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必然的變故
鼠人亞納在天空飛馳。
他騎乘著身長五米、外表醜陋的魔物，在天上快速前進。
魔物拍打著蝙蝠一般的的翅膀，流線型的身體彷佛毫無阻力地在風中急速飛行。
「拜亞基！不要飛這麼快，稍微慢一點！」
察覺到自己的速度太過快的亞納，對身下的魔物喝令。
名為拜亞基的魔物，似蛇似鳥的猙獰頭部發出一聲嘶吼，擺動長著鉤爪的四肢，把雙翼往前拍動，減低了自己的飛行速度。
鼠人亞納抵受著逆風，回頭看向身後的天空。
在後面的遠處，坐在雙足飛龍背上的林遠和赫菈絲的身影，這個時候才逐漸靠近。
拜亞基是林遠特意創造出來的魔物，是為了可以讓鼠人亞納在各個城市方便來往，現在只有一頭的飛行魔物，戰鬥能力雖然不足，但速度上到達了驚人的地步，全速前進的時候，甚至可以媲美一般的民航機。
亞納持續控制著拜亞基的飛行速度，和主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失去對方的蹤跡。
亞納其實不太同意主人親身涉險，身為一個領導者，應該安全地待在後方，讓部下來為他解決所有煩惱和問題。
但是既然主人下了決定，亞納也無意改變主人的想法，實現主人的意願，也是屬下的使命，他只需要好好保護主人就可以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東南方，距離林遠所在的煤城大約有五十多公里，是不久前降服的城邦之一。
這一次飛行旅程，在半個小時后結束了，他們來到了發生不明變動的城市上空，正在觀察著下方的異樣。
為了可以更好地觀察下面的城市，林遠從只能夠盤旋飛行的飛龍身上，跳到了能夠懸停在半空的拜亞基之上。
「啊啊？這還真是……」
林遠張開了虛靈魔眼，帶有夜視能力的漆黑眼睛，在暗淡的夜色中四處打量著下方的城市。
鼠人亞納也帶有夜視能力，但是看不太清楚下方的詳細情形，只能夠大略地看見城市正在發生騷動。
亞納靈敏的耳朵聽見下面傳來的慘叫聲，不用多想也知道現在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哈哈，這算什麼？魔法世界版本的生化危機？」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林遠，只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些好笑。
在街道上，一些明顯地失去了理智人們，正在四處襲擊居民，那些人用牙齒噬咬，用指甲抓撓，行動彷佛小說里的喪屍一樣。
而那些人現在的模樣，更加重了林遠的這樣的想法。
那些襲擊正常人的傢伙，自然也會被人反擊，但是他們完全不怕他人的攻擊，哪怕肚子上開了個大洞，失去了一部分的肢體，也依然持續進行襲擊，好像沒有痛覺一樣。
「這些人……速度好快啊。」林遠沒有立刻行動，好整以暇地觀察著下面的人咬人的慘況。
喪屍一樣的人們，他們的速度遠超過一般人，能夠快速趕上逃走的市民，而且他們的力量也很大，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那些原本還在城市中四處逃命，然後不幸地被啃咬人，在不久之後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失去控制地襲擊其他人，變成了襲擊者的一份子。
除了整個腦袋都掉下來的人，無一不變成了喪屍一樣的東西。
「這下子還真的是生化危機了……」林遠表情古怪地喃喃自語。
林遠還沒有太擔心，事情還在掌控之內。
下方的城市所有的城門都緊緊關閉，只要不能夠飛行，任何人也離不開。
這是鼠人亞納所做的決斷。
林遠根據亞納所做出的提案，在每一個控制的城市裡，都安排了一定數量的不死人，專門負責城市的結界和魔法陣，以及出入口的控制，以防發生任何的意外。
而這一次，這個準備發揮了效用。
當亞納一收到不死人傳來的魔法通訊，立刻命令他們關閉城門，以防那些失控了的人逃出去。
城裡面的不死人現在全部都躲藏在城市的結界核心，關閉了所有的出入口，勉強抵擋著外界的攻擊。
「嗯？這個是……」
林遠留意到某個東西，挑起了眉頭，然後低聲地笑了一笑。
「總之，我們先下去吧。」
林遠一落到地下，就掏出了亡靈之書，把全部的亡靈召喚出來。
亡靈之書所擁有的攜帶空閑，能夠容納的亡靈數量是有限的，會依亡靈的體積和體重逐步減少，大概一萬左右就是極限了。
林遠來到這裡之前，帶上了所有可以帶出來的亡靈，以便不時之需。
從亡靈之書的影子中，爬出了一萬多個亡靈，林遠命令它們包圍整個城市，防止有任何的失控者逃出來，只要看見從城裡出來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林遠看著手中的亡靈之書，想了想是不是應該弄出多幾本同樣的魔導書，以方便帶上更多的亡靈，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亡靈的數量有限，再創造出幾本也只是浪費祭品。
「亞納，你拿著。」
林遠把手上的亡靈之書交給鼠人，讓他控制亡靈，然後招招手叫來了赫菈絲。
「來，我們進去看一看。」
赫菈絲和亞納都沒有反對，雖然城裡面的情況看似慘烈，但是那些襲擊者都沒有魔力，不能夠對他們造成實際上的傷害。
「只要小心那些同樣失控了的魔導師，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林遠和赫菈絲再次坐上飛龍，然後飛到城裡比較高的建築物上，安然地降落到上面。
「現在要怎麼辦？再不快一點，所有的居民都會死掉的。」
赫菈絲看著下面的街道的情形，準備隨時動手。
「雖然說只是三萬人的小城市，但發生要這件事情，善後處理還是會很麻煩的。」
林遠低頭不語，他托著下巴，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然後他一聲不發，從屋頂跳落到地上，站在混亂的大街中央，等待著失控的人來襲擊他。
赫菈絲跟隨林遠落在街上，兩人沒有收斂的動作，瞬間吸引了附近所有失控者的注意。
嘎嘎！
像是喪屍一樣的失控者，怪叫著一同湧向林遠兩人。
「赫菈絲，妳先不要亂動，看好了。」
林遠拔出了腰間的精鋼長刀，迎向了來襲的十多人。
他左手抹過長刀，使用了許久未用的祝福刀刃加持刀鋒，同時在第一次實戰中，為自己加上了增強身體能力的魔法「醒覺之力」。
醒覺之力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輕盈，力氣也增大了兩倍，他用龐恆所傳授的武術心得，提著泛起微光的長刀，斬向了第一個敵人。
唰！
被魔法加持的長刀，恍若無物地斬開了襲擊者的身體四肢，林遠看著如同蝸牛一樣襲擊者，輕鬆地避過四面伸過來的爪子，以長刀斬向其他敵人，把身邊的所有人都斬斷手腳。
唰唰唰唰！
刀光連閃，林遠在幾分鐘之內，就把所有的敵人全數數倒，他一口氣也沒喘過，顯然遊刃有餘。
赫菈絲看見街上再沒有站著的敵人，慢慢地走了過去。
「為什麼不殺死他們？你想做什麼？」
赫菈絲感到有些奇怪，在林遠的刀下，那些敵人只是失去了四肢，沒有移動的能力，依然還活得好好的。
林遠頗為滿意自己這一次的戰鬥，他感覺沒有白白接受龐恆算得上嚴格的訓練。
「不是我不想殺死他們，而是不能夠隨便殺死他們。」
林遠舉起長刀，向還在地上掙扎的失控者斬去。
鋒利的長刀斬開了對方的頭顱，在腦袋分開的瞬間，林遠迅速地用刀突尖刺，刺穿了某種東西。
「這個是……」
看見林遠刀尖上扭動著的物體，赫菈絲神情凝重了起來。
「這就是居民們失控的原因。」
林遠的刀尖上，刺著一條如蚯蚓般細長的黑色蟲子。
蟲子像是影子般深黑，如果不是長刀泛著微光，赫菈絲很有可能看不見這種東西。
「在天空上觀察的時候，我就留意到這個了，」林遠眯起眼睛，打量著黑色的蟲子，「有些人明明沒有受到攻擊，卻在打倒那些失控的傢伙之後，變為了失控的一份子，原因就在於這些寄生蟲。」
林遠用魔眼敏銳地觀察到一切，這些寄生蟲隱藏在人類的大腦里，影響著寄生體的行動。
他可以肯定，居民們之所以會失控，原因就在於這些黑色的蟲子。
「看見了吧，妳對付他們的時候，要小心這些蟲子突然跑出來，一進到身體裡面就糟糕了，所以………咦？」
還在告誡著赫菈絲的林遠，說到一半就愣住了。
「…………啊。」
林遠把寄生蟲放到眼前，彷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呵呵呵……」
他漸漸發出愉快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這還真是傑作啊！真是太過厲害了！我都差點兒不相信看到的東西！這下子真的不能夠不佩服！這是何等的天才！那由多博士啊！」
赫菈絲皺起了眉頭，林遠神情癲狂地高聲大笑，毫無顧忌地引來了不少失控者的注意力。
「這就是人類的可能性嗎！實在令人不得不表達敬意！」
林遠揮動長刀，把黑色的寄生蟲斬成碎屑。
「……你是怎麼回事？」
聽到赫菈絲的聲音，林遠笑著甩去刀上的鮮血。
「我是在佩服人類的創造性，實在是太過令人驚訝了！」
林遠面上的笑容無比開心。
「這些東西，居然是以食屍鬼為根基創造出來的，我是絕對不會認錯這種氣息的！」
在兩個月前，林遠和萬象研究會的那由多見面的時候，對方曾經展露過解剖食屍鬼之後，所保留下來的腦部組織。
然後在今天，萬象研究會成功地運用了食屍鬼的特性，創造出了這一種充滿傳染性的東西。
所以，林遠才會這麼興奮，在短短的時間內，那由多成功地解析了食屍鬼，然後再加入自己的研究，投入到實用之中。
林遠看見了人類所擁有的可能性。
「你說什麼……可是這些寄生蟲，和食屍鬼根本沒有相同之處啊？」
赫菈絲的疑問，林遠在下一秒就為她解答了。
「因為這些蟲子只是附帶產品啊。」
林遠突然轉過身，甩出了手上的武器。
長刀像是炮彈一樣，飛射往後面的民房，洞穿了磚石的牆壁，直到貫穿整棟房子之後，才停在了大街之上。
「什麼！這個是！」
赫菈絲駭然地看著長刀，在刀下有某個東西正在漸漸露出身影。
「這才是感染的源頭，寄生蟲真正的由來，這才是對方真正的成果。」
林遠看著被釘在刀下的人形物體，抽搐著的東西流出了淡藍色的液體。
那是全身漆黑的不明物體，類似爬蟲類的頭部有著一隻大眼睛，生有反曲的四肢，像是用不同動物拼湊而成的奇怪生物。
「赫菈絲，我們先離開吧，現在整個城市裡有著十多個這樣的魔物，而且這些東西會隱形，很不好對付。」
赫菈絲同意這一點，她在這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這種魔物的存在，在這個時候貿然開戰，已經不適合了。
沒有林遠能夠看穿生命和魔力活動的魔眼，很容易就會被襲擊到。
林遠兩人爬上了建築物的高處，呼喚天上的飛龍，飛離了這個城市。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赫菈絲一邊詢問林遠，一邊回頭望著生命活動急劇減少的城市。
「不能夠讓這種東西離開這裡，它們擁有的感染能力太強了，去到了其他城市，每一發不可收拾的。」
林遠一早下定了結論。
他抬頭望向星光暗淡的夜空。
「這是一個好機會，就讓我來展示一下，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吧。」
林遠高興地笑著。
「現在還差一點，再等多一天，明天的晚上，才是真正派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