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只是缺少一個契機
秦牧稍稍冷靜了一下，便把會議室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和徐錦森，還有韓揚。
「徐少這次來，究竟是有何打算？」
這會秦牧說話的口氣，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氣勢。因為他終於知道，所謂的商務諮詢公司，所謂的投資，背後的操縱者，原來就是徐錦森。
秦牧不會傻到忘記了兩人之間的過節，只是稍稍，還是有些期許的。
「秦總，不如你猜猜？」
徐錦森一副狐狸的狡猾樣，這也是秦牧最擔心的，這樣的徐錦森，更加讓人看不懂。
「徐少，你的C.O.S已經是業界老大了，就不能放我們這些老骨頭，一條路走嗎？」
「秦總，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是小輩，怎麼敢在你們這麼前輩面前放肆呢，路肯定是有的。」
秦牧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那依徐少的意思……？」
「秦總剛剛已經說了，我的C.O.S在業界，已經是老大了，所以，你的秦氏集團，對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這話聽的秦牧又輕鬆了不少，只是他忘了，徐少是出了名的狠辣。
「不過……。」徐錦森故意拉長了音。
「不過什麼？」
「既然我要你的秦氏集團沒有意義，那你就只有一條路了……！」
「什麼？」
秦牧覺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破……產……！」
「什麼！」
秦牧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不行！」
「不行？秦總，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徐錦森也不急，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可不是嗎，徐錦森現在是秦氏集團的最大債權人，秦氏集團拿不出能讓他滿意的方案，他便有權要求清償，追回投資的損失。
當然，秦牧也深知也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的不淡定。
「徐少，秦氏破產，你之前投進來的錢，也就打水漂了，這對你而言，並無一點益處啊，不如……。」
「誒……！我想我說的，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徐錦森沒等秦牧把話說完，就再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秦牧不是第一次跟徐錦森打交道，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看他如此堅決的態度，秦牧知道，自己辛苦經營多年的公司，這次，是真的垮了。
可是，秦牧怎麼也想不明白，徐錦森如此乾淨殺絕，究竟是為何？突然之間，他靈光一現。
「徐少這麼做，是因為林小姐？」
雖然誰都知道，徐少身邊現在的女人，是邵逸薔。但是秦牧一想起當初找人拍照那件事，不難明白，林夏微這個女人，在與不在，都有她的影響力。
「這似乎，不該是秦總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
「呵……。」秦牧一聲苦笑，「徐少覺得，我現在關心，還有用嗎？」
見徐錦森沒反駁，秦牧繼續說道。
「徐少，只是有一事我還不明白，我秦家跟蕭哲誠，早已經沒有關係了，為何徐少，還要這樣苦苦相逼呢？」
既然已經攤了牌，徐錦森也不怕如實相告，「秦總若是真的不明白，不妨回去問問你的寶貝女兒。」
「梓昕？」
「沒錯，你的寶貝女兒，當年做了些什麼，你不會忘記了吧。」
秦牧沒想到，秦梓昕當年假孕逼婚的事，徐錦森也能知道。
徐錦森擺明了是要替林夏微討回當年的債，這回，秦牧再也無話可說，只不過，多年心血毀於一旦，怎麼都是不甘心的。
「徐少，容我再多問一句，你為了林小姐的事，這麼大費周章。邵小姐知道嗎？」
秦牧口氣中隱隱的威脅之意，徐錦森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多謝秦總費心，我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最終，還是秦牧徹底敗下陣來。也是，力量懸殊早已知曉，勝負，也早已分明。
只是第二天的臨海，又有一群人，不明真相。
之前剛剛稍有起色的秦氏集團，一大早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破產。而且，在債權人名單里，徐少的大名，赫赫排在了第一位。
這消息，被徐安擺在老爺子面前的時候，徐振邦一點都不吃驚，反倒是拿著報紙，輕輕的笑出了聲。
「老爺，你這是？」
徐安不明白，以為老爺子是被徐錦森氣糊塗了。
「你放心，我沒事，難得有件事，能讓我心情好點。」
老爺子這話，讓徐安更加不明白了，照例說，秦氏破產，徐錦森的錢白白打水漂了，老爺子應該不開心才對啊。
徐振邦望著徐安滿臉的疑惑，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我問你，阿森不惜血本，誓要打垮秦氏，為的是什麼？」
徐安被問的一頭霧水。
老爺子看著，微笑著搖搖頭，「你啊，跟了我這麼多年，有時候，腦子還是不開竅。那我再問你，秦家都有些什麼人？」
徐安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老爺，你的意思是，少爺這麼做，都是為了林小姐？」
徐振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看啊，還不止這些啊。」
「老爺的意思是？」
徐安覺得，難道自己真的是老了，怎麼腦子老是轉不過彎來呢。徐振邦今天心情好，所以話也就多了。
「你還記得，那次，阿森帶那個邵小姐回來嗎？」
「記得，那天老爺剛去看完美賢小姐回來，少爺跟邵小姐就在了，老爺你，還把人給趕走了。」
「呵，就算我不趕，那個邵小姐，也註定是進不了我們徐家的門的。」
「老爺，你是不是記錯了，少爺跟那個邵小姐馬上就要訂婚了。」
徐安頓了頓，才將話講完，「到時候，即使你不同意，她跟少爺，遲早都是要結婚的。」
「你啊你！」
徐振邦手指了指徐安，「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林丫頭第一次來山莊的情形？」
「記得！」
這些事，徐安當然都記得。
「那好，那你比較一下，阿森兩次帶女孩回來的情形。你要再想不明白，那明天就可以退休了。」
徐安一驚，可是看著老爺子笑嘻嘻的臉，心就踏實了。不過，他還是認認真真的將兩次的情形，都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老爺！」
「想明白了？」
「明白了！「
「真明白了？」
「嗯！那次雖然是帶邵小姐來，但是少爺只在乎小小姐，還為此跟你吵了起來，壓根沒在意邵小姐受了委屈。可是之前帶林小姐來的時候，少爺每次都是寸步不離，就怕林小姐受委屈，還處處關心。我還記得，就連吃飯的時候，少爺都是先顧著林小姐，自己都沒空吃。」
「所以啊，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此時的徐安，也覺得應該高興。只是，想到馬上就要舉辦訂婚儀式的徐錦森，還是有些許擔心的。
「可是，老爺，少爺馬上就要訂婚了。那以後林小姐回來，該怎麼辦？」
「你這老頭子，剛剛開竅，怎麼這會，就又傻了呢！」
徐振邦斜了徐安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既然阿森做這麼多事，都是因為林丫頭。那麼我想，他這個訂婚儀式啊，也不過就是個幌子而已，是想逼林丫頭現身而已。」
這麼一想，徐安才真的是徹底明白了，「還是老爺你英明！」
「我只是年紀大，還不至於老糊塗。我之前也真的以為，阿森跟林丫頭是徹底鬧掰了。直到我叫小穎他們把楠楠送回來，再到後來，他領那個什麼邵小姐回來，零零總總的事情，總讓我覺得不對勁。最後總算，是捉摸出來了。」
可是說著說著，徐振邦的臉色，又暗淡了下去。
「老爺，你又怎麼了？」
徐安的心，就這麼隨著老爺子的臉色，忽上忽下。
「唉……，你也知道那丫頭的脾氣，隨了美賢，犟的很。我怕，阿森的辦法，不一定有效啊。」
想到這裡，徐振邦剛剛冒起的一點小欣喜，就如同寒風中的小火苗，瞬間熄滅了。
徐安不忍心看老爺子失望，試圖安慰道，「老爺，有你這麼念著林小姐，她會知道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唉……，上次在陵園，你也知道了，她不肯見我們，我能理解。可是，她看到自己女兒，都能忍者不出來相見，你就知道她有多犟了，怎麼可能輕易回來呢！」
這一切，徐安當然知道，可是，他不能也像老爺子一樣消極，他得給老爺子一些希望。
「老爺，林小姐會回來的，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我相信，林小姐一定會再回來的。」
徐安說的斬釘截鐵，老爺子也就姑且信了。
只是，徐振邦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合適的契機，會是蘇晟隆的死訊。
沒過幾天，徐振邦就接到了蘇家的電話，說是蘇晟隆快不行了。他一度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耳背聽錯了。
可是，當徐安扶著他，到達蘇家，看到奄奄一息的蘇晟隆時，他不得不信了。
其實自從做完肝臟移植手術之後，蘇晟隆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畢竟年歲大了。再加上，林夏微出走，徐錦森悔婚的事，又是一次打擊，於是就徹底倒下了，反反覆復，身體再也沒見好。
臨海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剛踏進十一月，氣溫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他這副早就掏空了的身體，終於也漸漸支持不下去了。
如今，蘇晟隆拖著這最後一口氣，就是要等著徐振邦來，他還有事，要拜託他來辦，也只有徐振邦，才能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