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心理較量

  甚至於，石磊認為，許志達每次看到曼達使用這個電話，都會被隱藏一部分記憶，所以，石磊能從他的記憶里找到這個衛星電話的存在，可許志達自己卻表示毫不知情。


  原本石磊的確可以直接詢問，但是由於他一直沒有把握說服許志達，他必須首先確認這一點，才導致他一直都沒有問。


  而隨著許志達的轉變，石磊已經相信了他，這一點倒是被忽略過去了。


  然後曼達就來了，石磊也就再沒有了直接和許志達交流這件事的機會。


  但是在他的心裡，已經認定許志達是被隱藏過一部分記憶的，許志達不可能有那麼好的演技。


  現在曼達卻似乎在表示許志達完全沒有被修改過記憶，那就出問題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許志達剛才真的就是表現出了極高的演技，直逼奧斯卡影帝，連石磊都被他瞞了過去。


  石磊意識到，情況十分不妙。


  「也就是說，許志達是知道這個衛星電話藏在他床頭的？」


  曼達卻並不知道石磊的心路歷程，她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他當然知道，只是，我們並沒有想到他竟然知道。看來，許志達也沒有我們認為的那麼蠢，他竟然還是有所保留。他知道自己的電話被監控，所以才讓你使用了我的電話。可是，你們難道認為我真的就這麼放心把電話放在這裡，絲毫不留後手？」


  石磊迷糊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許志達的記憶沒有被修改過？


  他望向曼達，說：「許志達的記憶到底有沒有被修改過？」


  曼達卻並沒有回答石磊的問題，而是在思索，她彷彿是下意識的說出了聲：「或許這也是我的疏忽，我只是在每次他看到我接聽擺渡人的電話之後刪除了他的記憶，卻忽略了他多次缺少這些記憶之後，總會覺得有些異樣。手術沒失敗，但他卻留了心，還是被他發現了點什麼……」


  石磊的眉頭輕輕一跳，他也想起了一個細節。


  剛才曼達進屋一腳把許志達踹飛之後，曾經說過她是溜進來跟許志達睡覺的，而且說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許志達卻憤怒的表示他從未跟曼達滾過床單，石磊當時也沒多想，忽略了過去。


  現在石磊想起了這個細節，他立刻問道：「你是通過跟他做那種事，隱藏了他的記憶的？」


  曼達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她說：「石先生你曾經用過一些手段，讓擺渡人清除你記憶的手術失效，不過，這並不表示別人也能做到這一點。」


  石磊明白了。


  那次擺渡人到他居住的酒店跟他一番長談，那是擺渡人第一次透露給石磊，他有顛覆暗夜之瞳的野心。


  擺渡人以為自己清除了石磊的記憶，卻沒想到石磊卻保留了一部分記憶。雖然不知道擺渡人是怎麼動的手腳，卻也知道，擺渡人掌握了一種不需要大型的手術，也能隱藏一部分記憶的手段。


  看來，這就是曼達對許志達動的手腳。


  而這樣一來，也就讓石磊放下心來，看來，許志達不是演技爆棚，而是他的記憶的確被動過手腳。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石磊放鬆了不少。


  「用滾床單的方式給許志達動隱藏記憶的手術，這還真是別出心裁。」


  曼達自嘲的一笑，說：「其實也不全是，我也可以不用跟他上床就完成這一切。石先生你應該是最清楚的，納米機器人，放在水裡逼他喝下就是了。只是，在這種鬼地方，我還得卑躬屈膝的給他打掃房間，你知道的，女人也會寂寞。」


  石磊無語。


  「你不是深愛著擺渡人么？為什麼……」


  「哈哈哈，石先生，你怎麼那麼天真？我愛著他，難道就不能跟別的男人上床了？肉體的需求，和靈魂的愛情，從來都不是矛盾的對立面。這些年，為了幫擺渡人做事，我也沒少陪別人上床，也不多許志達一個。更何況，他床上功夫還不錯，我挺滿意的。」


  石磊再度無語。


  不過，石磊也從曼達那看似輕佻，實際上卻充滿自嘲的語調之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他試探著說：「如果我今天殺了你，大概你也希望擺渡人可以跟你一同命赴黃泉吧？」


  曼達深深的看了石磊一眼，她媚笑著說：「石先生真是個工於心計的人吶，你是想挑唆出我對擺渡人的怒意，從而把他的一切都告訴你？」


  石磊聳聳肩，說：「你當然也可以不這麼做，我從來都沒有故意想要隱瞞這一點。從你剛才所說的話里，我能看得出來。愛的有多深，恨得也就有多深。至少，你死後擺渡人會很快去陪你，這大概也是對你最好的彌補了。」


  曼達滿臉的落寞，似乎被石磊說中了心事，但是，她很快還是搖了搖頭，說：「沒用的，你們不可能找得到他。」


  「那你就把你所所知道的，都告訴我，至少讓我試一試。」


  曼達看了看石磊，突然問道：「石先生，你知道擺渡人為什麼不對你的家人和朋友下手么？」


  石磊的表情變得冷峻起來，他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些許的威脅。


  曼達看出石磊的警惕，笑道：「石先生不必擔心，我只是想告訴你，擺渡人是一個極度隱忍之人，他沒有把握在找了你家人和朋友的麻煩之後還不被組織發現他的蹤跡，所以，他雖然很想用這類下流的手段對付你，但卻不敢。連這他都能忍得住，你還覺得這世上是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曝露行蹤的么？所以，即便你殺了我，甚至毀了這個島，又甚至把他控制下的四個財團全部摧毀，他都不會給你找到他的機會。他一定會深深的隱藏著，如蛆附骨一般，像一個幽靈那樣，始終對你的人生產生威脅。」


  「那麼X先生呢？你確定擺渡人能逃過X先生的追查？」


  曼達哈哈大笑，說：「沒錯，擺渡人曾經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可是，如果X先生能夠找到他，你也就不用像個無頭蒼蠅這樣四處亂撞了，今天你更不會試圖在我身上找尋任何線索。石先生，你也不必故弄玄虛，X先生已經死了，不是么？」


  石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的手，緩緩伸出，按在了曼達的脖子上。


  「好吧，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我也只能現在就殺了你。擺渡人，我會繼續尋找，直到把他找出來。只是，時間或許會很長，你在黃泉路上，或許會很寂寞。」


  石磊的手指微微發力。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