必要把他關起來。
這麼一想,也有可能是另外幾個有可能繼位的殿下做得,這樣能儘可能的拖延夜正軒到達的時間,擾亂他的心緒。
各種思緒在腦海翻飛,無數的可能性紛涌而來,卻始終沒有什麼頭緒。
天色漸漸地暗了。
最後一抹餘暉消失,鐵牢里一片黑暗,卻依舊很安靜。
始終沒有人來過。
莫司謹早就由坐變成了躺,飢餓與寒冷交迫,神色始終淡淡的,越發的冷靜。
月光灑落進來。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過去了。
兩天兩夜沒有進食的莫司謹已經很虛弱了,嘴唇發白乾裂,連呼吸都淺淺的,似乎沒有了力氣。
就在莫司謹想著幕後那人是不是要餓死他作為折磨的手段時,他終於聽到了一絲動靜——開門的聲音。
眉間一動,莫司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莫皇,許久不見。」
那個人走到了鐵牢前,清脆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笑意。
莫司謹慢慢的坐起身,黑眸沉沉,聲音沙啞而又無力,「夜慕微,是你。」
「是我。」
夜慕微懶懶散散的看了他一眼,和蘇雲染成親後生活得非常幸福美滿,眉梢眼角寫滿了愉悅。
長長的青絲鬆鬆的挽了一個髮髻,用木簪固定,照舊是一身藍色的繡花長裙,不過是略施粉黛,已是眉目如畫。
「把門打開。」
夜慕微對身後的全德福說道。
全德福應了一聲,從懷裡掏出鑰匙,上前打開了鐵門。
「莫皇,要扶著么?」夜慕微退後兩步,淡淡的說道。
莫司謹點點頭,於是夜慕微便讓全德福進去扶他。
靠著全德福,莫司謹低垂眼睛,一抹暗光一閃而逝,身形微微交錯,右手食指與中指彎曲,鎖住了全德福的喉嚨,「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他!」到底也是練武之人,他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虛弱,至少還有足夠的力氣殺了全德福。
夜慕微神色不動,「莫皇不必如此,我沒想要殺你。」
莫司謹打量著她,放鬆了力道,他本是想抓住夜慕微的,但他兩日不吃不喝,體力消耗了不少,而夜慕微會武,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只好選擇了全德福。
見莫司謹不動,夜慕微朝著外面走去,「莫皇,這邊請。」
「不用叫我莫皇,莫國早就沒了。」莫司謹淡淡的說道,鬆開了手。
全德福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依舊扶著莫司謹,離開了房間。
外面陽光正好。
又是一年春天。
盛開的桃花樹下,夜慕微正踮著腳尖辣手摧花,就在她身後,夕顏備好了熱氣騰騰的酒菜,安靜的守在一邊。
摘了一束桃花,夜慕微遞給夕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莫司謹,請坐。」
莫司謹一掀衣擺,坐在她對面,也沒有說話。
夕顏上前,拿起空白的瓷碗先盛了雞湯,放在莫司謹手邊。
雞湯的油花都已經去掉了,也不油膩,很適合莫司謹這種長時間未進食的人用。
暖暖的雞湯入了胃,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莫司謹放下瓷勺,開始吃東西。
夜慕微也開始吃。
於是,前任夜帝夜慕微以及前任莫皇莫司謹,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在桃花樹下埋頭吃飯,若是只看臉的話,倒是挺相配的。
夜慕微每道菜都夾了一筷子就放下了,夕顏適時地上了杯熱茶。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夜慕微放下茶杯,想著還是快點解決了回去陪染兒玩。
「莫司謹。」夜慕微開口說道。
「不知道攝政王抓我來有何要事?」莫司謹放下筷子,把玩著手裡的酒杯。
「殺了你。」夜慕微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莫司謹仰頭喝酒,聞言反而笑了起來,「夜慕微,要殺我你早就殺了。」
夜慕微微微一笑,「我想慢慢的折磨你,不想你死得太痛快。」
莫司謹瞳孔一縮,冷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你會喜歡的。」夜慕微意味深長的說道,「比如之前那樣,餓個半死挺好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夜正軒是我的人?」莫司謹知道了結果反而不慌了,淡淡的說道,看到夜慕微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計劃失敗了。
「兩三年前吧。」夜慕微想了想,不怎麼確定的說道。
「為什麼?我自認我的計劃很完美。」莫司謹不明白夜正軒是怎麼暴露的,他一直躲在夜正軒的身邊,安排他的一舉一動,周圍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不可能暴露的。
「因為太完美了。」夜慕微說道,「夜正軒這個身份,實在是很好,但是一個偏遠地方的分支,從來沒有離開過縣城的少年,怎麼會有嫻熟的手段?」
「就這樣么?」莫司謹不相信。
「自然不是。」夜慕微搖了搖頭,「是楊沐成。」
「楊沐成嗎?」莫司謹若有所思,已經明白了,「是身份。楊沐成和夜正軒一樣,都是取代了原主。」
「正是。」夜慕微淡笑,「最初我只不過是懷疑而已,後來我調查了夜正軒的身份,我就確認了。」刻意去調查還是能查到線索的,而楊沐成是時間太久遠了,很多線索都消失了。
「你既然知道夜正軒不是宗室子弟,為什麼還留下他?」莫司謹對此非常的不解。
「一塊磨刀石罷了。」夜慕微也不怕他知道,「夜正軒要是能走到最後,夜帝讓他做又何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莫司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幸好你不是男人!」他的眼神複雜,「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統一三國。」
「沒興趣。」夜慕微敲了敲石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也問個問題吧,夜明朗手裡的刺客也是你的計劃吧!」
「對。我是為了給夜正軒鋪路。我本來計劃著,成功了更好,要是不能成功,也能把夜明朗毀掉,只是沒想到他會把夜安峰牽扯進來,一箭雙鵰。」莫司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毫不客氣的嘲笑道,「夜明朗那個蠢貨,竟然還敢和我合作。」
「的確是個蠢貨。」夜慕微贊同的說道。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嗎?」莫司謹看著她,問道。
「沒什麼了。」夜慕微搖搖頭,她猜到了這一點,只是不確認,現在她已經不是夜帝了,也不用太操心了。
「所以,你抓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莫司謹沉聲說道。
「想和你做個交易。」夜慕微淡淡的說道。
「什麼交易?」莫司謹知道今天的正題來了。
「你有兩條路可以選。」夜慕微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是死,第二,我送你去西洋大陸,你終身不得再回來。」
莫司謹的呼吸終於亂了,「你不殺我?」
「雖然染兒很想我殺了你。」夜慕微說道,「但我考慮了一下,覺得讓你去禍害其他大陸比較物盡其用。」
「你就不怕我站穩了腳跟回來找你報仇嗎?」莫司謹壓低了聲音說道。
夜慕微攤開手,輕笑著說道,「我拭目以待。」正是剛才莫司謹說得話。
莫司謹倒了兩杯酒,舉起酒杯,心悅誠服的說道,「夜慕微,你贏了。我去西洋大陸,走之前我會給夜正軒修書一封,讓他放棄計劃,希望你能放過他。」
「不用了。」夜慕微擺擺手,「至於夜正軒,我連你都可以放過,更何況是他?」她舉起酒杯,「祝你一路順風。」
「我一定會回來的。」莫司謹揚起一抹笑容,「夜慕微,希望我們能再交手!」
夜慕微一飲而盡。
莫司謹亦是如此。
回到攝政王府,蘇雲染正趴在湖心亭里喂金魚,看到夜慕微朝著她走來,哼唧了一聲,背對著她——我生氣了,我很生氣。
夜慕微彎下唇角,走過去抱住她,吻住她的唇角。
悠長的親吻過後,蘇雲染呼吸不穩的靠在她的懷裡,扯了扯她的頭髮,「你把莫司謹放走了對不對?」
「嗯,我讓庚一去接他了,再過不久隨著船一起去西洋大陸。」夜慕微啄吻著她的臉頰,說道。
「放虎歸山!」蘇雲染戳她的臉,恨恨的說道,「我都說了,我做夢夢到他統一了三國,你為什麼不信?莫司謹做了這麼多事,你還放他走!」
「可現在莫國已經滅了。」夜慕微抓住手指,輕輕地啃了一口,「染兒,現在和你的夢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蘇雲染就是心有餘悸。
夜慕微再次吻住她,打斷她的話,分開,摸著她的嘴唇,「你惦記別得男人,我很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
蘇雲染重重的咬了一口手指,自暴自棄,「好好,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哼!」
「彆氣了。」
這麼多年,夜慕微也知道怎麼順毛了,故意壓低了聲音,「今天晚上,你想怎麼做都可以。」
蘇雲染眼睛一亮,「真的么真的么?我想怎麼做都可以?」
夜慕微摟著她的腰,「是呀,攝政王病了,要好好地修養,最近都不用上朝了。」
蘇雲染湊過去,小小聲的說,「穿上新做的紗裙,跳舞給我看唄,跳一下脫一件。」
夜慕微扶額,「你這是和誰學得?」新做的紗裙她見過,七八層,但是穿上和沒穿一樣。
「跳不跳?」蘇雲染挑眉。
「跳!」夜慕微抬起她的下頜,「跳給你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