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劉在石的上帝箴言
「姜……姜珍媛…….」安娜只覺得眼前一陣花白,褪下一軟,差一點沒有站住,幸好身邊有一些椅子,安娜一隻手撐在椅子的靠背上,才維持住了平衡。
「安娜小姐,你怎麼了……」院長嚇了一跳。因為此時安娜的臉色簡直像死了一樣煞白煞白攖。
「沒什麼..」安娜說,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院長先生,您能查到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這個…….我恐怕…….」院長面露難色。
「真是抱歉,好像給您添麻煩了。」安娜說。
「沒有,只是我確實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住址,聽她母親的額口音,應該是全羅道那邊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院長。」安娜微微鞠躬道謝。
「不用謝,可是……」
安娜沒有在聽院長接下來的話,她徑自的走出了餐廳,腦子裡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姜珍媛,這個已經快要消失於記憶中的名字,就這樣橫衝直撞的再次出現,讓人猝不及防,怪不得,怪不得她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反應那麼奇怪。
可是……可是為什麼奇怪的反應,多是急劇的驚恐償?
明明是她設計陷害,將安娜引到sbs的檔案室,差點萬劫不復,為什麼這時候見了安娜,反而像是安娜將她害成這副樣子?
難道真的與安娜有關?
坐到空無一人的車上,這樣的念頭襲入腦海的時候,安娜拚命的搖了搖頭,她否定著,否定者。然而,安迪的話語卻再次襲入腦海。難道,姜珍媛真的也是因為安娜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可是,從安迪當時所說的話里,姜珍媛應該明明已經死掉了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鐵站?又來到這裡?然後又被自己的母親接走?
接走她的那個人,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姜珍媛見到自己的時候那樣驚恐的樣子,證明她肯定知道些什麼,既然知道,她為什麼不選擇報警,或者向其他人說出來。
為什麼呢……
「你怎麼一個人來這兒了?」李光洙跟著上了車。
安娜回過神來,僵硬了笑了笑,儘力的收回思緒,「沒什麼,有點不舒服,想靜一靜。」
光洙看看安娜的臉,說:「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應該是坐車久了,不舒服吧。」安娜說。
忙碌了一天,從釜山回到首爾的時候已經入夜,那個女人的面孔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夢魘,只要閉上眼,就是她扭曲的面孔和凄涼的慘叫。如果她真的是姜珍媛,安娜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問一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麼晚了,咱們直接去酒吧玩玩吧,好久沒去了。」智孝在車上的時候突然提議。
「呀……姐姐,你是因為gary哥現在在酒吧所以才叫我們去的吧?」李光洙打趣道。
「你怎麼知道gary在酒吧……」智孝驚訝。
李光洙無奈的抬起手機放到智孝面前,說:「因為gary哥也給我發了信息。」
「這個該死的男人……」智孝小聲嘀咕著。
「如果沒什麼事兒,就一起去吧,路上隨便吃點東西。好久都沒去玩了呢。」在石哥說。
「好啊,一起去吧。」鍾國哥說。
「安娜你呢?」光洙問。
安娜本來並不想去,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去,可能在石哥還得專門把自己送到家再繞路回去,掃了大家的性質,於是點點頭,說:「一起去吧。」
確實許久沒有來貓爪酒吧玩了,雖然不能喝酒,也不會跳舞,每一次只能當陪襯,但是酒吧總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暫時將人們的煩惱一掃而光。
「呀……光洙這小子,還和安娜有戀情新聞呢,就跑去找別的女孩兒跳舞去了,真是改不了啊改不了。」劉在石調侃道。
「都是假的,我又不會介意。」安娜笑著說。
「你們倆的新聞,估計過不了多久就過去了。總算是沒出什麼大事兒。」劉在石說。
「在石哥…….」安娜欲言又止。
「怎麼了?」
安娜想了想,開口說:「在石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雖然不是你本意,可是卻因為你而讓某個人變得悲慘,你會怎麼辦?」
劉在石笑了笑,說:「很多人也許因為我也變得悲慘,但是只要你自己清楚自己沒有害人的心,就足以心安。如果不能心安,就儘力的去彌補。但是一定不要以為自己真的虧欠那些人什麼,那樣的話,你會活在沉重的枷鎖里,將自己鎖死。明白嗎?」
安娜只覺得這一刻劉在石身後都閃現著耶穌降臨般的光環,奪目刺眼,不敢直視。
安娜茫然的搖搖頭,說:「不明白……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劉在石無奈,「慢慢你就明白了…..不過,不要總想著這些事情了,現在runningman沒有副pd,只有苗pd一個總責任pd還有你們這些fd,馬上到了年末,就要選出一兩個人作為副pd,你可要好好工作好好表現才行。」
「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說這件事情?」安娜疑惑。
「你想想上年是什麼時候趙pd苗pd都升職的?」
安娜想了想,說:「啊,好像確實是冬天的時候。」
「每年都會這樣,這是約定俗稱的事情,只是苗pd應該暫時不會再次升職,畢竟他現在沒有辦法離開runningman。」
「在石哥。」安娜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來runningman,又不是為了升職。」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身處在不同的位置,所看到的東西也就不一樣了。」劉在石說。安娜感覺上帝好像又要降臨了,趕緊準備,洗耳恭聽。「就像之前你剛來的時候只是做一些雜事,到現在可以輔助苗pd,並且我感覺你的能力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你看到的東西就會不一樣。能力提升的時候,責任自然也就重大起來。錄製的節目和直播的節目永遠都是不一樣的感覺,因為主持人面對的,一個是攝像機,一個是直接的觀眾。當你能做到一個熱門綜藝節目副pd的位子的時候,所要操心的事情,是現在遠遠無法想象的。」
「在石哥,能像現在這樣,我已經……」
劉在石打斷安娜的話語,說:「不要說『滿足』兩個字。」
「嗯?」
「安娜,人可以知足,因為知足的人,會感覺幸福,不會不擇手段,不會因為***而誤入歧途。但是對於自己的夢想,永遠不可以說『滿足』兩個字。滿足,就意味著永遠停滯不前,甚至會落後。韓國的娛樂圈究竟是什麼樣子,相信你應該已經體會了不少,停滯不前,就是落後。你的身後,永遠有大批大批數不盡的新人輩出,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某場洪流的棄子,哪怕錯過一場節奏,就會被別人甩在身後,就有大批的人前赴後繼的湧上來。到時候,你會連你自己『滿足』的位子也留不住。明白嗎?」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在石哥。」安娜點點頭。「我會努力的,你放心吧。我還想著以後自己的能力達到的時候,創作一檔全新的王牌節目,到時候的主持人,一定還是在石哥你。」安娜欣慰的笑著。
「哈哈,放心吧,我也期待著有那樣一天。要相信,言之命至。」在石說。
在石哥終於也按捺不住,跑到舞池中央扭動起來,一些與他熟絡的藝人,開心的和他一起跳舞,座位上又只留下了安娜一個人獃獃的坐著。畢竟跳舞這件事情,安娜實在是玩不來。
李光洙已經和一個女孩子喝得醉醺醺的,歪歪扭扭的摟在一起,安娜瞥了他一眼。
「自己在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邊,安娜抬起頭,「獲加?」她簡直嚇得快要叫了出來,「你怎麼在這兒?」
「放心,」獲加笑了笑,因為酒吧里溫暖,他只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色襯衫,可是手上依舊是那副極為不答襯的黑色皮手套。「我只是來這裡玩玩,不是來找你,只是碰巧遇見你。」
安娜想起之前一次在這裡好想見到他的一次經歷,於是問:「你經常來這裡嗎?我之前在這裡見到的,是不是也是你?」
「算是經常來吧,但是也已經好久沒有來過了。」獲加微微一笑,黑色的瞳孔在光線的映射下,透著神秘的光。「為什麼不去跳舞?」
「我不會。」
「房子住的怎麼樣?」
「還好,謝謝你。不過,我想我會儘快搬走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
「就像我之前告訴過你的,等朴安慶離開或者他接受你。」獲加揚了揚嘴角。
「我見過他了。」安娜低著頭說。
「然後呢。」
「他是不會接受我的,還有,他為什麼會知道你?」
「這很正常,就像我也知道他一樣。」
「好吧,對我來說很奇怪的事情,也許對你們來講總是平淡無奇的。」
「不是的,安娜。」
「什麼?」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安娜無力的笑了笑,說:「又是很快…..每次你都這麼說。我現在,倒一點都不期待了呢。」
獲加眉頭突然一皺,手中的酒杯分明抖動了一下,有些沉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被子里的酒灑出了幾滴。
「怎麼了?」安娜問。
獲加慢慢的將手收了回來,笑了笑,說:「沒什麼…….安娜……」他看著安娜,眼裡有些異樣的情緒。
這樣的神情,讓安娜渾身不自在。「怎麼了?」安娜又問。
「我想抱抱你。」獲加說。
「什麼?」安娜驚訝,臉上滿是惶恐。
看到她這副樣子,獲加笑了笑,站起身來,輕輕摸了摸安娜的頭,「這麼害怕。那就算了。我走了,你好好玩。」
安娜看著獲加離開的背影,良久才回過神來,可是獲加卻並沒有離開酒吧,而是順著樓梯,慢慢的向樓上走去。
那裡?分明是貓兒在的地方。
「那個人是誰啊?」金鐘國因為跳舞,還有些喘著氣,跑回來喝了口酒,好像看到了獲加的身影。
「哦,一個認識的人。」安娜說。
金鐘國坐了下來,又到了一杯,說:「好像有些眼熟呢。」
「什麼?」安娜疑惑。
「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
「鍾國哥你見過他嗎?」
「不知道,好像見過。」金鐘國笑了笑,說:「呀,安娜,不是說是你認識的人嗎?怎麼卻反過來問了了?」
安娜有些尷尬,笑著說:「就是啊,怎麼卻反過來問你了,只是,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直到回到家裡躺到床上,安娜才終於靜下心來,有時間好好梳理一下這些天來的一個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為什麼朴安慶會知道獲加的存在,而獲加好像也很在意朴安慶這個人?
為什麼那個奇怪的女人會是姜珍媛,安迪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接走她的,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為什麼朴安慶也說讓自己離朴燦烈還有獲加都遠一點?
還有那位奇怪的韓允書夫人,如果安娜沒有感覺錯,她對自己,一定有什麼芥蒂存在。可是分明才是以第一次相見…….
安娜真是有些焦頭爛額,輕鬆的日子才過了多久,又有一大堆麻煩環繞在眼前需要解決,為什麼身處在怪圈裡就出不來了呢?源頭究竟在哪裡呢?
安娜好想找姜珍媛親自的問一問,當時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周圍迷霧重重,她卻只能無可奈何的一點點的摸索。什麼時候人生開始變得複雜,坎坷不斷。
不過好在,好在夢想一直在那裡沒有變過。
就像在石哥說的那樣,不能滿足,她多久沒有靜下來想一想關於夢想這件事情了,每天都只被一些其他的事情纏繞住思想。初衷,好久沒有喝自己的『初衷』好好談一談了。言之命至,她鄭安娜自己現在也是出於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她在夢想的道路上,已經走得比在石哥少順暢許多許多,可是正因為如此,也有了一些惰性。
言之命至,向夢想的目的地不停歇的前進才可以。
而且,她現在還多了一個動力,因為她必須達到和朴燦烈一樣的高度,和比肩而立的高度,那個時候,才可以自信的向喜愛他的那些人介紹自己。
正想著,朴燦烈的名字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安娜笑了笑,再堅強的女人也總是善變,這一瞬間,甜蜜又佔據了大半個心房,暖暖的,不需要再多的言語。
「和你的小朋友都說了些什麼?」貓兒抽了一口煙坐在精緻的椅子上。
獲加坐了下來,看看自己那雙帶著手套的手,無奈的揚了揚嘴角。
「又開始疼了,真不是時候。」獲加說。
「聽說他們已經見到面了,你期待的好戲,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
「估計到那個時候,她就該恨死我了。」
貓兒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燈紅酒綠的人們,還有獨自坐在那裡若有所思的安娜。
「你愛上她了嗎?」貓兒問,將才只吸了半根的香煙按滅在一邊的煙灰缸里。
「怎麼又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貓兒說,眼神里有些落寞。
「她的安穩人生,註定會被我毀掉。我們之間不會有愛,留下的,只會是怨恨。」
「我不是問你們之間,而是問你.」貓兒說。
獲加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背上,仰起頭,沒有回答。
「幫我做件事吧。」良久,獲加開口說。
「什麼事?」
「老頭子的病情我想知道的更加具體一些,而且,你找個適當的時機,讓他也知道一下才好。」獲加說。
「好的,我知道了。」貓兒看了看獲加,說:「弗蘭克給你的葯有用嗎?」
獲加無所謂的笑了笑,「還好吧。」
「你可以再等等的。」
「等不了了。不讓他死於非命的話,就太便宜他了。」
「你還是這樣。」
「是啊,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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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pd徹底將那位笑星之父李先生的錄製視頻的後期全部交給了後期製作部門,這還是第一次他採取了完全不聞不問的態度。安娜大概能想到他心裡究竟有多麼憋屈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畢竟是runningman,苗pd還是交代了東萬去稍微關注一下。
每一次的創意會議室最讓人棘手的,有了創意,才能接著設計節目的其他環節,但是好的,可行的,又新穎的創意才是最難最難的。
這不,每個人又開始低著頭苦思冥想,節目的創意往往可以從很多很多甚至是所有方面來汲取:電影,電視,藝人本身,故事,典故,動漫,生活,節目本身…….等等等等。所以,作家們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從各個方面聯想到節目上來,fd們和pd也得想,畢竟好的創意和所在的部門單位沒有什麼關係。
「我們現在討論著下個星期的錄製,同時,也得想一想馬上要到的年末特輯,還有聖誕特輯的事情了,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到時候大家一起看看。」苗pd說。
「好,明白了。」大家答應著。
「還有,總部決定今年,我們工作組裡會從fd中提拔兩名人員作為runningman的節目副pd,你們好好努力,年初的時候就會定下來,不要讓我失望啊。」苗pd笑著說。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顯然有些興奮起來,誰都知道,從fd晉陞到pd,是一個質的轉變。
看來這一次的聖誕特輯還有年末特輯的方案,真是得好好準備了。
「安娜,有人找。」正巧從洗手間回來的朴淑恩對安娜說。
安娜疑惑,看了一眼苗pd。
苗pd點點頭,說:「先去吧,後面都是下個星期的節目制定問題了,你回來再加入沒問題的。」
「好,謝謝你苗pd。」安娜說著,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走廊那邊,靠近旋梯的方向,只有一位女士正背面站立著,安娜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實在想不起來那人是誰。於是慢慢的走到跟前。
「您好,請問您是?」安娜說。
那人終於轉身,安娜一驚,竟然是朴燦烈的繼母,韓允書,只是換上了考究的現代裝束,依舊端莊溫婉。
「哦,您好。」安娜下意識的又鞠躬問好。
「鄭……安娜小姐?」韓允書有些僵硬的笑著。
「是,我是鄭安娜。」安娜恭敬的說。
韓允書眼角微微一紅,轉過頭去,平復了一下情緒,才又笑了笑,接著說:「你不要害怕,我來這裡沒有人知道,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問問你。」
安娜被韓允書奇怪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卻依舊謙恭的說:「好。請跟我來吧,去我們的休息室里。」
「好,好。」韓允書笑著說。
安娜到了一杯水,放到韓允書的面前,韓允書握著水杯,眼神一直跟著安娜,盯著她的臉,移不開視線。讓安娜覺得有些不自在。
「請問,來找我,要說些什麼?」安娜問。
韓允書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讓安娜有些尷尬,於是喝了一口水,將杯子放到桌子上。
「安娜…..小姐,請問,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誒?」安娜不明所以。
「好像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失禮。」韓允書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安娜看著眼前的這位年逾四十卻保養極好的夫人,確實她的行為總是有些奇怪,但是安娜卻怎麼也反感不起來,反而現在,能感受到她的溫柔與小心翼翼。
安娜微微一笑,說:「不是的,沒有失禮。我的父親,叫鄭英宰。他幾年前就去世了。」
「哦…..是這樣。」韓允書臉上,平靜無常。「那,這些年,你和…….不,你是怎麼過來的,你過的怎麼樣?」
安娜想了想,洒脫的笑了笑,說:「我有一個雙胞胎弟弟,我們剛出生,母親就死了,父親天天喝酒,小的時候奶奶照顧我們,後來奶奶死了,就變成我和弟弟互相照顧,那時候好像很辛苦,但是現在想來,已經不算什麼了。」
「母親…….死了?」韓允書問。
安娜點點頭,說:「是啊,死了。」
韓允書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低下頭,趕緊打住。
「夫人,您怎麼了?」安娜疑惑。
韓允書努力的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小小年紀,該多不容易。那…..你的弟弟呢?他現在在哪?」
「他……..」安娜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安迪的那些事情,於是說:「他現在人在義大利。」
「在那裡工作嗎?」
「算是吧。」安娜無奈的笑了笑。
韓允書點點頭,說:「那就好。」她看了看安娜,有些猶豫,「安娜小姐,如果……如果你的母親沒有死……你會怨恨她嗎?」
「誒?」安娜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也許,還不如死了好。」韓允書喃喃自語。
安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其實……夫人您猜對了,我的母親,只是在生下我們之後離家出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但是,如果心裡總是這樣想的話,想起這些年來有些辛苦的日子,難免會會埋怨。倒不如當做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沒有辦法陪伴在我們身邊才會這樣,這樣,就不會埋怨了。」
話音未落,韓允書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滴在桌子上。把安娜嚇壞了。
「您怎麼了?」安娜趕緊拿起紙巾,遞給韓允書。
韓允書接過,嘴角都開始有些顫抖。「對不起……」
「什麼?」安娜問。
「就是……又讓你提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真是抱歉。」韓允書說。
「沒什麼,這些苦日子都過去了,而且,我很少提起,是覺得您很親切所以才告訴您的。已經過去了,就沒什麼了。」安娜笑著說,「倒是把您給惹哭了,真是抱歉。」
「安娜。」韓允書突然抓住安娜的手,好像仔細打量著安娜的臉龐,「安娜,如果你願意,以後把我當成你的母親,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