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托付
第128章 托付
“發生何事了。”裴溫寧淡淡掃了他一眼，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給兩人倒上茶水。
宋衡雙手接過茶水，垂著眼眸，許久未開口。
裴溫寧也不催促，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母親，今日之事多謝了。”半響，宋衡低沉的聲音傳來。
裴溫寧放下杯子，“若是來說這件事，你可以走了。”
宋衡喝了一口茶水，抬起頭看向裴溫寧，語氣難的有些軟，“母親，我來是求您一件事。”
不僅裴溫寧有些驚訝，就連站在一旁的陳媽媽，都有些不可置信，宋衡居然會說出求字？
“你說吧，若是能幫，我自然會幫你。”裴溫寧穩住心神，瞥了一眼他。
宋衡放下杯子，一臉凝重，“此事母親萬萬不可告訴旁人。”
裴溫寧也斂了神色，“你說的是清清吧？”
宋衡點了點頭，“我過幾日可能要去江蘇一趟，短則月餘，長則三月，到時候京城可能會大亂，清清我便托付給您了，還望母親能答應。”
陳媽媽急忙打開門，左右查看了一番，推門走了出去，站在門外守著。
裴溫寧這才開口問道，“是因為魏家的事？可是朝堂中出了什麽亂子？”
宋衡沉聲道，“如今魏家被禁，朝堂中趙玨一人獨大，趙銘為了明哲保身，一直稱病閉門不出，皇上立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裴溫寧皺了皺眉，“趙玨的脾性，若是他坐了那個位置，肯定會血洗一番朝堂。”
宋衡點了點頭，“我這次就是為了此事，如今邊境隱隱有了兆頭，若是在這個關頭打仗，恐怕百姓要吃苦頭了。”
裴溫寧點點頭，“你不能不去嗎？你和清清才成婚幾日？你若現在走，你讓她怎麽想？”
這樣是宋衡所擔心的，因此今日沈清清說了那番話，他才會如此生氣。
不過此行南下，他是必須要去的，他答應過沈清清，要替她報仇，現在正是時候，所以他不能心軟。
“我一定要去，隻有我去了，才能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
裴溫寧看著宋衡眼裏的堅定，知道她是攔不住他了，可她們母子也不會說什麽肉麻的話，她唯一能保證的便是保全沈清清，讓他能放心。
“我知曉了，你打算何時去？”
宋衡沉吟道，“估計這幾日趙玨一派就會有所動作，太子之位，既是權利，也是牢籠，一旦趙玨被封太子，很多事他就管不到了，隻能派收下的爪牙，這也是一個大好機會。”
裴溫寧思索片刻，站起身走到室內，找出一隻匣子，輕輕打開，眷戀的摸了摸裏麵的東西，最後還是一狠心，合上遞給了宋衡。
“這是你外祖母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你帶上吧，必要時候可能會救你的命。”
宋衡眼底有些吃驚，沒想到裴溫寧會把此等重要的東西給他，心裏有些酸軟。
“母親還是留著吧，為了清清，我也會平安歸來的。”宋衡把匣子放到裴溫寧手裏，眼低有些柔軟。
裴溫寧又塞到他手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拿著吧，本來也是要傳給你和嬌嬌的，如今你妹妹不在了，娘又能留給誰呢？”說到這，兩人眼底都流露出一抹揮之不去的傷感。
宋衡隻好收下，還沒等他匣子，裴溫寧問道，“上次我給你的玉玨，你可曾收好？”
宋衡點點頭，“我與清清說了，她當時便把那半塊給我了。”
裴溫寧眼底閃過一抹欣慰，“嗯，事情既已說完，你便早些回去吧。”
宋衡身子一僵，還不知回去如何麵對沈清清，卻也隻得站起身，麵上卻是不顯，淡然道，“兒子便退下了，母親早些休息。”
宋衡走後，陳媽媽走進來扶著裴溫寧回到了內室裏，“夫人也算熬得苦盡甘來了，大少爺遇到什麽事還是來找您商量。”
裴溫寧卻搖搖頭，眼裏滿是悲涼，回過頭看向陳媽媽，“你可知他為何會來找我？”
陳媽媽一愣，遲疑道，“您是他的母親，他不來找您，難道還能去找旁人嗎?”
“他還真有可能這樣做，他這次前來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沈清清，他見我這幾次都幫著沈清清，這才求到我這裏，不然他就是去找林府，都不會找我。“裴溫寧眼底有些無奈，可這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的事情太讓人傷心了，以至於她走不出那道坎，宋衡也走不出。
陳媽媽歎了口氣，當初的事情她也知道，真論起來，也不能全怪到宋衡身上，可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一切隻能交給時間，或許時間會抹平傷痛。
宋衡回到清苑時，屋裏的燈已經熄了，門口的采菊注意到他回來了，連忙走上前，“公子回來了？怎麽站在這裏，快些進去吧。”說到這，她偷偷瞄了一眼屋裏，壓低聲音道，“小姐雖然賭氣，可卻一直偷偷等著您呢！”
宋衡點點頭，沉思半響，過幾日他就要南下，許久不能回來，若是為了一時的麵子，沈清清真的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那才是徹底沒了臉麵。
“你們都退下吧。”免得一會有什麽動靜，被旁人聽到他臉麵無光。
采菊偷偷笑了一聲，“奴婢不能走遠，萬一你們有個什麽需要，奴婢好及時趕來。”
宋衡一想也是如此，自己沒什麽，但不能委屈了清清。
他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發現沒人理他，幹脆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靜悄悄的，雖然沒掌燈，他的視力比一般人好些，雖不能趕上如白晝一般，卻也能清晰地看到屋裏的陳設。
宋衡悄悄走到內室，看到床上明顯有一個鼓包，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剛走兩步，腳下踩到一個東西，垂頭一看，是一隻繡花鞋，怕是某個做賊心虛的人，聽到動靜急急翻身上床，鞋都沒來及擺好。
宋衡彎腰替她把鞋收好，坐在床邊拉了拉人的被子，發現居然扯不動，心裏那點不舒服也沒了。
“夏天捂得這麽緊，也不怕捂出痱子啊。“宋衡又扯了扯被子，發現還是扯不動，不由得有些擔憂，“是我錯了，你別捂著自己，起來打我幾下出出氣也好啊。”
“你錯哪了？”沈清清悶在被子裏，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
宋衡有些無奈，隻得道，“你說我哪裏錯了，我便哪裏錯了。”
沈清清猛地坐起來，瞪著宋衡，“什麽叫我說你錯了，明明就是你錯了，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我在無理取鬧！”
宋衡連忙把被子掀到一邊，求饒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衝你發脾氣，還一走了之。”
沈清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可現在就是拉不下臉道歉，硬邦邦道，“你吃過飯了嗎？”
宋衡一怔，怎麽扯到這上麵了，有些呆愣道，“沒呢，怎麽了？”
沈清清輕哼一聲，小臉一抬，滿是傲嬌，“看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為你煮碗麵吧。”
宋衡沒忍住低下頭，伸出手掌捂著臉，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沈清清掃了他一眼，“怎麽？感動哭了？這也沒什麽，誰讓本小姐心地善良呢。”
“嗯，對。”宋衡拚了命控製自己，還是沒忍住露出一絲笑意。
沈清清反應過來了，臉上有些掛不住，吼道，“你笑什麽！我不做了！餓死你最好！”說完擺爛的躺在床上，還把眼睛給閉上了。
宋衡笑著把人摟在懷裏，解釋道，“我不是笑你，我是開心，娶了這麽一位人美心善的好夫人。”
沈清清又高興了，興衝衝的便要下床給宋衡煮麵。
宋衡連忙拉住她，都半夜了，做什麽飯，他盯著臉上掛著紅暈的沈清清，眼底有些沉沉，“娘子若真是心疼我，就別做飯了，我現在最想吃的，是你。”
沈清清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她一把推開宋衡，“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
宋衡卻問她，“還記得白日裏，在吏部我和你說的什麽嗎？”
沈清清猛地想起午時，宋衡湊到她耳旁說，讓她別心急，等他放沐了，在床上慢慢聊。
想到這番話，沈清清的臉就火辣辣的，立馬滾到床裏側閉上眼喊道，“我困了，你別來煩我！”
宋衡卻不理她，自顧自的解開衣衫，拉下床幔就上了床。
……
宋衡摟著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