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舉措
聽著白月塵口中的『豪言壯語』，現場長老們的情緒再次高漲起來，那些演武院的戰將們看向白月塵的目光，更是變得分外熱切。
身為道盟駐守邊境的主要力量，這些戰將的心裡又何嘗不想主動出擊，進攻妖族。但確實因為妖族天生的強大優勢，再加上道盟近年來偏向防守的主要戰略思想，面對妖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防守，導致這些戰將心裡其實也是憋了很大一口氣。
而白月塵今天這一席話，實在是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大丈夫生當如是！』
而這時，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內務府大長老王和安，說了他今天的第一句話。
王和安面帶笑意，看著場中的白月塵，讚歎道：「少主有此大志，實在是我王權家之福。」
然後頓了一下，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是此等凌雲之志，並不是張著一張嘴隨便說說就可以達成的。不過我看少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並不像好高騖遠之人，莫非少主心中已經有了具體可行的計劃？」
白月塵眉毛一挑，自信一笑，道：「和安長老過獎了，計劃我倒是有，但是可無法保證有十層把握能夠成功。」
演武院大長老王致遠這時開口道：「此等大事，別說十層把握，就是只有一層，為了人族大義，也值得嘗試，你不必有所顧忌，但說無妨。」
其他長老紛紛點頭稱是。
白月塵微微一笑，環視一圈，說道：「那我就直說了，首先第一步，就是必須再次激起人族對於妖族的對抗之心。」
王元泰皺眉道：「在當下人族的認知當中，雖然妖族已經不像上古時期那般令人絕望地不可戰勝，但其先天強大的肉體優勢和龐大的數量，早就在大多數人族的心裡留下了恐懼的種子，並且在擁有相對較為安全的環境后，大多數人已經產生了得過且過的心思，想要再次激發鬥志談何容易。」
白月塵看了王元泰一眼，點頭道：「不錯，妖族的強大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想要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做成。」
「但是，大長老可知道，人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麼？」
王元泰皺眉道：「是未知？」
白月塵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人族之所以對妖族產生恐懼，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對妖族的認知不足。像那千斤重的巨石，毫無修為在身的凡人看見，根本就不會覺得自己能對這塊石頭做些什麼。但是若是一個修至入微的修士看見，心中所想也不過是需要幾下能全部擊碎而已。」
「所以，想要產生對抗之心，首先，就是要讓所有人明白，妖族並不是不可戰勝。而想要讓人產生這個念頭，就需要一個希望，一個能讓所有人清楚認識到妖族的具體強大之處，卻又能讓孱弱的人族擊敗它們的希望。」
突然，王致遠目光灼灼地看著白月塵，說道：「不錯，一昧的誇大和貶低都會讓人產生不真實感，唯有清楚認識到差距，並且找到解決辦法，才能讓人產生為之奮鬥的意志。但是少主，你準備具體怎麼做？」
白月塵挑了挑眉，抬起手，用拇指指著自己，笑著說：「我，就是希望。」
王致遠看著白月塵的動作，皺了皺眉，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月塵，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正當年幼，胸有大志，修為高深，少主是想用自身，創造出一個能讓人族燃起鬥志的希望？」
白月塵眉毛一挑，笑著承認道：「不錯！」
人群之中議論再起。
「此舉可行！」
「以區區八歲弱齡，少主是想以身作則抗擊妖族，帶起人族鬥志嗎？」
「少主高義！」
原本一直笑眯眯的王和安此刻也是一臉認真，看著白月塵問道：「少主是準備以自身所作所為，影響周圍之人，進而影響整個王權家族，最後輻射整個道盟乃至全體人族么？」
白月塵爽快承認道：「沒錯。」
王和安繼續問道：「少主可知道這其中的難度，還有可能遇到多大的阻力么？流言、質疑、和妖族交鋒的生命危險，甚至還會有來自道盟守舊勢力的麻煩。」
白月塵一臉輕鬆，笑道：「我可不只是一個人，我背後不是還有整個家族么？莫非我王權世家，也有那種貪生怕死的慫貨存在？」
眼看一些戰將眼睛發紅，就要衝出來以身明志。
王權正德抬起右手，場面瞬間平靜下來。
「今日月塵所提，不僅關乎我王權家千年傳承基業，更事關人族大業，未免會議倉促進行導致情報外露，現在我以家主名義，提議今日的長老會到此結束。三日後將舉行長老會公投月塵的提議進行表決，三位覺得如何？」說完看向其他三位長老。
王元泰依然一臉嚴肅，說道：「同意。」
王和安又恢復了一臉和氣的笑容，說道：「我同意。」
王致遠眼中熱切還沒有消失，眼睛依然看著場中的白月塵，隨口道：「同意。」
王權正德眼看三大長老並沒有異議，站起來宣佈道：「現在除了三大長老之外，所有人立刻離場。」
場下所有人立刻行禮回道：「是！家主。」然後不到一分內全部有序退場完畢。
場中除了王權正德，就只剩下白月塵和三大長老。
「強行肅清所有長老執事么，看來剛才離場的這些人中，存在著一些不安定因素啊。」白月塵心中暗暗想道。
「好了月塵，現在這裡，除了鍛造司大長老並不在家族中，我王權家三大長老也盡數到齊，你可以把你剛才的計劃詳細說一下了。」王權正德出聲道。
白月塵看著王元泰，笑著說道：「戒律長老，可還記得今天本來要對我進行的『審問』？」
王元泰哼了一聲，說道：「根據家族家法，少主身為王權世家唯一家主繼承人，在尚未成年之前，沒有長老會的允許，不得擅自離府。這條家法，不僅是為了對還沒有足夠成長的少主的限制，也是保護。但是目前，這條家法也因為少主修為的展現，失去了限制力。我自然不會再追究。」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白月塵搖了搖頭。
「你們真的以為，我這次塗山之行，只是簡簡單單的為了去救東方月初嗎？」白月塵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次塗山之行……」白月塵詳細地描述了此次塗山之行的過程。
「虎鶴雙仙傷而不殺，玉面風君互有約定，少主你的目的是……」王和安一臉和氣笑容，猜測道。
「希望之所以是希望，正是因為他擁有無限的可能，比如說……天命之子。」白月塵面帶笑意，轉頭看向南方翠靈谷的方向。
「這個時間，我的事迹，應該已經開始傳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