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推進的計劃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索爾斯皺起眉頭，沒有斟酌話語，語氣直白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林遠笑著說：「不就是所謂的瘋言瘋語的嗎？對於你們來說的話。」
他泰若自然地笑著。
「我其實是蠻有信心的啊，至於原因，以後你們應該會懂得的。」
索爾斯難以置信地望著林遠。
「那麼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當然是要趕路了，」林遠看了看天色，「我可不知道我們現在身在大草原哪個位置，雖然一直向北前進就會到達貝拉貝特，不過說不定距離你們的城邦位置很遠，所以還是先走一步為妙。」
他轉頭望向索爾斯。
「你們也很心急想要儘快回去對吧？」
索爾斯咬著牙關，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麼就事不宜遲。」
林遠抬手打開了傳送門。
「讓我們先回去某個地方，」林遠指著傳送門，「你們先放心吧，這道傳送門對面並沒有危險，只不過有一些被我們馴服的亞人罷了。」
「……亞人？」
索爾斯不禁想起了剛才林遠施展獻祭魔法的那一幕。
「是活著的啦。」
聽到林遠這麼說的羅娜，不明所以地瞧向了丈夫。
「我待會兒再解釋。」
索爾斯拍了拍妻子的手，剛才他並沒有告訴羅娜，有關林遠擁有的特殊魔法，因為時機實在太不適合了。
那些化為乾屍的亞人們，全都隱藏在大草原長長的野草當中，他們的屍骸沒有發出任何的氣味，羅娜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距離不遠的地方，存在著三十多具的亞人遺體。
在林遠的示意之下，索爾斯和羅娜首先通過了傳送門。
在兩人進入傳送門的時候，林遠差點控制不住這個魔法，傳送門的力量被消耗殆盡，如果不是在那一瞬間他補充了獻祭品，傳送門可能真的就會關閉了。
「看來是不能進行多人的傳送了……」
維持著傳送門后，林遠向赫菈絲招手，打算和她一起通過。
「喂，我的飛龍怎麼辦？」
赫菈絲沒有移動，她望向把頭埋在翅膀底下的雙足飛龍。
「你的飛龍也太膽小了吧……」
林遠想不到過了這麼久，飛龍仍然處於恐懼害怕的狀態之中。
「我覺得這才是正常的，」赫菈絲冷哼了一聲，「你所散發出來的恐懼感，並不是單單讓人感到害怕，那是一種根本不應該存在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嘔心了……」
「……為什麼要用嘔心來形容？」林遠的表情看來有些受傷。
「因為找不出其他可以說的形容詞，」赫菈絲想起了剛才的恐懼感，不禁皺起了眉頭，「你聽好了，不要再在同行的人面前用那種魔法！」
「我會檢討的。」林遠的語氣聽起來有點輕佻。
「……看來我的飛龍是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了，我讓它之後再趕過來吧。」
赫菈絲靠近了飛龍，用龍語命令了自己的眷屬。
嗚……
飛龍低聲地發出了聲音，那是一點都不像兇猛魔物的低咽聲。
「我們之後要趕路的，它能夠知道位置嗎？」林遠對走近的赫菈絲問道。
「它是我的眷屬，還是能夠大概感知到我的位置，」赫菈絲輕輕地哼了一聲，「就跟你和我的關係一樣。」
「其實還是有點兒不同的，不過怎麼都好，走吧。」
林遠牽起了赫菈絲的手，和她一同跨越傳送門。
赫菈絲沒有反抗，順從地和林遠同行。
傳送門在他們穿過之後，立刻就崩潰消失了。
索爾斯夫婦倆人正在觀察著那些失去了自我的四臂亞人們，眼角餘光不時瞄向外圍的兩頭雙足飛龍。
「這些亞人……是不是有點兒奇怪？」羅娜語帶狐疑地說。
「看起來有些獃滯是吧，」林遠若無其事地說：「因為他們都沒有了自我，簡單點兒說呢，就是他們被我洗腦了。」
羅娜的面色陰沉了起來。
「……你應該不會想對我們這麼做吧？」
「妳在說什麼呢？」林遠看起來真的很驚訝，「我怎麼可能讓你們變成那個鬼樣子，那根本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啊。」
羅娜抿緊了嘴唇，把頭轉了過去。
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威脅了自己丈夫的林遠，對方的話她只是當成耳邊風。
「呃……林遠大人，很抱歉……」
索爾斯有些拘謹地對林遠鞠躬道歉，然後低聲安慰著妻子。
「你說要趕路，但是帶著這麼一群亞人，是沒有辦法走得快的。」
赫菈絲在打量索爾斯夫婦的同時，對林遠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林遠輕輕地點了點頭，「原本是打算慢慢地聚集更多一些亞人的，不過也無所謂了。」
他翻開了自己的魔導書。
「赫菈絲，妳之前不是問過我，要對草原上的亞人做什麼的嗎？」
林遠語氣愉快地說：「現在就讓妳看看吧！」
他意念一動，四周分散在看守的的亞人，全都慢慢地集中了起來。
二百多個亞人聚集在一起。
「你們不要走得太近喔。」
林遠對索爾斯夫婦揮揮手，然後發動了魔法。
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語音，在空曠的大草原中響起。
深黑色的霧氣突然重地面之間湧出，將所有的亞人籠罩了起來。
「這是……」
索爾斯瞪大了眼睛，用力拉著羅娜，快速地退到了赫菈絲的後方。
林遠嘴裡持續詠唱著咒文。
這是一段段並不刺耳，卻又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不諧和音。
然後在肉眼無法看透的黑色霧氣之中，傳出了怪異的咯咯聲。
與此同時，四周的空氣彷佛下降了好幾度，冰涼的陰暗氣息，慢慢地擴散至四方。
索爾斯夫婦憋住了呼吸，他們本能地察覺到，林遠現在進行的魔法儀式，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赫菈絲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切。
也許是因為和林遠的眷屬關係，她聽懂了部分的咒文。
——蘇醒過來吧——
——沉睡過去吧——
——聽令於我吧——
在某段詠唱之中，赫菈絲聽見了一個奇怪名字。
「……食屍鬼？」
經過了漫長的時間之後，林遠完成了整個魔法儀式。
深黑色的霧氣瞬間消散，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後，在濃霧之中出現的，已經不是有四隻手臂的亞人了。
「這是什麼東西！」
羅娜手捂著嘴，吐出了低聲的驚呼。
「妳說這個嗎？」
林遠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工作一樣，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這東西叫作『食屍鬼』啊。」
食屍鬼的皮膚從亞人的墨黑色，化作了慘白的顏色。
「由亞人們轉化而成的食屍鬼啊。」
食屍鬼同樣也有四隻手臂，手掌長出了尖利的爪子，腳部化成了馬一樣的蹄子。
「你們覺得這些東西怎麼樣？」
食屍鬼的頭部變得更加像是犬類，血盆大口之中生長著銳利的尖牙。
「創造食屍鬼，我這個魔法不錯吧？把沒有什麼作用的亞人，轉化成擁有魔力的魔法生物。」
食屍鬼發出了哭泣一樣的急促叫聲。
「簡單點兒說，就是變成了魔物啦，吃腐肉和屍體的魔物。」
赫菈絲看著二百多個食屍鬼，心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種恐懼感。
這種感覺，她不久之前才體會過。
「……林遠，這些食屍鬼……難道全部都帶有你的恐懼靈氣嗎？」
「沒有啊，怎麼可能會有。」
林遠攤開了雙手。
「這些東西呀，所擁有的是另一種類似魔法光環的影響力。」
他指向那些食屍鬼。
「這種力量並不是魔法，而是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會引起別人的恐懼。」
林遠不禁笑了笑。
「僅僅只要目睹他們的身影，就會讓人陷入恐慌和混亂之中，食屍鬼就是這樣的魔法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