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門可羅雀
兩年前，中醫分院新生全都加一起，好歹可以湊出一支足球隊，可是去年的新生就只能湊出來一支籃球隊外加倆替補，到了今年就更誇張了，新生就能湊一桌麻將，還全都是男生，要是這樣繼續下去，等到明年的新生入學，能湊出鬥地主的人數都偷笑了。
結果，問題就出現了，兩個極端的招生規模，卻佔用著相同的資源，偏偏又不能將中西醫兩個分院的學生安排在同一棟宿舍樓中，天知道西醫分院的學生說點什麼怪話，再攤上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中醫分院學生，會不會弄個跳樓事件出來。
再接著就是這別墅的問題了，華夏民眾自古就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想，這別墅蓋起來的本意是為了體現華夏醫科大學尊重人才、重視人才的，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資格這玩意從古至今都是最難以確定的。
所以校領導一合計，就把別墅批給了中醫分院的學生當宿舍。
這樣一來，在學校中能說怪話的人，也就剩下西醫分院的學生了，不過這個很好解決，想要擁有豪華的別墅式宿舍嗎？轉到中醫分院來吧！
估計只要不是對人生失去了希望，沒人會做出如此腦殘的選擇。
聽到石萌對轉院人士的評價，孫子軒一頭黑線，他這種情況，獨一無二，不可複製，實際上，要不是種種因素趕到這份兒上了，孫子軒才不會做出如此腦殘的選擇呢！
「那啥，石哥，別墅當了宿舍，那上課在哪裡上啊？總不能也在別墅裡面吧？」孫子軒岔開話題問道。
「呵呵，那倒不會，背書的話，你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上課的話，因為你在西醫分院學了兩年多臨床，中醫講究的是學習聯繫實踐，所以，以後上課你就直接去附屬醫院，通過實習來學習中醫吧！」石萌笑道。
「呃！那帶我的老師好不好相處啊？用不用送點煙酒什麼的？」孫子軒光明正大的問道，給帶實習的老師送點東西，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潛規則了。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帶你的老師人非常好，特別好相處。」石萌笑著回答道。
「哦！那石哥你覺著送點什麼煙比較好呢？」孫子軒問道，他口袋就剩下一枚鋼鏰了，要送，也得等下個月生活費到了再說。
「啥煙都行，我不挑嘴。」石萌笑道。
孫子軒很是愣了一下。
「哈哈！逗你的，我就是你的帶隊老師，咱們中醫分院的老師跳槽的跳槽，下海的下海，所以學校就讓我來帶你。」石萌笑道。
「我不用跟那足球隊一起上課？」孫子軒疑惑的問道。
「你和他們一起上課，能跟得上嗎？」
孫子軒啞口無言。
雖然都是醫學，可中醫和西醫卻是完全不同的醫學體系，讓一個在西醫學了兩年的學生跑去直接跟中醫三年級，就好比直接把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丟到三年級去上課一樣，能跟得上的，那絕對是天才級的學霸，反正孫子軒覺著，自己從小到大，也就只能在體重和吃方面勉強稱霸一下了。
上午九點，石萌帶著孫子軒步行來到了華夏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上了二樓，徑直走到這層樓盡頭，緊靠著女廁所，斜對著男廁所，正對著雜物間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普通，擺設也很普通，幾張桌椅一張體檢床，連電腦都沒有。
「來，試試這套白大褂能不能穿。」石萌從牆邊的衣架上拿下來一件白大褂丟給了孫子軒道。
孫子軒往身上一套，胳膊稍稍有些緊，後背稍稍有些緊，恩！這個稍稍的意思是，前面沒有繫上扣子，如果繫上了扣子，那就不是稍稍有些緊，而應該是相當緊了。
「得，就這麼敞著吧！等下午我帶你去後勤處領一件大的。」石萌連忙阻止正在吐氣收腹和扣子較勁的孫子軒道。
孫子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把這件白大褂給撐破了。
「這裡是你的座位，有病人的話，你就跟著我學如何診斷，你在西醫就是臨床專業，這一點不難，中西醫在臨床診斷上，除了使用的方式不同，診斷結果基本上都是一樣的。沒有病人的時候，你就背書。」
石萌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中拿出來了幾本書，放在了孫子軒的面前。
孫子軒看到這些最薄也有巴掌厚，最厚居然比華夏字典還要厚，總厚度比一套四五百萬字實體出版網路小說還要厚的書，臉都綠了。
文科生不怕背書，這話雖然沒錯，可問題是，這話是指高中生，上了大學，誰還有心思去死記硬背課本啊？考試的時候老師都會畫重點的啊！
「石哥，這些書全都要背下來？」孫子軒聲音顫抖著問道。
「是啊！這些都是中醫基礎知識。」石萌點頭道。
擺在孫子軒面前的除了湯頭歌、黃帝內經、人體針灸穴位概論、中醫基礎理論之外，還有中醫藥材配伍，中醫藥材大全，中醫診斷學，中醫內科學，中醫外科學，中醫骨科，中醫外科，針灸推拿等等。
石萌快要哭了，這些都是什麼啊！湯頭歌好歹算是朗朗上口，但藥材大全、人體穴位、藥材配伍等等書籍，裡面全都是和文言文差不多的東西，想當年背個《出師表》都用了三天的人，這麼多的東西要背下來，估計就是廁所牆邊打地鋪——離死（屎）不遠了。
「你先背湯頭歌，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我。」石萌幸災樂禍的笑道，當年他就是從這幾本書開始接觸中醫的，自然很清楚要背下來這麼多的中醫基礎教材有多困難。
孫子軒無奈的搖搖頭，他並不是那種做出選擇就後悔的人，因為父親曾經對他說過：人生就是一個又一個選擇，一條又一條岔路，無論你做出了什麼選擇，就如同走進了一條岔路，只能勇往直前，而絕對不能後退。
拿起紙筆，孫子軒彷彿又回到了高中年代，開始用最笨的方法背誦起來。
石萌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從口袋中掏出一包六塊錢的香煙，泡上一杯綠茶，拿起從收發室取來的報紙，點上煙吞雲吐霧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一個悠閑一個痛苦中度過。
「胖子，走，去食堂吃飯。」石萌丟下報紙，將煙頭在煙灰缸中掐滅，起身脫下白大褂道。
頭昏腦脹的孫子軒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一上午背書背的，腦袋瓜裡面就像漿糊一樣了。
「石哥，你上午有看過病人嗎？」孫子軒覺著自己上午應該是背書背的太投入了，否則的話，醫院任何一間科室怎麼可能連個病人都沒有。
「沒有啊！」石萌證明了孫子軒並不是背書太投入，而是事實如此。
「啊？」
「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我從研一開始在這裡上班，最好的一次是三天看了一個病人，最差的一次是半個月看了一個病人，現在我正在創造屬於我的記錄。」
「啥記錄？」
「這次我已經有二十二天沒看一個病人了。」
孫子軒徹底無語了，他倒不是後悔自己選擇了中醫，而是覺著，自己似乎看不到未來了，二十多天沒有看一個病人，這種情況得在多冷門的科室才會出現啊？
唯一令孫子軒感覺欣慰的是，華夏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貼著附屬的標籤，所以附屬的待遇相當不錯，比如吃飯，在食堂吃飯，基本的飯菜是免費的，只有小灶和酒水飲料是額外付錢的。
石萌對自己的第一個學生非常照顧，直接拿飯票買了兩個小灶菜。
孫子軒很不好意思，按正常的道理來說，實習生在這個時候應該請老師，可問題是他囊中羞澀，就算想付錢，也沒有一塊錢的菜啊！
吃過了午飯，下午上班時間才剛到，一位臉上畫著濃妝，身上穿著低胸超短裙，露出一雙大白腿，腳上穿著一雙恨天高的妖艷女子走了進來。
人未到，刺鼻的香水味先飄了過來。
「醫生……」這妖艷的女子一開口就是長長的嗲音，大夏天的，愣是讓孫子軒和石萌齊齊打了個寒顫。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石萌打開女子放在桌上的病例本問道。
孫子軒也沒了背書的心思，偷偷打量著這位穿著性感的女子，從側面可以看到大半個白皙渾圓，孫子軒相信，石萌看到的除了一對大半個白皙渾圓之外，還能夠清楚的看到中間那道深溝。
「醫生，人家這些天起床的時候總感覺頭暈，胃口也不怎麼好，吃東西總想吐。」妖艷女子開口道。
「懷孕反應。」孫子軒的頭腦中立刻冒出來這樣的結論。
「我來給你把下脈。」石萌將一個腕枕放在了女子面前道。
妖艷女子很撩人的舉起雙手，將胸前的豐滿擠得更為明顯。
「醫生，是左手還是右手啊？」
「右手。」石萌強忍著將目光從女子胸前的誇張處移開。
妖艷女子很做作的將右手手腕放在了腕枕上。
「胖子。」正在偷看的孫子軒猛的聽到石萌的叫聲，被嚇了一跳。
「啊？」
「你過來把一下脈，我來告訴你如何判斷脈搏，你不介意吧？」
石萌後面的話自然是對妖艷女子說的。
「沒事，來吧！」妖艷女子這話說的，差點讓孫子軒噴血，這話怎麼聽，怎麼就給人一種這不是醫院科室，而是在粉紅色調洗頭房小單間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