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未知的黑影
平靜下來,才知道自己有多累,朴安慶的話語,安迪的那些詛咒,都像是一個沉重的枷鎖,每每寂靜時分,將安娜壓得快要死了一般攖。
她不知道這些事情要不要去和朴燦烈談一談,她不敢,因為多麼不容易,他們兩個人才像現在這樣重新在一起。雖然見面的機會依然不多,但總能感覺到心離得很近。
白天不管再怎麼努力工作,不管和朴燦烈聊電話的時候又多麼開心,一旦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些可惡的糾結情緒就會吸入腦海,揮之不去。
剛剛停好車,下了車卻隱約看到自己的家門口有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正死死的盯著自己,這該是多麼的恐怖呢。而且,正在安娜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男人已經快步的向她走了過來。安娜根本想不起來叫喊,腦海中下意識的聲音告訴她危險的信號,警告她趕緊逃跑。
安娜嚇得腿一軟,後退一步,差點摔倒地上,卻被一隻有力的雙臂托住。
「被怕。」
安娜回頭一看,竟然是獲加。
「怎麼是你?」安娜驚訝著,再回頭,那個陌生的人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走吧,這裡暫時還是先別住了。」獲加說。
安娜趕緊站好,「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回的韓國?那個人又是誰?你認識?」
獲加笑了笑,說:「我已經回來很多天了…..不過,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只能說,我不認識他,但是他自有他的意圖,而且這個意圖,多半不是好的。償」
「獲加,為什麼我的事情,你總是什麼都知道?而且還總是幫我?」安娜混亂到極致。「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喜歡我嗎?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告訴你,我有的愛的人,那個人不是你。如果不是這樣,那這樣幫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獲加看著安娜有些疲憊又緊張的樣子,笑著說:「安娜,你最近太累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一切?你告訴我的一切,會是我想知道的嗎?」安娜無奈的笑了笑,轉過身,向家門走去。
為什麼好像周圍的人,每個人都知道一切,是不是這些人洞悉一切,所以才預見了她和朴燦烈即將悲慘潦倒的結局。而他們兩人,因為茫然不知,所以才如傻瓜一半期待著以後的美好人生呢。
如果是這樣,那些不知道的真相就永遠不要被他們所知就好了。
安娜知道,獲加跟著她進了屋子,她沒有回頭,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幾口,胃部終於舒服了許多。
「你走吧,我不會離開這裡的。」安娜說。
「如果你還想等你的小朋友回來之後,繼續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就最好聽我的先離開這裡。」
安娜轉過身,看著他,「難道你沒有看到我和李光洙公開戀情的消息嗎?」
「看到了。但是事實是怎麼樣,就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獲加揚揚嘴角,坐到沙發上,他依舊帶著皮質的手套,即使點煙的時候,也沒有摘掉。
安娜無奈的笑著說:「到底為什麼,你連這樣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獲加吐了一口煙,說:「沒什麼,安娜,因為我了解你。我了解你的心向著的是哪個人。」
「可是真不公平,我對你一無所知。」安娜說。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包括你所說的『一切』?」安娜冷笑。
「對,一切。」獲加說:「所以,暫時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安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我給你安排好了住處,放心跟我走就是了。」
「你又安排好了?我真想知道,是不是從一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我也希望我有那樣的能力,那一定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如果你想和你的小朋友繼續相處下去,就跟我走。」
風吹動窗帘,夜深,風更涼了,安娜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若跟你走,你真的能保證我能和燦烈繼續在一起。」安娜問。
「剛才那個人是誰,你仔細想一想,應該能想明白。能不能在一起是靠你們自己,我只是能保證你不至於平白無故的消失掉。讓你的小朋友回來之後,還能找到你。」獲加說。
為什麼本事一場簡簡單單的感情,被弄得這麼複雜,究竟是為什麼?到底他們之間的遇見觸犯了什麼,非得要如此大費周章,歷經考驗才可以。
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感情,為什麼要變得如朝聖一般路途艱險?
真的到了『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還有力氣在堅持去維護這段感情嗎?知道了『一切』的時候,他們自己能否經受到來的事實與審判。
「好,我跟你走。」安娜說:「但是獲加,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說。」
「你究竟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安娜看著獲加。
獲加沉默了片刻,笑了笑,「安娜,善與惡,你覺得有那麼界限分明嗎?經歷了這麼多,你認為善惡之間還有界線嗎?你說安迪是惡人嗎?可是他也曾經確實救了金宇車和金美希的性命。你說你所敬佩的劉在石先生是善人嗎?可是又有多少和他同行業的人因為他的出色而沒有立足之地?還有金宇城,你現在還能以純粹的惡人來定義他嗎?」
安娜啞口無言,良久,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嘆著氣,卻又轉而化成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了。」安娜轉過身,慢慢的走向窗戶的方向,將窗子關上,窗帘瞬間停止搖擺,沒有了一絲空氣的流動。
「等等吧,我稍微收拾一下。」安娜說。
這是一個只有四十平方左右的單身公寓,格外的整潔,沒有人住過的氣息。離sbs很近,走路也就不過十分鐘的路程。
「謝謝你,獲加。」安娜說。
「不用謝我的。」獲加說:「還有,如果不想讓朴燦烈知道是我借給你的這個住處,就撒謊說是自己租的就可以。」
安娜心裡驚訝,卻隱忍住了這些情緒,她輕輕的點點頭,停頓了一會兒,她開口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這個隨便你。但是我的建議,是等到你那位小朋友的家長離開韓國,或者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
「什麼?」安娜訝異。
獲加笑了笑,「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獲加看了看牆上的鐘錶,說:「夜深了,我走了。」
「好。」安娜說。
房門關上,安娜無力的坐到椅子上,這個看似溫馨,卻格外陌生的環境。這算是倉皇而逃嗎?今天那個黑影,是朴安慶的人嗎?就這麼按捺不住,容忍不了自己的存在嗎?
安娜自嘲的笑了笑,想起朴燦烈說還要帶自己去拜見他的父母的話語,看來這個是永遠實現不了的。真的見面的時候,不知道會演繹出怎樣不可收拾的鬧劇。
「真可笑啊,鄭安娜……」安娜喃喃自語。
多久了,又開始了無眠的夜晚,不知是因為換了地方而睡不著,還是這顆心根本安不下。
不知不覺,天邊微亮,又到了該去工作的時候。工作總是好一點的,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忙忙碌碌,就可以享受一下腦海中片刻的安寧。
畢竟工作再棘手,也可以有頭緒可尋,真是簡單多了。
「安娜安娜。」一進到工作室,朴淑恩就把安娜拉到了一邊,神秘兮兮的樣子。
「怎麼了?」安娜疑惑。
朴淑恩看到安娜大大的眼袋,壞笑著說:「你怎麼了,又沒睡好?不會是和光洙哥徹夜約會去了吧?」
「哪有,我失眠了而已。」安娜說。
「不過,我給你說,你們今天有麻煩事了。」朴淑恩說。
「什麼麻煩事?」
「就是那位『笑星之父』李先生下個星期又要來錄製了。」
「什麼?!」安娜皺起眉頭,好像瞬間沒了幹勁兒一樣,原本還想靠著工作找回一些安穩情緒呢,這樣看來,是更加不會安穩了。「你怎麼知道?我沒聽到通知啊。」
「昨天苗pd晚上給我打的電話,說是那位李先生馬上要開一檔新的節目,所以來上我們的節目進行宣傳。」
「我的天吶……」安娜有些鬱悶。「他怎麼又來……」
「我聽苗pd也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但是也很無奈啊,畢竟也是sbs的節目,說要來宣傳,苗pd還能不願意?」
「這倒也是。」安娜點點頭。
「倒是你啊,一臉沒精神的樣子,苗pd本來就不高興,你可別糊裡糊塗的又闖什麼禍才好。」朴淑恩說。
「知道啦,謝謝你啦,美麗大方的淑恩姐姐。」安娜笑著說。
這位『笑星之父』李先生,前天安娜才剛剛因為李政宰先生想到這個不怎麼愉快的人,沒想到今天他就出現了。真是鬱悶之極。
不知道這一次他來錄製,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來啦集中一下啦。」苗pd已經來到了工作室,果然是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朴淑恩碰碰安娜的胳膊,揚揚眉毛,示意自己猜中了。
所有人都趕緊坐回自己的位子,見到苗pd這副樣子,還以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不過,這位李先生來做嘉賓,也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事情。
「下個星期的嘉賓已經定下來了。」苗pd說。
「什麼?一般如果不是某位嘉賓的特輯的話,不應該先策劃節目遊戲方案,再選嘉賓的嗎?」東萬驚訝。其他人又何嘗不是一樣的不得其解。
「是啊,這一次有點特殊,嘉賓就是李jk先生,這一次基本不用我們策劃,因為李先生提出要自己設計一些遊戲,我們稍微進行一些完善和改動就可以了,大家這個星期應該可以輕鬆不少。」苗pd說。
「什麼?哪有這樣的道理?」安娜無語。
「是沒有這樣的道理,但是他和現在的副局長是三十多年的好朋友了,誰能和他講道理?」東萬說。「而且,他在這一行這麼久,年齡又大,誰犯得著……」
「行了,不用說這麼多。」苗pd打斷東萬的話。
東萬無奈的聳聳肩,閉上嘴巴。
「這一次的遊戲環節,李先生會自己帶領6位隊員前來,這6位隊員,他自己也會找,不用我們費心。主要是和runningman7位成員進行對抗,寓意是一定要贏過runningman組。雖然這一次是他來設計遊戲,但是主要的一些大致的節目方向,你們還是知道一下,這樣才好把他設計出來的遊戲再進行可行性的完善,才能讓節目錄製流暢。畢竟還是我們辛辛苦苦努力這麼多年的runningman節目,這一次就忍耐一下,不能砸了我們自己的招牌。」苗pd說。
「好,知道了…..」從來沒有見過工作室內這樣的低氣壓,以前就算工作再累,也不至於如此鬱悶的去工作。
「大家也不要這麼沮喪,該怎麼錄製還怎麼錄製,想想好的嘛,他們設計遊戲,我們的工作量不就減少很多嗎,權當給自己放鬆一下了。」
「好…..」大家的聲音依舊悶悶的。
見提不起大家的精神頭,苗pd原本還想再給予一些鼓勵,但是自己心裡畢竟也憋屈,所以最終嘆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先生那邊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把他想出的幾個遊戲通過郵件發送到朴淑恩那裡,朴淑恩,你整理成紙質文件給我還有fd們,明白了嗎?」
「知道了,苗pd。」朴淑恩說。
「還有,安娜,之前美國那邊你去學習完畢后的資料整理好了嗎?」苗pd問安娜。
安娜點點頭,說:「就差一點了,下午應該就可以完成了。」
「那你寫完之後直接給我,然後我會在分給各個相應的部門,分析一下可取性。」苗pd說。
「好的,我知道了。」安娜答應著。
「…….那,我們現在應該幹嘛?也不用想遊戲創意,嘉賓也定了,也沒有辦法寫遊戲方案。」東萬問。
「要不,放你們一天假?回家好了?」苗pd笑著問。
「好啊好啊好啊。」東萬趕緊點頭。
其他人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苗pd說:「想的美,這一期不用你們想,就想想下一期。下一期的節目方案如果也能在這個星期完成,到時候就給你們放兩天假。」
「真的啊?!」大家瞬間眉開眼笑。
「這次當然是真的。」苗pd說。
「太好了太好了,大家抓緊啊,把腦子裡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都掏出來,為了我們的假期,拼了。」東萬高興的說。
苗pd笑了笑,「臭小子,就這件事你最積極。」
想要見面,卻又害怕朴燦烈回來的時候,會多出更多的是非需要面對。就這樣糾結矛盾中,不知不覺的就接到了他要回來的消息。
「回來之後有一天的休假,我去找你。」他說。
「我搬家了,搬到sbs附近的那棟w單身公寓去了。」她回答。
「為什麼突然搬到那去。」
「離上班的地方近一點,方便許多。」
「那我去sbs公司門口等你。」
「好。」她開心的笑了,見到你回來真好。
就這樣,下班的時候,刻意晚走了一些,走出大門,見到馬路對面熟悉的車子,煩惱瞬間煙消雲散。因為那裡,是自己思念的愛人在等待著。
「這麼高興?」朴燦烈問。
安娜點頭,「有點。」
「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
「好。」
車子一路行駛,他們之間現在已經不需要那麼多的言語,一首歌,一段低吟,有那麼幾句是可以共同哼出來的句子,就足以愉悅。此情此景,不知道是不是緣分與巧合,電視台里成時京溫和的嗓音,介紹著下一首歌曲。正是那首安娜最喜歡的金在中演唱的《為了你》,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歌曲,再一次環繞在耳邊的時候,依然足以讓人沉醉在那首歌曲所訴說的故事之中。
「看來我們就是糾纏在複雜緣分中的人吧,我每天背負的償還不清的債,背負了太多。戀人一樣,有時又像陌生人一樣,即使這樣生活下去也沒有關係嗎?即使經歷的那麼多的差錯和離別,卻始終在那裡的你啊……」安娜情不自禁的跟著歌曲哼唱了起來。
朴燦烈笑著看了看她,「歌詞記得這麼清楚,這麼喜歡這首歌?」
安娜點點頭,說:「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東方神起,聽到金在中哥哥唱這首歌,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喜歡到現在。」
朴燦烈不高興的嘆了口氣,「呀…..哥哥?你都從來都沒叫過我哥哥呢。」
安娜知道他在胡亂的吃醋,於是笑著說:「你就比我大一歲,為什麼要叫『哥哥』」
「大一歲也是『哥哥』好嗎,快叫哥哥。」朴燦烈說。
「我才不要。」安娜壞笑著故意這麼說。
「呀,鄭安娜,你這麼喜歡這首歌,是因為在中前輩長的帥吧?」
「長的帥,唱的也好聽,當然都有原因了。」
「我也長的很帥氣啊。」
「你又沒唱過這首歌……」
「誒一…..好吧,下次演唱會有solo表演的時候,我就要唱這首歌,到時候叫我『哥哥』。」
「你先唱了再說唄。」安娜說。
朴燦烈無奈的嘟囔著:「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猾了…..」
車子外面的人越來越稀少,連燈光也漸漸消失不見,四周黑黢黢的,除了車燈的亮光。安娜看看四周,這應是前往鍾清道的方向,那裡位於首爾的邊緣,與全州交界,安娜去過一次,只知道那裡的豆芽飯很好吃。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安娜問。
「又不會把你賣了。」朴燦烈笑著說,「哎,不過,還記得我們很久之前一次陰長陽錯在北京遇到的時候,也是這麼晚,我帶著你去北京的郊區,當時四下無人,你一副嚇壞了的模樣。」
「你還說,要不是你是藝人,我真懷疑你是要把我賣給什麼黑道組織去了。」安娜說。
「不過,當時你就喜歡我了吧,我抓著你的時候,你臉紅的像被熱水燙過一樣。」
「我哪有?」安娜下意識的反駁,「那是因為和你不熟好嗎。」
朴燦烈覺得她有些欲蓋彌彰的反應十分好笑,於是偷著樂了起來。
安娜看他憋著笑的樣子,「你幹嘛在那偷笑?」
「我沒有啊。」朴燦烈厚著臉皮否認。
車子拐進一條小路,燈光照顧去,遠遠的只能看到一間碩大卻簡陋的院落,再靠近一點時,隱約的犬吠之聲慢慢傳進耳朵。車子停在院子門口。
「下車吧。」朴燦烈說。
「這是哪?」
「下車你就知道了。」
走到院子前,一個年邁的老奶奶將門打開,老奶奶懷裡抱著一條小小的混血吉娃娃,見到安娜他們來到,齜牙咧嘴的示威。
「不許這樣對客人沒有禮貌」老奶奶對懷裡的小狗說,小狗乖乖的停止了剛才不友好的樣子。「你們好,我是林鳳英。燦烈啊,這位是?」
「這位是鄭安娜小姐,安娜,這位是林鳳英奶奶。」朴燦烈介紹著說。
「您好,奶奶。」
狗吠沒有停止,可是林鳳英老人的眼神卻顯得格外的清涼,應著月色,安詳寧靜,她打量了一下安娜,終於微微露出了笑容。
「好,好,進來吧。」林鳳英說。
說完,林鳳英轉身,邁著有些蹣跚的步伐走進屋子,她的腰背都有些弓著了,格外的消瘦,頭髮花白,穿著青灰色的衣衫,安娜看了看朴燦烈,朴燦烈示意她放心,她才慢慢的走了進去。走進院子,裡面是兩個被圍起的柵欄,柵欄里,是各種顏色,各種大小的狗狗,見到有人過來,都開始搖著尾巴,盡量呈現出友好的姿態,眼神里充滿了某種期盼。再仔細看時,才發現這些狗狗有一些毛禿禿的,有一些身體有了殘缺,有一些老態龍鐘沒了可愛模樣。
林鳳英沒有進屋,而是坐在簡樸的木質走廊下,朴燦烈拉著安娜的手,坐到她的旁邊。
朴燦烈看到安娜疑惑的眼神,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這些狗狗全部是被人棄養的,林鳳英奶奶把他們救了回來。」
「棄養?」安娜問。
林鳳英奶奶有些蒼老的聲音,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這些小毛孩子,有些是因為主人嫌棄他們性格不好,有些是因為身體殘缺,有些是因為某種家庭原因,有些是因為老了病了…….就遭到拋棄,我覺得他們可憐,先救了一隻,兩隻,後來就越來越多,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割捨不下了。」
「老了?病了?這也能成為它們被拋棄的理由嗎?」安娜難以置信。
「孩子,人類想要放棄一樣東西的時候,哪怕是一陣風也能成為理由。他們全然不會在乎當初為什麼自己私自決定樣了它,而狗狗們卻是把主人當成全部。」
安娜腦海中,peter的身影一下子竄入腦海,那個曾經把自己當成全部的生命,已經悲慘的離去。
「孩子,你有自己的狗嗎?」林鳳英問。
安娜點點頭,但是很快又開始搖頭,她看了一眼朴燦烈,然後對林鳳英說:「曾經有,但是後來死掉了。」
「你把他埋葬了?」
「不,我把他的骨灰灑在了河裡,因為我不想讓他一直在原地等我,他生命雖然很短,但是已經直到死都用了自己生命一大半的時間來孤獨的等著我……」
「所以你想讓他自由?」
「嗯。」
林鳳英微微一笑,蒼老的面孔有著歲月和仁慈賜予的慈祥,「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呢?」
安娜想了想,突然之間恍然大悟。「他最開心的,是我回家的那一刻,和我呆在一起,和我一起玩耍……」
「既然他最開心的事情,全部都是和你在一起,為什麼你要讓他的靈魂沒有辦法再等你,只能隨處飄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