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口味挺重的

  司機穿上外套，整個人彷彿縮小了一圈。


  剛才還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現在卻突然變得猥瑣不堪。


  「可是現在呢？你們看我，開個破計程車，誰他媽知道我是誰？以前我覺得自己很牛掰，後來砍了人，坐了牢，我才知道，狗屁的黑社會，在中國這片土地上，就特么沒有黑社會。那幫小崽子，之所以還能蹦躂，是因為警察沒空搭理你。等他們想收拾你的時候，分分鐘讓你悔不當初。酒吧是個好地方，偶爾去發泄一下，喝頓大酒，可是天天混在那裡頭，就像這個小夥子說的一樣，遲早要出事！」


  司機扔掉了手裡的半截煙，吐出長長一縷煙霧，訕笑著搖搖頭，一副高深莫測往昔不堪回首的模樣。


  「不是我吹牛逼，我現在要是走進剛才那裡任何一家酒吧，你們說的什麼紅毛綠帽的小崽子，肯定不認識我。但是如果他們的老大在，也得喊我一聲威哥。那片兒現在混得最好的所謂老大，當年就是老子身邊一個馬仔，他上位了，但總也有被人趕下來的那一天。」


  石磊怔怔的看著計程車司機，完全想不通這是什麼劇本。


  張靚靚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司機，口中訥訥的說：「既然你知道遲早會出事，你怎麼不提醒一下你當年的小弟？好歹他當年也是跟著你混的。」


  司機冷冷一笑，說：「換成是你，現在手底下帶著上百個小弟，你還會聽一個坐完牢已經慫了的老東西瞎**么？而且，他也未必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如果真的甩手不幹，明天他就會被想要上位取他而代之的年輕人砍，橫屍街頭都不是沒可能。到了這個份上，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小妹妹，聽這個小夥子剛才的話，你有一個不錯的家庭，我們這幫人當初之所以在外頭混，覺得欺負人很過癮只是一個方面，主要還是因為不這麼混就沒飯吃。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這幫人胡混，總有你後悔的那一天。你們這些小屁孩啊，就是香港的古惑仔電影看多了，要說那些電影有什麼地方說的是對的，就只有一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說完了，司機回到了車裡，發動后掉頭離開。


  張靚靚看著遠去的計程車，直至不見，彷彿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石磊也想不明白，打個車怎麼還就遇到一個曾經的江湖老大？


  突然間，張靚靚轉過身，推了石磊一把：「這不會是你找來的臨時演員吧？」


  石磊翻了翻白眼，說：「為了你？我還費這麼大的事兒？你還真是把你自己當成太陽，每個人都得圍著你轉是不是？」


  「不然他跟我說那麼多，是幾個意思？」


  石磊已經懶得跟她廢話了，丟下一句：「你剛才說的對，我只是你的家教而已，輪不著我關你太多。看到了你，我就多管閑事一回，現在把你送到小區門口了，是回去，還是掉頭去酒吧繼續跟那幫人胡混，你自己選擇。」


  說完，石磊雙手插兜，轉身離開。


  張靚靚追了上來，拉住石磊的手，強硬的說：「你不能走！」


  石磊一甩手，輕易的擺脫了張靚靚，道：「幹嘛？我的責任只到這裡為止，以後你怎麼著，我就算再看見也不會管了。」


  「不行！你必須管！既然你已經管了，就要管到底！」


  張靚靚明顯有些不講理，石磊也被她氣笑了：「憑毛？天下皆你爹啊？」


  張靚靚抬起腿，一腳踹向石磊，石磊下意識的一抄手，把她的腿抄在了掌心裡。


  觸手柔滑，這小丫頭，居然穿的是一條短裙，之前石磊還真是沒注意到。


  光潔的小腿握在石磊的手心裡，柔軟細膩，石磊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兩下。


  「流氓，你放開我！」張靚靚也感覺到不對勁，尤其是這個姿勢讓她裙底大開，冷風呼呼往裡灌，張靚靚知道石磊只要有心看，自己肯定走光了。


  石磊沒有放開手，說：「你還踢不踢了？你還想把我也踢進醫院是怎麼著？」


  張靚靚咬著牙，不吭聲，石磊退後兩步，這才放開手，然後又退了兩步。


  「我餓了，你請我吃宵夜！」張靚靚瞪著石磊，特別理所當然。


  石磊撓撓頭，繼續翻白眼：「我欠你的啊？才賺了你家一次家教的錢，剛才打車都用掉不少了，憑什麼請你吃飯？」


  張靚靚大吼：「我不管，你不請我吃飯我就報警說你猥褻未成年少女！」


  石磊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好啊，咱倆直接去派出所，到時候看警察和你媽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張靚靚氣急，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說：「那我請你吃宵夜總行了吧？我是真的餓了。而且，你不是希望我改好么？那你要盯著我的，你要對我負責的！」


  石磊真想一個鑿栗敲過去，負你妹的責啊，好在這是在深更半夜附近沒什麼人，不然被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對你怎麼樣了呢。


  不過想想，既然都已經管到這份上了，如果能把這個小丫頭從懸崖邊拉回來，倒也是一件善事。主要也是石磊覺得張靚靚其實本性沒問題，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才故意這樣叛逆而已。


  「好吧，前邊帶路！」石磊雙手往後一背。


  附近找了家店，張靚靚要了一大鍋海鮮粥，又想點啤酒，石磊直接一瞪眼，小丫頭縮縮脖子，竟然真的放棄了。


  等粥的時候，張靚靚嬉皮笑臉湊到石磊耳邊，小聲說：「大叔，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石磊今天也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說：「你一個小屁孩，發育都沒結束，我看上你像個搓衣板么？」


  張靚靚怒極，挺了挺胸，剛想還擊，卻看到自己那的確過於扁平的身材，不禁泄了氣。


  「或許你就是個變態，專門喜歡清純的幼女呢？」


  石磊差點兒一口茶噴出來，這小丫頭，真是什麼都敢說。


  「難道你是看上我媽了？我聽說像你這種年紀的男生，有些就是喜歡熟|女的。」


  石磊差點兒失控到把手裡的茶杯砸過去，心說這丫頭平時都看些什麼玩意兒啊，不會是嘗諭那個姨控老流氓的忠實讀者吧？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扔粥鍋里一起煮了你信不信？」石磊惡言威脅。


  張靚靚笑嘻嘻的說：「是扒光了再扔還是怎樣？要綁起來么？大叔，你口味挺重的啊！」


  石磊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發現自己很難跟這個小丫頭好好的交流，正好看到她那擠眉弄眼的樣子，便沒好氣的說：「你先去洗手間把你臉上那花花綠綠的東西洗掉！」


  張靚靚哈哈一笑，說：「差點忘了，大叔喜歡清純型的，我現在就去洗。」說罷做了個鬼臉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