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妖玖來了

  陸小扇一家人被安排在一個叫桃源居的院落，雲霧繚繞間奇花異草開得正熱鬧，院里的小路全是玉石鋪就，白色、淡綠色、天青色。路旁有幾顆小樹，結著柚子那麼大的淡紫色果實，發出柔和明亮的光。昨天一整天全家人大開眼界，象極了鄉巴佬進城，這兒摸摸，那兒看看，嘗嘗這個，吃吃那個，眼睛越瞪越大，下巴越掉越長。嘟嘟狗兒輕輕一跳便懸浮在空中，嚇得嘰嘰叫，不過很快就掌握了空中狗刨技能，興奮得滿院子撒歡。偷渡上來的小強，體型忽然變得跟巴掌一般大，藏在桌下等一家人用餐完畢，便把剩菜剩飯一掃光，脹成了個圓溜溜的皮球，飄在空中，被嘟嘟追得到處滾。


  晚上陸小扇在軟綿綿香噴噴的雲床上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天花板是透明的，可以看到滿天的小星星。不想看的時候，雲彩就湧出來把天花板遮住。


  一大早，陸小扇就迫不及待地穿著配發的淡黃色仙童裝，梳著兩根辮子，背著人間帶來的書包，在門口踱來踱去等候自然天尊，這時才發現自家的院落門楣上有著「青葙小舍」的字。


  一道香風襲過，一隻仙鶴載著天尊飄然降臨。仙尊對小扇招招手，讓她坐上鶴背，一團雲霧升起，把小扇穩穩地包裹在裡面。


  飛起來的感覺真是美妙，輕飄飄的，還有點天旋地轉。眨眼功夫就到了學校，陸小扇還沒坐過癮。


  「天仙學堂」幾個金色大字刻在一塊巨大的白玉上，白玉後面是棟漂亮的建築，樣式不是常見的古代建築，而是象一團水晶簇。一位眉清目秀，身著淡青色長袍，頭戴四方平定巾的夫子站在門口，微笑著迎接自然天尊和陸小扇。見過禮之後，小扇跟著夫子——天真上人走進了那團水晶。


  ……


  「大家好，我叫陸小扇，是從人間來的，請多多指教。」


  挖哈哈哈哈~~~~學堂內爆出一片鬨笑。


  陸小扇有點詫異，人間來的有這麼好笑？


  一個瘦瘦的男生把嘴上叼的葉子扯下來，手一翻，葉子象飛鏢一樣飛到陸小扇頭上。男生笑道：「陸小扇，陸小鳳是你什麼人？」


  「陸小鳳？你也知道陸小鳳嗎？」陸小扇有點驚喜。


  「切，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人間的小說，陸小鳳嘛，不就是個江湖小混混。」男生不屑地道。


  「不，他是大俠，他很聰明，是我的偶像。我媽媽說，我現在是小扇，長大后就會變成鳳凰。」陸小扇認真地說。


  「有關聯嗎？難道你是個蛋？鳳凰蛋？挖哈哈哈~~~」


  「我看她不是鳳凰蛋，她是笨蛋！哦呵呵呵呵~~~」


  呯呯呯！天真上人用戒尺使勁敲了敲講桌，大聲喊道：「不準取笑新同學！」學堂里安靜了片刻，又開始嗡嗡地竊竊私語起來。上人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在空中寫了四個字「明天考試」，便轉身走出了教室。


  陸小扇忐忑不安地坐在教室里，聽到兩個小仙女掩嘴偷笑道：「瞧她背的是啥啊？」「象個龜殼。」「嘻嘻~~」「呵呵~~」……


  教室里，除了陸小扇在心不在焉地翻書，其他同學都在玩。靠窗的兩個仙童在打鬧，他們一個指尖發出藍色小火球，一個嘴裡吐出紅色小火球，兩個小火球互相追逐，小火星四濺，很好玩。陸小扇正看得起勁，忽然兩個火球同時撞到窗帘上，烈焰轟地燃燒起來，瞬間火舌席捲了窗戶。


  仙女仙童們尖叫著，驚慌失措。一個高個子仙童大叫道：「水，快去池子里提水。」說著一招手，手裡出現一個木桶。同學們爭先恐後地擠出教室。


  陸小扇看著熊熊烈火，卻沒有絲毫懼意。那一大片火，象極了在人間上學時，班上那個討厭的，總是欺負自己的男生。看著那團火對著自己獰笑，小扇戰意頓生，她刷地站起，雙手叉腰，對著那片火瞪了回去。咻~~火居然縮成了一團，小扇往前一步，火團就往後退點，小扇挽起了袖子，火團越縮越小。


  這時，外面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那團火抖了幾下，急速縮成一個彈珠大小的紅色玻璃球，嗖地鑽進了小扇佩戴的香囊。「嘩」「嘩嘩」幾桶水當頭潑下，把小扇淋成個落湯雞。一個細細的聲音在陸小扇心裡響起，它說：「你救了我，所以必須當我的主人。」「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陸小扇獃獃地嘀咕。


  「喲，本事挺大嘛，居然會控火。」高個子仙童靠著教室門框，雙手環抱在胸前，用眼角瞅著陸小扇，陰陽怪氣地說著。


  「……」陸小扇不知道該說啥。


  高個子仙童走過來，對陸小扇一拱手道：「塗楊，這個班的班長。」


  「你叫圖樣？」陸小扇撲哧笑了。


  「嗯哼」，塗楊高冷地答道。


  「那你是不是有兄弟叫圖森破啊？」小扇強忍笑意。


  「嗯？這你也知道，我是有個兄弟叫塗森。看不出來嘛，凡人，哦不，新人。」塗楊傲嬌地道。


  「呼呼呼呼~~~~」陸小扇捂著嘴，發出奇怪的笑聲。


  「你們凡間是不是有專門控火的人，那個，叫什麼妖妖玖？」塗楊問道。


  「嗯嗯，是呀是呀。」陸小扇楞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消防員，火警電話，剛才的茬還沒笑完，又得接著笑這個。


  「好，以後就叫你妖妖玖。」塗楊扯著嗓子對其他人喊道：「喂，以後就叫她妖妖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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