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瘋狂的念頭

  魏菩提得知了在巴西發生的一切之後，大為震驚。


  她第一時間衝到貝貝拉居住的地方，完全無視了那些試圖阻攔她的守衛，用極其暴力的方式，沖了進去。


  「首領，我想知道，石磊在巴西出事的事，到底是不是跟你有關！」


  看到貝貝拉一如既往的站在一件藝術品面前，魏菩提在最後關頭，還是秉守了自己的禮數。


  貝貝拉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魏菩提，緩緩的說道：「如果這件事是我安排的，那麼現在，在石磊身邊的就不是保護他的人，而是去殺死他的人。」


  雖然只有一句極為簡單的話，但是魏菩提一瞬間恍然大悟。


  貝貝拉一向如此，她的話非常少，除了下達一些指令之外，幾乎從來不跟任何暗夜之瞳的成員交談。


  並且，她幾乎已經有十多年都沒有離開她的住所了，至少魏菩提加入暗夜之瞳后，她還從未聽說過貝貝拉離開過這個住所。


  甚至於，魏菩提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出事的是石磊的緣故，貝貝拉都不會給她任何解釋。


  貝貝拉作為暗夜之瞳的首領，無論做什麼事，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解釋，這是她一貫的風格。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擺渡人。」


  貝貝拉只說出了這一個片語，魏菩提卻已經怒不可遏。


  「可是擺渡人現在還在美國……」話到一半，魏菩提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既然擺渡人早就恢復了記憶，又或者他從未失去過記憶，他甚至都能在他的檢測報告上弄虛作假，又怎麼可能無法搞定他身上的定位晶元？


  那個定位晶元，直到此刻也還依舊在美國境內，但是，這個人恐怕早已離開了美國。


  甚至於，即便他依舊在美國，他也依舊可以對這一切進行遙控布置。反正，暗夜之瞳內部還是有很多支持擺渡人的成員存在的。


  至此，暗夜之瞳已經徹底分裂成為了兩個組織，他們共用一套體系，但卻處理著不同的事務。


  「石磊豈不是很危險？」魏菩提又問。


  貝貝拉依舊平靜，事實上，魏菩提每次見到貝貝拉，她始終都是這副模樣，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不悲不喜，就彷彿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她產生情緒上的波動——除了那些藝術品。


  「既然我已經派人去保護他，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他自己也能保護自身的周全……」


  「他受傷了啊，中槍，就在心臟附近。」


  「終究是外傷，他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身體機能沒有受到任何損害。除了，少了一點點血。」


  魏菩提釋然，以暗夜之瞳的能力，只要不是致命傷，想要把人從死神手裡奪回來，都不會是太難的事情。更何況石磊的傷勢聽上去似乎很嚴重，但實際上依舊只停留在軟組織受傷的程度。這對於暗夜之瞳而言，想要讓他恢復簡直輕而易舉。


  「可是里約熱內盧的任務……」


  「任務是我發布的，這你不用懷疑，我的確需要那個基督像。但我承認，我低估了擺渡人，也低估了那些想要讓他取我而代之的人的決心。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我會對暗夜之瞳進行內部清洗。」


  說罷，貝貝拉揮揮手，這是告訴魏菩提，她已經可以離開了。


  魏菩提張了張嘴，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低著頭離開了這套小小的公寓。


  她一直無法理解，貝貝拉為什麼會居住在這麼一間小小的公寓裡邊，而且，足不出戶長達十多年之久。


  但是有一點魏菩提是可以確定的，貝貝拉既然說了她會對暗夜之瞳內部進行清洗，那麼擺渡人就只能在外邊做一個孤魂野鬼。


  貝貝拉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一直以來，魏菩提對擺渡人的事情並不是特別擔心，也正是基於這一點。


  不管石磊曾經如何跟魏菩提說起貝貝拉對暗夜之瞳已經失去了必要的掌控，可只有呆在貝貝拉身邊，才會明白，貝貝拉只是在放任擺渡人做那些事情，她彷彿從未懷疑過擺渡人。


  可現在，貝貝拉一旦不再相信擺渡人，那麼擺渡人留在暗夜之瞳內部的那些勢力就不值一提。


  甚至於，魏菩提早就想到了貝貝拉為何會對擺渡人一直保持縱容。


  那只有一個原因，貝貝拉不希望自己和擺渡人之間的爭奪，導致暗夜之瞳元氣大傷。


  可是現在，擺渡人的行為無疑已經超出了貝貝拉可以容忍的地步，她絕不會真的允許任何人挑戰她在暗夜之瞳的權威。在這種時刻，她的清洗，必然是乾淨而徹底的。


  擺渡人當然擁有相當強大的反偵察能力，他畢竟曾經貴為暗夜之瞳的第二號人物，但他所能暫時保全的，也僅有他自己而已。對於暗夜之瞳內部即將發生的清洗，他根本無法阻止。


  魏菩提明白這一點，擺渡人自然也清楚的明白這一點，這就是他為何要針對石磊的原因。


  在擺渡人加入暗夜之瞳來的這二十年，他非常清楚貝貝拉所擁有的這一切源自哪裡。


  所有人都以為那個神秘的X先生只是暗夜之瞳等級最高的，也是以後絕不會再有的SSS級會員。可擺渡人卻知道，貝貝拉之所以能成為暗夜之瞳的首領，並且在短短數十年內讓暗夜之瞳發展成為一個如此強大，甚至可以跟很多國家所抗衡的組織，完全是得益於X先生的幫助。


  而石磊，則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貝貝拉之外唯一一個和X先生有聯繫的人。


  甚至於，擺渡人從石磊的許多模式，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是X先生培養的接班人。


  他試圖跟石磊建立超越貝貝拉的關係，他確信，當年X先生能夠幫助貝貝拉成為暗夜之瞳的首領，那麼現在，石磊作為X先生的接班人，就也一定能幫助擺渡人成為暗夜之瞳新的首領。


  哪怕，在他得到暗夜之瞳之後，石磊將會成為第二個凌駕於暗夜之瞳之上的人。


  只可惜，石磊根本不願意幫助他，石磊並不想凌駕於暗夜之瞳之上，這就讓擺渡人產生了殺心。


  一開始，擺渡人也只是在試探，他想試探X先生的態度。


  他心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只要石磊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麼X先生就會選擇他成為石磊的代替者。


  他相信，任何偉大到能成為X先生那樣的人，都不會介意到底是誰來成為他的接班人，唯一介意的，就是那個接班人是否足夠的強大。


  而經過一系列的試探之後，擺渡人發現，X先生對他所做的一切，基本上秉持無動於衷的態度。


  隨後，他進行了一次最為瘋狂的試探，那就是在馬爾地夫的首都馬累。


  那是他最後一次試圖爭取石磊的幫助，但破滅之後，他就已經試圖將石磊幹掉。


  最終，他徹底證實，X先生不會幹預他的任何行為。


  於是，才有了里約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