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地同學會
帶點什麼禮物去看望同學呢?陸小扇去仙市逛了一圈,買了點九重天的水果,什麼綠石榴、白桔、黑棗、藍葡萄。
小扇家現在有點錢了。外公外婆喜歡收藏東西,他們用藏品換來了一些仙幣。陸小扇媽媽也依靠組織桃源居社區文體活動,以及幫鄰居遛寵物等,獲得了一些酬勞。
陸小扇仔細看過仙幣。雖然樣子象紙張,半透明,但其實是天界礦石所鑄,材質柔軟,不知道用什麼工藝製成,總之非常奇特。仙幣中的靈氣能幫助九重天的天仙們提升修為,也即是增強靈能,靈能在天仙界可是無價之寶,是眾仙的生命能量,更是支撐某個仙界存在的能量。
走之前媽媽特意塞給她一盞小燈籠,叮囑她離開凡間的時候記得點,能消除同學們的記憶,以免惹麻煩。
陸小扇的同學們大部分直升了本校的高中。這天早自習時,他們齊刷刷地發現文具盒裡放了張紙條,寫著陸小扇邀請他們星期六去百花公園聚會,並請他們吃洲際酒店的海鮮自助餐。不知道紙條是誰啥時候放的,管它呢,有吃有喝有得玩就行。高三很辛苦,難得有機會放鬆一下。
陸小扇,同學們可都記得,當年班上最傻那個。本來想選她當班花的,可她的行為太另類了。那時同學們在公眾場合遇見她突發性地做好事,都避之唯恐不及。對陸小扇說得最多的話是:「別跟人說我認識你。」後來聽說陸小扇一家出去旅遊,也有的說出國了。現在她居然牽頭搞同學會,同學們很好奇,想看看陸小扇的傻病有沒治好。
星期六上午十點,同學們帶著看猴的心情準時來到了百花公園映月茶館。聽工作人員說整個茶館都被包了下來,不由在想,這陸小扇到底是成壕了,還是散盡家財又干傻事,哦不,做好事。
陸小扇笑嘻嘻地出現了。她穿著一套亮藍色的中式棉襖,袖口、下擺和褲腳有一圈白白的兔毛,燙花小棉靴,拎個繡花包包,扎了個歪馬尾,很復古的打扮。
不得不承認這身過時的裝扮在陸小扇身上煥發了新生,甚至可以引領新一波的時尚潮流。男生們想了半天,總結出答案:顏值。現在的陸小扇,雖然依舊傻裡傻氣,而且還是那麼矮小。但她彎如新月的笑眼,晶瑩雪白的肌膚,秀氣的黛眉,粉嘟嘟的小嘴,那種清新脫俗又神秘空靈的氣質,實在是非常的卡哇依啊!
女生們就很生氣了,憑啥這傻子能長這麼好看?!而且……居然還是十二三歲的樣子。而她們自己,天天十二點睡,早上五點起,豆蔻年華都貢獻給無窮無盡的試卷了,一張張小臉上寫滿辛酸與疲憊,個個都跟黃臉婆熊貓似的。
陸小扇點的茶真好喝,以前怎麼從沒覺得茶這麼香?這茶館啥時候布置得這麼有情調了?香氣氤氳,雲霧繚繞,仙樂飄渺。哇塞,連小吃都這麼獨特,綠石榴、白桔、黑棗、藍葡萄……實在太好吃啦,此味只應天上有啊!奇妙的味道吃過就難忘,以後要是吃不到該怎麼辦啊?
以前最恨陸小扇的一個女生,竟對陸小壕,哦不,陸小扇衍生了莫名其妙的崇拜,只想抱住陸小扇的大腿一直抱到天荒地老。以前跟陸小扇關係還好的同學,詢問陸小扇在哪裡發展,陸小扇只說全家移民到了太平洋上的某個小島。過去曾欺負或是暗戀過陸小扇的小男生,爭先恐後向陸小扇道歉和表白,表白過後卻又惶恐後悔加糾結。
洲際酒店的豪華海鮮自助餐過後,同學們K歌的K歌,游泳的游泳,打球的打球,玩牌的玩牌,哭訴的哭訴,發瘋的發瘋……陸小扇看同學們玩這麼瘋,深知他們心裡的壓抑和痛苦。
於是暗暗想,一定要讓他們在無奈的現實中,模擬實現自己的小小夢想,自己能力有限,只能幫他們到這兒了。
晚上回家,每個人都做了個美夢,在夢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完美生活……各級高考狀元,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所有社團都在跪求自己的加入,全校女生都圍著自己轉,各個名校都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進入社會成為成功人士……
事情傳開后,學校只當是某些同學集體患了臆症。為免家長找麻煩,家庭作業減了些量,食堂的飯菜也更乾淨了,維持了半個月都沒有加料,什麼菜青蟲、老鼠屎、鋼絲球暫時沒出現……
這段經歷,堪稱靈異,卻讓人心生歡喜,久久不願忘卻。是夢嗎?是,又不是。有個同學心細留了幾塊桔子皮、石榴籽,甚至把它們保留了一生,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看到那盞燈了嗎?小桔燈……」。
其實那天同學會後,陸小扇是被媽媽給拎回去的。陸小扇現在靈能低,在凡間頂多只能待一天,超過時間就會被紅塵濁氣侵蝕,再加上她給同學們製造夢境,耗費了大量靈能,仙光黯淡,差點就回不去了。
陸小扇回去之後蔫了好一陣,小扇媽媽很擔心就去請教天真上人,上人說這是下凡綜合症,連續三天用仙草香湯泡澡就好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下凡,畢竟仙靈之氣還不足。
小扇媽媽追問陸小扇在哪裡學的造夢術,原來陸小扇在仙桃園的好朋友羽歌是夢貘族的,夢貘以凡人的惡夢為食。她悄悄傳授了陸小扇造夢術,然而這在天界沒什麼用,想不到陸小扇這回下凡竟然用上了。
陸小扇在家休養這幾天,莫離來探望她,帶來幾個八卦消息。誰又挨揍了,誰又跟誰好了,誰又跟誰撕開了,最大的八卦是擎蒼跟婉秋正式交往,婉秋的家長反對也無效。另外,聽說婉秋的表哥是上層天界凌雲天的天將統領,負責北天門的守衛和新兵訓練,在凌雲天很有點影響力,莫離甚是嚮往。陸小扇覺得挺好,擎蒼離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他與婉秋都是十六七歲年紀,放在凡間早了點,放在古代正好談婚論嫁,放在九重天也很自然。學堂女生們對陸小扇的忌恨轉移到婉秋身上,陸小扇樂得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