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性不改

  光洙家比想象中的整潔？這是朴碩發出的感嘆，安娜其實從小就知道他有些潔癖的性格，不幹凈才怪。


  房子大約100平米，方式的格外簡潔，完全出乎人的意料，除了洗手間用的是暖色的馬賽克，其他的地方都是黑白灰色為主。


  「哇，光洙哥，太酷了。」朴碩很自覺的放沙發上一坐，環顧著四周讚歎著。


  「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拍的，我都說了。」李光洙端來兩杯水，放到茶几上。


  「觀眾朋友們會好奇嘛，而且節目里還提了這麼多次。就當是滿足一下那些喜愛你的粉絲的好奇心。」朴碩笑著說攖。


  安娜卻在玄關的地方站了半天，仔細的打量著李光洙的鞋櫃。


  「安娜呀，你幹嘛呢，先過來坐啊。」李光洙說償。


  「哦。」安娜答應了一聲，走了過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說：「看看有沒有奇怪的鞋子。」


  「什麼奇怪的鞋子？」李光洙和朴碩沒有明白。


  「看看有沒有女士的鞋唄。」安娜說。


  朴碩撲哧一聲笑出來。


  李光洙不滿的說：「呀，安娜呀，我在你心裡就是這個樣子嗎？」


  安娜自然的點點頭，說：「是啊。」


  「哎一，真是無語了。」李光洙說。


  安娜笑著安慰他，說：「哥哥不要生氣嘛，既然已經答應來拍攝了，總要引起一點話題才好。」


  「要是真的拍出來什麼可以的女性用品，我就召開記者招待會，說那是你的！」李光洙挑釁的說。


  「好，我投降。」安娜立刻舉手示弱。


  「哦~哦~~你們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朴碩壞笑著打量著他們倆。


  「是啊，臭小子，」光洙一把攬過安娜的肩膀，笑著說：「秘密可多著呢，趕緊去向記者爆料吧。」


  「呀！」安娜甩開他的胳膊，拍拍他們倆的腦袋，「你們倆給我正經一點！」


  「安娜呀，我們可是哥哥啊……」朴碩委屈的說：「再說了，是誰先不正經的。」


  「好了好了，快去工作。」安娜說著，站起身來，正式開始參觀起李光洙的房間。


  「光洙哥，你一個男人，家裡為什麼這麼乾淨？該不會平時都不住在這裡吧？」朴碩越來越驚訝，尤其是看大光洙連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床單連褶皺都沒有。朴碩難以置信的盯著光洙，突然眼神變得異樣起來，說：「這麼乾淨……而且到現在也沒聽說你找女朋友……哥，你不會是……gay？」


  「呀！臭小子，」李光洙又拍了一下朴碩的腦袋，說：「想什麼呢？誰規定男人就不能幹乾淨凈，乾淨和是不是男人，這兩個存在決定關係嗎？」


  「當然，我去過那麼多哥的家，只要是單身的，都是亂七八糟的，而且有些就算是已經結婚了，家裡也沒有你的乾淨啊。」朴碩還是對於光洙的房間無法理解。


  「朴碩哥，放心吧，你光洙哥的女朋友很多。」安娜很男孩子氣的拍拍光洙的胸脯，對朴碩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簡直是非常喜歡女人，喜歡的要死了都快。」


  「這你怎麼知道？」朴碩問。


  安娜指指自己的眼睛，說：「看到的唄。」


  「呀，鄭安娜！」李光洙說。


  「朴碩哥。」安娜若無其事的打斷他的話，走到書房的另一頭，說：「在這兒裝一個攝像頭吧到時候。」


  李光洙氣的無語，卻無可奈何。


  「先簡單的看看，節目具體遊戲確定出來的時候，還得再過來布置。」朴碩說。


  他們倆說著，討論著拍攝的角度，已經大致需要多少固定的小型攝像機，不經意轉身，才發現李光洙不知何時已經不在身後。


  「光洙哥呢？」朴碩問。


  「不知道，不是一直在我們身後的嗎？」安娜也疑惑。


  兩人從卧室連接的陽台走出來，才聽到廚房裡傳來陣陣聲響。


  朴碩笑的格外開心。「光洙哥，你在給我們準備吃的嗎？我正巧都餓了。」


  「哦。」裡面的李光洙悶聲的回答，想必還在鬧脾氣。


  「你看，你真把他說生氣了。」朴碩小聲的對安娜說。


  安娜微微一笑，看看廚房裡他的背影，然後故意大聲的說：「歐默，少女時代的yuri小姐給我打電話了。」


  果然，話音未落，光洙就跑了出來，兩眼放光，「什麼什麼？yuri小姐的電話嗎？」


  出來之後，看到一直著根本沒有拿出手機的安娜和一臉笑意的朴碩，李光洙丟臉的嘆了一口氣。


  「鄭安娜……敗給你了……」說完，垂頭喪氣的回到廚房去了。


  以為是什麼好吃的，沒想到等了半天，李光洙端了一鍋拉麵放到桌子上，好吧，裡面還有三顆雞蛋。


  掀開鍋的那一瞬間，朴碩滿心期待的神情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哥，就是拉麵？」朴碩一臉灰暗。


  安娜確實也是餓的不行，不管是拉麵還是什麼，先夾了一大筷子到自己的碗里，吹了兩次啊便吞到肚子里。


  「你這是什麼吃相，好像餓了一個月了。」朴碩嫌棄的看著她。


  「你不懂，我最近，需要出力，不管是腦力還是體力，我都需要補充。」安娜說著，手上夾拉麵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李光洙說，然後把雞蛋夾到安娜的碗里。


  「看你吃的這麼香…..哎哎，給我留點。」朴碩也趕緊沉入拉麵的魅力里去了。


  夏天真的只剩下抓不住的尾巴了，天空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小雨，空氣開始變得涼絲絲的。上年的冬天就那麼難熬，讓人覺得沒有盡頭似地，安娜可不想再經歷那樣一次。


  打開抽屜，看看角落裡的那包黑色粉末還有瓶子里透明的液體，安娜實在不像走到必須要用上這些東西的一天。


  有些事情，即使難開口，即使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也還是要去做。


  樓下傳來安迪回來的動靜，安娜重新關上抽屜，上鎖，收好鑰匙，向樓下走去了。


  「今天回來這麼早？吃過了嗎？」安迪見到安娜從樓上下來，笑著問。


  「今天休息，去加了會兒班，就回來了。晚飯在光洙哥家吃的拉麵。」安娜說。


  安迪每次聽到安娜和光洙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都會格外高興。「嗯嗯，挺好。」


  安娜卻不明所以，「什麼挺好。」


  「我是說，光洙哥人挺好。」安迪說。


  「瞎說什麼呢。你還不知道他，他對每個女人都很好。」安娜說。


  安迪坐到沙發上，卻見到安娜好像有什麼話要講的樣子。於是開口問：「怎麼了？有話要說？」


  安娜默默的點點頭。


  「那就說吧，有什麼不好說的。」安迪說。


  安娜看了一眼安迪，到了這個份兒上，再不說，以後就更加難以開口了。「安迪，四年前，你離開s.m公司，並不是因為朴燦烈耍了什麼手段，也不是李秀滿先生故意為難你，一切都是誤會。」安娜這是想了三個日夜，才終於開口說出這些話。


  「是嗎？什麼誤會？」安迪依舊淡定的看著安娜。沒有震驚，沒有憤怒。


  「不是朴燦烈有意將你頂替下來，而是李秀滿先生已經想好為你安排了更好更適合你的出路。」安娜說，她想到過，安迪聽到這些話，會激烈的否認，或者是無比的震驚，她期待著，將這個結解開，不管朴燦烈的事情和s.m公司的事情，是否和他有關。


  這是一個執念，錯誤的執念久了，就會是一種治癒不了的病態。


  可是，另安娜萬萬沒有想到的事，她所在腦海里設想的所有場景都沒有出現，反而是安迪輕鬆的笑容。


  「我知道啊。離開那裡的兩個月之後，我就已經調查清楚了。」安迪說。


  「什麼？！」安娜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安迪對於朴燦烈和s.m的所有怨恨，都是源於這個誤會……「那你就該明白，那件事情，不是朴燦烈和李秀滿先生的錯，為什麼還要這麼多年就遷怒於他們呢？」


  安迪輕輕一笑，好像在回想一樣，緩緩的開口。「腎臟被取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真相。可是，我還能怎麼樣，我已經萬劫不復了。就算是一場誤會，也是他朴燦烈和李秀滿一手把握推到那樣的境地。」


  「安迪……」


  安娜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點希望，被安迪再一次徹底澆滅了。


  這個節已經解不開了，是安迪自己將自己困死在裡面，越纏越亂。


  既然解不開，就斬斷吧……別無他法。


  「為什麼你還在關心朴燦烈的事情？」安迪說。


  果然，該出現的質問還是出現了，這就是安娜開口必須要承擔的風險。


  「我只是好奇當時發生的事情，沒有別的想法。」安娜說：「而且，我關心這件事情，是因為那是你的事情。」安娜鎮定的看著安迪的雙眼。


  四目相對，一個是疑心的質問，一個是全部力氣維持的堅定。安娜不能有一絲的閃爍，否則，這段時間，她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會前功盡棄。


  終於，安迪的臉上重新露出的笑容，說：「那就好。」


  安娜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再猶豫了。


  這兩天的天氣總是陰著，見不到陽光，空氣冷的比想象的要來的快，尤其是下雨的時候。明明已經是快要入秋，不該有雷電出現，可是這天晚上，天空不停的忽明忽暗，卷著狂風暴雨。


  安娜在安迪常喝的咖啡里，加了安眠藥。


  整棟房子，死寂一片，像一座恐怖的古堡。


  安娜穿著長長的睡衣，沒有穿鞋，本來就安安靜靜，再加上雷雨的掩埋，如同一隻鬼魂，遊走在暗夜之中。


  原本還緊張到不行的安娜，這個時候卻變得格外鎮定，畢竟她已經沒有退路，也別無選擇。在身上塗滿冷杉凝脂，按照鍾國哥所說的方法，去試著採取指紋。這一夜，她所要面對的，又豈止樓上那兩條嗜血的生物。


  安娜在心裡默默祈禱，如果命運對她還有些眷顧，就讓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隨著這場暴雨散去就好。


  門……打開了！


  兩隻巨蜥吐著舌頭，嘶嘶的聲響讓人汗毛直立，應該是接收到了安娜身上那讓他們懼怕的冷杉凝脂的氣息，陰冷的瞳孔開始有了躲避，從靜止不動，慢慢的向遠離安娜的角落裡走去，搖晃著長長的尾巴。


  安娜，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終於體會到了凝視野獸的瞳孔，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渾身都僵硬了一般，好像拼盡了全力，自己才再次鼓起勇氣，一步步的踏上那木質的樓梯…..

  木質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響，安娜一步一步，馬上就要接近這段時間以來詭異的真相。又是一聲驚雷，隱隱約約，一個好像玻璃做的巨大的透明箱子，慢慢浮現在眼前。


  那裡面，分明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分明有一張恐怖而猙獰的臉。


  轟鳴的閃電再次從天而降，那張臉，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安娜已經忘記了呼吸，瞪大了眼睛，心臟如驟停了一樣，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來了，安娜……」


  「金……美希…….」


  安娜差點尖叫出來，卻又趕緊捂上了嘴，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宣洩著心中的恐懼，她大口的呼吸著，除了維持呼吸，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因為那個玻璃箱子里的『金美希』，雖然是她，卻是沒有了頭髮，裸露的皮膚上，全是粉紅色的疤痕，脖子，左臉，胳膊，腿，手，腳……因為再生皮膚，整個人都好像變了形，就像是被一層粉紅色噁心的粘液所包裹……


  安娜是有想過金美希沒有死，卻做夢都沒有想到，樓上那些聲響，就是她發出來的。


  安娜也想過她會在那場大火里受傷，可是親眼見到這些觸目驚心的傷，真是會成為一生的夢魘。


  「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死。」金美希的聲音變得沙啞，濃煙已經毀壞了她的嗓子。「我變成這副樣子，沒想到你還能認出來我。」


  這個氣氛真是詭異，因為此時此刻的金美希，反而卻好像退卻了之前的戾氣，那雙眼睛，看著安娜的眼睛，也沒有了敵意與決絕，正是那樣的眼神，和她雖然沙啞，卻溫柔的聲音，讓安娜的心，一點點的漸漸安穩下來。


  「美希…..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娜的聲音，依然有些發抖。


  美希抬起手，看看那些疤痕，慢慢的後退著，好像能從玻璃的反光里，看到模糊的自己、


  「那場大火……安迪把我救出來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活，其實現在這個樣子，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美希…..」安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出心底要了命一般的愧疚，因為此時不管說什麼，都顯得矯情且做作。傷害已經造成了，金美希的人生，又豈是一句道歉的話語就能彌補的。


  「你不要覺得歉疚……是我自己放的火。」美希平靜的說：「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安娜這才恍然大悟，「那些聲音，是你有意發出的？」


  美希默認，「我沒有想到自己能活過來……」她看看四周，那個密封的巨大的玻璃箱子，說「從醫院醒來之後，我秘密的被安迪保存在了這個無菌的箱子里。」


  「保存？」安娜驚訝。


  「我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的一個夢，他怎麼會願意就那樣讓我消失。」


  「安迪所說的愛人……就是你…….？」


  美希的微笑，因為那張臉，而顯得格外恐怖。


  美希慢慢的解開輕薄的絲質睡衣，身上果然也沒有什麼完好的皮膚。安娜不認為美希這樣做，是為了給她更大的視覺刺激。


  美希用手摸摸肚子左側，輕輕的說：「這裡，原來有道疤，現在，被火燒的痕迹掩蓋了…..這裡面，這顆腎臟，是安迪給的。」


  安娜只覺得頭皮發麻，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真是一層層的深陷，越來越看不到盡頭，彷彿是一個無底洞。


  「大約四年前，我父親在濟州島的時候遇險，安迪正巧救了他，後來，搶救安迪的時候，因為輸血，進行血液配型的時候，父親發現，他的血型和我一樣，於是，又進行了更加縝密的配型實驗，結果還是配型成功了。父親讓安迪開出條件，要他一顆腎，並且父親也會對他的救命之恩做出答謝。安迪同意了，並且提出的條件，是能跟著父親一起好好工作。父親也很欣賞他，信任他。安迪也很厲害，幫父親擺平了很多事情，不管黑的白的。」


  「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他的腎臟給了別人，沒想到是你。我現在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快就成為世紀集團的核心人物。」


  美希無奈的說：「就算是再能幹，父親也不會糊塗到，這麼草率就把世紀集團交給一個這麼年輕的人，而且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外人。」


  「那是……？」


  「安迪應該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世紀集團弄到手，我只知道，原來跟著父親一起做了這麼多年才積攢下這麼大的事業的那些老股東們，都紛紛不知原因的離開了世紀集團。而且，父親此時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美希說。


  「新聞上說，金宇城董事長患了重病？」


  「既是重病，畢竟也是世紀集團前任董事長，為什麼後續一點點的報道也沒有？治療結果又怎麼樣呢？…….也許有報道吧，只是在這裡，我已經什麼也不可能知道了。」


  「那他會在哪裡…….」安娜不敢細想。她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玻璃前。


  「誰知道呢，還活著就好吧。」金美希說。


  「你是說，安迪會？」


  「不知道，能找到當然最好…..」美希眼眶有些濕潤，「如今安迪，將我的事情，還有他這些年來受的苦，全部遷怒到了朴燦烈身上。」


  「美希，exo吸毒醜聞，還有，s.m的股票在被瘋狂的收購，是你做的嗎？」安娜問。


  金美希笑了笑，說：「安迪告訴我，你和朴燦烈已經分手……但是我知道，你早晚會想辦法來到這裡，因為你不可能放下他。」


  安娜苦澀的揚了揚嘴角。


  「收購s.m股票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而是安迪以我的名義做的。還有exo那件事情，只要你能想辦法找出安迪的一些把柄，來作為籌碼，他自然有辦法把那件事情解決。」


  安娜一時沒有回應。


  美希笑笑說：「安迪肯定告訴你，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這並不奇怪，因為，一直到現在，在他的概念里，他所作的這一切，都認為是為了我而作，都是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美希，我該怎麼去找他的那些把柄？」安娜根本沒有頭緒。


  「世紀集團的最高領導者，向來都有一個極其私密的程序，我在醫院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他也許已經意識到了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於是將打開這個程序的口令偷偷告訴了我。」


  「口令可以改動啊？」


  「不能改動，這個口令，連安迪也不知道，你想辦法打開這個程序，父親在裡面肯定留了一些東西。這個口令，是y7b900s。」


  「我該去哪裡找？」


  「世紀集團，安迪現在的辦公室。」


  「好。」安娜看著美希，欲言又止。


  「不用愧疚，也不用想著救我出去。」美希說：「我現在，只能呆在這個箱子里，因為我的皮膚，已經抵禦不了細菌。而且，也不能讓安迪知道你來過，不是嗎？倒是燦烈哥哥，現在肯定恨死我了。」


  「不。」安娜說。


  美希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神采。


  「他沒有恨你，而且知道你沒死，他很高興。而且他說，就算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他也沒有關係，因為他心裡，真的對你充滿了愧疚。」安娜說。


  美希看了一會安娜認真的表情，低下頭，好像又笑了，又好像掉了眼淚，轉過身去，「那就好，謝謝你安娜。」說完，她躺到那張白色的床上。「你快走吧。」


  「好，還有，美希，你再等一等，我一定救你出去。」安娜說。剛轉過身打算離開，又聽到美希開口說：「安娜。」


  安娜停下腳步。


  「不要讓燦烈哥哥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算我求你。」


  安娜沒有回頭，眼淚瞬間滑落，她咬咬嘴唇，努力遏制顫抖的身體。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