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太古聖境
礦藏已探明，自然天尊與領隊們商量之後，決定由領隊單剛帶探礦隊回去報信、休整並補充補給。周超帶兵駐守礦島。自己與夜星將分頭行動獲取搭建傳送陣的資源。
「小扇，你要晚些回去了。」自然天尊對陸小扇也作了安排。
「一切聽從太傅大人安排。」陸小扇明白這是自然天尊要將她帶在身邊的意思。
在島上營地休整了幾天，自然天尊就傳送陣問題與夜星商量了多次。
高級傳送陣不是那麼好建，去請太古聖境的聖尊還好說，關鍵是天極晶，從這礦島的規模、距離及派駐仙員等綜合考慮，恐怕需要一千二百塊天極晶。凌雲天的天極晶礦由玄帝所壟斷，夜星最不喜歡的就是與玄帝正面打交道。
兩個小型傳送陣已搭好，一個通往太古聖境，另一個通往凌雲天。每個陣一次只能傳送兩至三人。
陸小扇覺得奇怪，「再會」、「告辭」都說了好多遍，夜星怎麼還不走？
自然天尊見此情形對夜星道：「也罷，我與你一同走一遭。」
「長老不是要去聖境嗎？」夜星心裡很糾結。
「拿不到天極晶，其他長老請過來也沒用。」自然天尊本想讓夜星直面玄帝，但見他這麼為難，想想取得天極晶更為重要，夜星的心結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聽自然天尊這麼說，夜星反而打定了主意：「長老的好意心領了，有些事終將自己面對。我這就走。」
自然天尊點點頭，對夜星道：「嗯，當放則放，勿要執著。」
夜星對自然天尊一拱手，舉步踏上了傳送陣。飛鐮方策等將士依次跟上……
夜星今天的表現是陸小扇從沒見過的，凌雲天到底有什麼事能讓夜星如此為難呢？
「小扇。」自然天尊招呼道。
「嗯」。陸小扇聽話地走過去，與天尊一起踏上傳送陣。
……
陸小扇先是感覺渾身一輕，而後一陣眩暈，回過神來發覺已經來到了一座高山腳下。
陸小扇從傳送陣上走下來，一陣頭暈目眩腿發軟。自然天尊見狀，便讓她在路邊石頭上稍坐片刻。
「初次傳送會有不適，幸好你在果老礦島待了段時間，靈能提升不少，否則會更難受。」自然天尊說著，拿出個葫蘆，倒出一粒小雪球那樣的丹藥：「先把這丹藥服了吧。」
「多謝太傅大人。」陸小扇接過丹藥吞了下去，這丹藥涼沁沁的，異香撲鼻，入口即化。服下后立即感覺四肢百骸無不通達舒暢。
陸小扇這才抬頭打量眼前的群山，能看到頂的是最近的一座山頭，連綿的群山陡峭直立，高聳入雲。山體主體由青色岩石構成，峽谷中生長著茂盛的植被，崖壁上覆蓋著低矮的灌木叢，山頂上流雲飛渡，蒼松成林。
自然天尊指著最近的山頭對陸小扇說：「看到那座山了嗎？翻過去就是山門。」
「哦」。陸小扇點點頭，心想這山門還挺遠。「我們是飛過去嗎？」
「不，走過去。」自然天尊輕描淡寫地道。
「這裡不能飛嗎？」陸小扇以為密境都不能飛。
「可以飛，但腳踏實地豈不更好？」自然天尊捻著長須道。心中卻想，那幫老頭子真是閑得慌，沒事整什麼禁飛令。誰要敢在這裡起飛，立即被彈入虛空小黑屋，關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放出來。上次來搬救兵，就因為自己心急飛了一下就……唉，不堪回首，老頭子們真不把仙命當命。
「好。」陸小扇一把苦水吞進肚子里。
大概是吃了自然天尊給的丹藥，一路走去，竟也不覺得疲累。陸小扇走走看看，這裡的景緻酷似人間的山景。路邊的山澗流水潺潺，溪流里有種五顏六色的小蝦，成群地在水面上彈來彈去。碗口大的各色野花發出陣陣幽香。
終於翻過了山頭，下到山腳。一座高大的青石牌坊出現在眼前，上面刻著古體的「太古」二字。
「進去就到了嗎？」陸小扇看到眼前又是一條上山的路，無窮無盡的石梯一眼望不到頭。
自然天尊笑了笑，抬頭望著眼前高入天際的山峰道：「快了，這樣的山翻十座就到了。」
陸小扇不由地想，上回自然天尊來搬救兵，之所以花那麼長時間，恐怕就是因為山路不好走吧。
自然天尊看著陸小扇的表情，輕捻長須呵呵一笑，領著陸小扇走進了山門。
陸小扇剛一踏進山門，眼前的景色忽然變化了。面前是一條向下的緩坡，兩邊生長著高大的樹，樹葉翠藍與湖綠相間，象一尺多長的羽毛，枝條上垂掛著一串串艷黃色的花。兩邊的樹枝伸展交錯在一起，在坡道上方形成了天然的拱頂。一路掉落著一層清香撲鼻的黃花。陸小扇撿了幾朵，發覺每朵花都長得象孔雀，明黃的花瓣上有一顆顆藍寶石那樣亮晶晶的小點，「頭」上還有叢紅色的花蕊，象翎毛。
「這花有名字嗎？」陸小扇好奇地問。
自然天尊搖搖頭。
「那叫它孔雀花吧。」
「好，你喜歡怎樣叫就怎樣叫。」
坡道下了二十多米又往上走，周圍的景色忽然又轉成了冰天雪地，玉樹瓊枝，白雪皚皚。雪很厚，踩上去吱嘎作響，幾隻肥肥的松鼠見有人來，一溜煙竄上了樹。在雪林中走了一段，又來到一處峽谷。峽谷崖壁上爬滿了紫藤，成片成片的紫藤花鋪滿山壁，如同紫色的瀑布。花生大小的螢火蟲四處飛舞，發出紅藍紫綠的幽光。地上長著一叢叢月白色的發光蘑菇，婉轉的鳥鳴象是短笛在吹響。
穿過峽谷來到一片河灘。河灘上綠草如茵，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小野花。河面不太寬，水上有數張荷葉，幾朵粉白淡紅的荷花開得正盛。
場景切換尤如電影，所謂的移步換景便是這般光景吧。陸小扇不由感慨：「這裡的風景變換太奇妙了。」
自然天尊見慣不怪地道：「幾個老頭子閑來無事弄的，每次看到的都不同。」老頭子們整禁飛令的目的無非就是展示他們的布景手藝，以及他們那些稀奇古怪的交通工具。
陸小扇大讚神奇。
自然天尊走到河邊，踏過荷葉，轉身對陸小扇道：「過來吧。」
陸小扇也學著自然天尊的樣子，踩著荷葉跳過去。
「上了這個坡就到了。」自然天尊望著前面的曲折小路道。
剛看見屋頂，一群土狗汪汪叫著沖了出來，見是自然天尊，卻又有陌生人，便遠遠地對著自然天尊搖尾巴，發出嘰嘰嘰的聲音。一個小僮跑了過來，看到自然天尊便喊道：「九長老回來啦！「掉頭跑回去報信。
上了坡來到一個象小村落的地方，十幾棟小青瓦的房子，掩映在萬竿綠竹間，房前屋后還有菜地。中間一個大院子，有幾張石桌，兩位老人正在其中一張桌上下棋，旁邊站著幾個圍觀群眾。兩位老婆婆在紡線，一個大叔正在磨刀。一群小僮正在忙碌，有的在切草藥，有的在劈柴，有的在鋸木頭。還有幾個正在曬東西，兩個踩在竹梯上，把簸箕一個傳一個放到屋頂上。一群雞悠閑地咯咯叫著在院子里踱過。一眼看去，完全就是凡間的農家小院。
「就是這裡嗎？」與陸小扇想象中的太古聖境出入很大啊。
「這裡是住所。每位長老都有自己的作坊。」自然天尊指著黛色群山道。
自然天尊一進院，所有人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也笑嘻嘻地對陸小扇點頭。陸小扇眼花繚亂，嘴裡不停地說：「爺爺好、婆婆好、叔叔好、小師兄好……」
正鬧著，忽聽到叮噹叮噹的鈴聲，只見一個頭戴斗笠，穿了一身青布衣裳，挽著褲腿，穿著草鞋，腰帶上別了根旱煙桿的老人牽了頭牛走進院子，牛脖子上掛了個黃銅鈴鐺。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姑娘跟在老人後面。
「順子叔，你回來啦？」老人笑嘻嘻地跟自然天尊打招呼，一邊把牛拴到一根石頭樁子上。
順子叔……陸小扇覺得自然天尊仙風道骨的形象有些崩潰。
「七長老回來啦？」自然天尊也笑嘻嘻地招呼他。
「七長老？見外了見外了，還是叫我小七好。」七長老打完招呼，看向陸小扇道：「這個小姑娘是？」
「陸小扇！」老人身後的紅衣小姑娘忽然對陸小扇招招手。
陸小扇定睛一看，竟然是婉秋，多年不見，婉秋更漂亮了。
兩人跑近，拉著手互相打量了一番。
「你怎麼會在這兒？」陸小扇和婉秋同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