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刻入心尖的名字
第七百九十一章 刻入心尖的名字
地下室內明明沒有風,卻有一陣涼意穿梭而過。
戰北庭冷笑一聲,笑容涼薄,一如曾經那心狠手辣,無欲無求時的妖冶邪肆:“小丫頭手段挺高明。”
三言兩語,總能惹得他心裏一陣說不上來的悸動。
南景知道他是不信,不過她也不急,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讓人準備好了藥浴的水池,放好了水,灌入了藥包後,熱氣騰騰,室內煙霧繚繞。
“把衣服脫了吧。”
南景平淡的說著,又往水裏加了幾粒藥材,眉頭皺了皺。
有一味很重要的藥已經見底了。
前段時間她沒有空采集這個藥,一直拖到了現在,原本以為戰北庭的病情該有所好轉了,甚至不需要繼續藥浴了。
誰知道那次雷山回來後,他為了救她和南蘅,強行出手,就導致病情加重。
眼下她得想想辦法,把這味藥材補齊才行。
南景說完,身後半天沒有動靜。
她回過頭,就見戰北庭還站在藥浴池邊。
“怎麽了?脫了下水啊,忘記跟你說了,這個是藥浴,對你的病情有所緩解。”
“出去。”
“……”南景瞬間領悟了什麽,她挑了挑眉湊上去,笑容狡黠,頗為不懷好意:“怕什麽,你渾身上下哪一點,我沒看過?”
戰北庭:“……”
這調戲人一般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出去。”
“哦。”
南景不滿的嘟囔了聲,當即往外走,但在關上門之前,她叮囑道:“記住啊,兩個小時才能出來。我就在外麵,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喊我就行了。”
說完門關上。
戰北庭看著這一池的藥浴,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應該是瘋了。
從那宴會出來之後的路上,本該是公司把手裏的重要文件處理完的,結果鬼使神差,他竟然來了明月灣!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線,牽引著,控製著,讓他不知不覺來了這裏。
當然,他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來看病。
真是病得不輕!
戰北庭眉頭始終不曾鬆懈。
明明知道南景就是個心機頗深的女人,撩撥的手段一套又一套,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卻無法否認,那即將抑製不住,為她瘋狂跳動的心。
怎麽會對這樣一個女人有過多的關注?
他該厭惡她的不是嗎?
可在酒店裏,在特助試探性的問要不要出麵幫忙時,他冷著臉離開,卻還破天荒開了口:“你處理。”
換作以前,這種話他絕對不會說。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值得他上心?
可偏偏……他不聽使喚來了這裏。
戰北庭伸手,骨節分明的手,脫去了大衣,又一顆顆解開了襯衫的紐扣。
襯衫脫到一半,他觸摸到自己的心口處,渾身一震,猶如電擊般僵直在原地。
他猛地走到房間的鏡子前,伸手撥開了鏡麵上的水霧。然後他看見了,在自己的心口上,有用刀子一筆一劃刻出來的兩個字。
南景。
上麵的字跡,是他自己的,不假人手。
上麵的痕跡,深深刺進了皮肉,仿佛要故意留下痕跡,所以哪怕傷口在愈合,這兩個字卻清晰的留了下來。
他在他自己的心口處,寫下了南景的名字……
一瞬間,戰北庭漆黑的眸光中掠過一絲痛楚。
腦海中像是突然炸開了一朵煙花。
有模糊不清的記憶,瞬間湧現,卻又瞬間消失,快到根本就抓不住。
他丟失了什麽?他遺忘了什麽?
戰北庭臉色變了又變。
回想起南景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愛意和難過。回想起身邊的特助一臉震驚的表情,不可置信的問:“總裁,您怎麽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一切錯亂的記憶在腦海中瘋狂閃現。
分不清誰真,誰假。
一股寒氣從身體裏湧了上來,戰北庭清冷的雙眸刹那間變得猩紅。
哐當。
有什麽東西被推倒。
南景猛地從外麵衝了進來,問道:“怎麽了?”
戰北庭立刻將襯衫套了回去。
南景徑直奔過來,一口扣上他的脈搏,眼裏的焦急不像作假:“你又發病了?快,進藥浴池裏待著。”
他不動。
南景還以為他是不信任她,便無奈的解釋:“我不會害你,戰爺你可以放心。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先下……”
話還沒說完,麵前這張俊臉突然間放大。
南景的唇忽然間被攝住。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強迫著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兩人之間距離很近,估計不留縫隙。
南景睜大的雙眸有過瞬間的錯愕,隨即湧上欣喜。他是不是想起來了?是不是想起來了?
酸楚又欣慰的感覺湧上腦海,南景踮起腳尖,主動迎合。
疾風驟雨,驚濤駭浪。
這個深吻熾 熱又瘋狂。
可戰北庭的身體越來越冰涼,南景擔心他發病起來難受,心一狠,索性帶著他往後一倒,兩人雙雙倒進了浴池之中。
暖意襲來,四肢百骸都得到了舒展。
戰北庭眼中的猩紅一點點褪去。
他目光清明,卻在第一時間鬆開她。
南景一怔,“你……”
對上的是戰北庭陌生的眼神,帶著偏見,疑惑,以及……厭惡。
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他哪兒是想起來了過往,分明就是犯病了,意識不清醒,從而做出吻她的舉動。
“抱歉。”
戰北庭抿了抿唇,俊臉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漠然。
南景一言不發,爬上了岸,然後離開了這間藥浴的房間。
在她走後,戰北庭這才低頭,掀開了貼著胸膛的襯衫,布料之下,是那幾乎要刻在心上的名字。
“南景……南景?”
他反反複複,默念著南景的名字。
南景打了個噴嚏,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脫去濕噠噠的衣服泡個熱水澡以免感冒。
躺在浴缸裏,南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還有一周就三個月了。
這件事,除了她和關明君,就隻有趙淑儀知道。
以前不告訴戰北庭,是因為想分開。
現在不告訴戰北庭,是因為說了也沒用。
他還是沒能想起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