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廢棄宗祠

  司徒小欣的本性不壞，不忍別人受到牽連。


  而且她在枯葉樓這樣的地方，身邊全是冷血的殺手，還能保持自己的本性，不受他人的影響，實屬難能可貴。正因為這一點，楚心雲心中才有了一些認同，答應了幫她。


  「見面之後，他們不認識你，很難相信你說的話。不過，我有一個手勢的密印，讓他們看見，就會相信你。」


  司徒小欣說完，雙手十指扣在一起，結成一個古怪的密印手勢，「這個手勢密印很難，當初我用了十多天，才勉強學會。楚大哥，你學不會不要緊，我可以給你畫出圖樣，交給他們……」


  「是不是這樣？」


  楚心雲雙手十指相互扣住，做出一模一樣的手勢密印。


  「你、你是……是怎麼做到的？」


  司徒小欣看著楚心雲雙手結出的密印，驚得瞠目結舌，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個太簡單了，簡直是不值一哂。」


  楚心雲心中暗笑，自己修鍊的新劍式，全憑指尖的發力，還有手掌指骨的韌性，才能將長劍拋空翻接，運用得如臂使指。說起難度來，劍式的修鍊，比這個密印手勢，要難上數十倍。


  「其實，我畫畫很不錯，揮手之間，一息之內，就能將見過的人，畫得惟妙惟肖，跟真人似的。」


  司徒小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說話的樣子，彷彿小孩子看見別人的玩具，急忙拿出自己的來比較，生怕落後，被人小覷一般。


  「你的畫畫，真的有這麼厲害？」楚心雲隨口問道。


  「所為一個殺手來說，要學的東西太多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必須樣樣精通。不必達到宗師的水準，但卻要偽裝起來像一個行家，談吐之間不至於露出破綻。一個強者只要實力提升，就算可以了。但殺手除了實力，還講究不動聲色，取人性命，全身而退。不管你是諸侯王，還是大荊國權貴，乃至於國主，取其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


  司徒小欣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指著楚心雲身上的一個地方，「比如你的這個破綻，換作胖一點的人，就沒有這個破綻。因為他的皮肉比你厚實，會擋住攻殺的力量，最多重創，不會致命。」


  楚心雲點了點頭，覺得小欣之言，有些道理。


  「之所以我能看出這個破綻，是因為我看過你的身體，所以記住了。」司徒小欣笑著說道。


  「這個……這個話，像你這樣的小姑娘說出來，可不太好。」楚心雲想到自己被對方脫光了衣衫，渾身上下看了個遍，就覺得相當地不自在。


  「楚大哥，你在不好意思嗎？」司徒小欣低聲問道。


  「就是、就是感覺不太好，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身體，被別人看來看去。」楚心雲皺眉說道。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一絲不掛的身體，我看過成千上萬，無計其數。」司徒小欣緩緩地說道。


  「成千上萬，無計其數！？」楚心雲倒吸一口涼氣，露出驚訝的表情。


  「對，無計其數，不過都是死屍。」司徒小欣答道。


  呃……，楚心雲明白過來。


  「死屍上有各種傷口痕迹，除了刀劍斧叉之外，還有各種奇怪兵刃的痕迹。我要從這些痕迹中，判定那道痕迹，是致命的一擊，是何種兵刃所傷。」


  司徒小欣緩緩地說道，「死屍倒是無所謂了，後來讓我用活人試刀，我就拒絕了。我覺得殺手只要能刺殺目標，就可以了，不必用活人試刀。我情願選一些更兇猛的野獸試刀，這樣感覺會好一點。」


  說到這兒，司徒小欣笑了笑，「後來我提出要求，並達成了約定，只要我的實力，保持一直增長的勢頭，達到了規定的要求。他們就不會逼著我，用活人試刀。後來我修鍊得太悶了，趁著他們離開，就自己溜了出來。」


  「我想逼著你用活人試刀的人，真是太冷酷無情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怪物。」楚心雲有些可憐司徒小欣，點頭說道。


  司徒小欣臉色變得古怪，突然撲哧一笑，「楚大哥，逼我的人，是我的母親。」


  呃……，楚心雲多少有點尷尬，引開話題，「把見面的位置給我，我馬上就去將你的人帶過來。」


  得到地址之後，楚心雲換了一身衣服，離開而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晨霧如煙，瀰漫在小鎮的街道。楚心雲繞路走到陳家大宅附近，遠遠地看見二十多輛馬車停在大門外面，不少人進進出出，來回搬運著一口口箱子，一看就是嚇破了膽，要逃走的跡象。


  「被嚇壞了，成了喪家之犬，呵呵……」


  楚心雲莞爾一笑，向鎮外走去，直奔見面的地點。


  沿著少有人煙的荒野小徑而去，楚心雲一路急行。兩個時辰之後，他來到了一座小山坡腳下。


  順著小路上了山坡，面前是一座廢棄的宗祠老屋。破落大門前，左右各有一座石獸，雖然蒙塵已久，但從氣勢上，依然可以看出昔時宗族的鼎盛。


  而旁邊的台階上，四周的泥土中，乃至於屋頂之上，都是雜草叢生，數尺之高。放眼看去，顯得尤其荒涼，落寞的凄意。


  楚心雲走了過來，靠著左邊的殘破石獸上，坐下休息。


  半刻時間之後，有一名老者從遠處走來，一身灰衣，頭上束著逍遙巾，幾步便到了楚心雲面前，停下看了看他之後，籍著右邊的石獸坐下。


  「這位小哥，來到這兒，怕不是遊山玩水吧？」老者問道。


  「在下來到這兒，是為了等一位朋友。老丈身手敏捷，坐在這兒，恐怕也是有些原因。」楚心雲不敢冒然相認，也是拿話試探對方。


  「不知道小哥要等的人，又是何人？說出來聽聽，說不定老夫在路上遇見過。」老者緩緩地說道。


  「我那位朋友是一名漂亮的小姑娘，和我約定在這兒相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來。」楚心雲笑著回答，留心著對方的神情。


  老者雙眼閃過凌厲的殺意，隨即又馬上放鬆，笑道：「不知道那位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楚心雲看著老者的表情，心中已經明了，笑著說道：


  「小姑娘複姓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