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 塞外秋霜
南山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江楓漁火那張其貌不揚的臉，頓時覺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普通，實在是太普通了！！！
要知道「知天下」這個幫會，在江湖中可謂是傳說級的存在。他們的幫眾很少，大部分是現實生活中的高級精英，無論在偵測、監察、收集情報上，還是在商業交易、計算統籌、宏微觀局面分析上，都有頂尖強人存在。他們以遊戲中收集的情報為商品，在玩家之間相互出售，賺取利潤，幾乎可以說靠著正統的公司模式運營了。
眼前的江楓漁火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人家在現實生活中是某個公司的董事長，商業覆蓋了各個領域。而「知天下」也是他第一次把商業往虛擬遊戲中發展，能做到如今這種程度，簡直可以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里各種酷炫狂霸拽，金幣多的能夠淹沒環渤海。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中英俊瀟洒玉樹臨風，追他的妹子能繞地球五圈。
傳說某位董事長現實生活中有強大的商業頭腦，每秒都能得賺幾百萬上下。
傳說……
反正瑪麗蘇小說里能夠滿足女性幻想的一切美好品質，都匯聚到了這個傳說中的董事長身上。
……
南山眼睛半合，暗地裡抽了抽嘴角，傳說什麼的，真是害人不淺。
雖然遊戲里的樣貌可以下調，但最低也不能低於15%，即便眼前這貨下調了樣貌，在現實生活中撐死也就「略有小帥」的水平，絕對沒他們說的那麼扯淡。至於金幣能淹沒環渤海……拜託全世界的金子加起來怕都不夠他淹的吧？最後那個每秒鐘幾百萬上下……他很有錢南山絕不懷疑，但每秒鐘幾百萬……呵呵。
江楓漁火作為縱橫商場多年，摸爬滾打的巨頭之一，自然很容易通過南山的表情猜測他在想什麼，不由得苦笑出來：「外人傳的有些過火，請不要見怪。」
「……呃……不見怪不見怪。」雖然樣子與想象中的不同，但好歹眼前這人也算是個社會上流人士，南山還是有些小緊張的。
塞外秋霜倒是笑出聲來：「怎麼了，感覺你語氣有些顫抖啊。」
「……我只是頭一次看到活的董事長，覺得有些稀奇罷了。」
一聽這話，倆人同時都哈哈大笑。
早知道這人居然就是「知天下」的幫主，他也就不會死皮賴臉的湊過來找不自在了！
「對了，南山這次來廬州，應該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吧？」塞外秋霜問道。
「咳咳，差不多。」南山咳了咳，說道，「我最近給幫派添了很多麻煩，得做點什麼補償一下才行。」
江楓漁火接了話過來：「《天涯online》這個遊戲從開服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前兩年的武林大會基於玩家實力還未發展起來的原因，都處於小打小鬧的水平。」江楓漁火笑道，「而現在大部分高手都已經成型，加上即將開始的幫派戰系統，想必這次的武林大會一定是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次。」
塞外秋霜說道：「那麼你們的《暗榜》也應該要迎來最大程度的變動了吧？」
「當然，這次大會可苦了我們的幫眾，數據要更新一遍又一遍，完全統計起來，工作量著實不小。」
南山突然想起之前見過的留客雨，以及才收到的戰書，輕聲笑了笑。
「說起來，你們……」南山本想問這倆人剛才在談論些什麼，突然又覺得這兩個幫主討論事情，自己外人一個還插嘴，實在有些沒理，於是強忍住好奇心，換了個問題，「我對『知天下』這個幫派很是好奇，不知可否冒昧問江兄幾個問題？」
江楓漁火挑了挑眉毛：「找我問問題，可是要收費的哦。」
「額……」他最近死窮鬼一個，哪來的閑錢啊！
「哈哈，別在意別在意，我開玩笑的。」江楓漁火笑著擺了擺手，「這裡能恰巧遇到南山兄，本就是緣分的一種，談錢什麼的太傷感情了。這樣吧，你今天可以問我一個問題，隨便什麼問題都可以，我不收你費用。」
隨便什麼都可以？
「那個，你們不是叫做『知天下』么，那是不是真的天底下所有事情都知道啊？要是真的，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算一個問題么？」江楓漁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算了，前面一問，當然不是，所以後面一問我也可以不用回答了。」
「呃……」糟糕，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仔細想想，整個遊戲中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什麼的，這絕對不科學啊！
「你的問題涉及到我們幫派的機密，我不太好回答你。」江楓漁火解釋道，「你換一個問題吧。」
「……好吧。」還好沒算，不然他就虧大了。想是這麼想，但若是這種問題都問不了，他還能問什麼呢？
對了……說到問題……
「江幫主神通廣大，想必已經知道前兩天我們幫派和『俠客行』一夥的事情。」
「你是指搶BOSS的事情吧，這我倒挺清楚的。」論壇上都有的信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你知不知道，我們搶來的BOSS，最後其實也被人給搶走了？」
塞外秋霜和江楓漁火同時一愣。
「南山，還有人可以從你們手中把BOSS搶過來？」塞外秋霜疑惑道。
「當時『俠客行』追上你們時，你們正好身負重傷吧？」江楓漁火分析道，「只有你一人有行動能力，但哪怕就只剩你一人，普通玩家也不一定能從你手中搶過BOSS。」
「沒錯，搶我BOSS的不是普通玩家，而是一夥黑衣人。」
「砰——」
江楓漁火的茶杯摔在地上，化成了碎片。
這一摔動靜其實挺大的，整個茶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南山和塞外秋霜迅速把頭轉向他。
塞外秋霜：「江兄，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么？」
「……抱歉，我失態了。」江楓漁火緩緩吁了口氣，眯起眼睛，「南山兄，此事不太好在這裡交流，請加我好友，過幾天等大賽結束，我自然會想方法聯繫你。」
南山愣了愣神，只好莫名其妙的點了頭。
「抱歉，塞幫主，我可能得先行一步了。」交換好友名片后，他又對著塞外秋霜說道。
「沒事，江兄請自便。」塞外秋霜微笑了下，表示不在意，同時扭頭，朝後方的空氣說道，「阿諾，送江兄出門吧。」
「是。」從房樑上突然翻下來一個人，身材魁梧表情剛毅，全身上下圍繞著一種沉默的氣氛，想必他就是塞外秋霜口中的「阿諾」了。
南山看著他眯了眯眼。這體型貌似……有點眼熟啊。
「在下失陪。」江楓漁火朝兩人抱拳，隨著阿諾一起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酒樓。
「看來，你問了個麻煩問題呢。」等江楓漁火離開后，塞外秋霜笑著對南山說道。
「……我也糊塗著呢。」南山看著江楓漁火消失的地方，表情絲毫沒有糊塗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絲興味，「看來這個問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得多。」
「複雜的東西總能引起各種各樣的好奇心，南山，什麼時候得到了答案，如果方便的話，記得跟我聊聊。」
「那是自然。」南山道，直接把這句話當做客套。
……
「說起來，劍影偏鋒那小子去哪了？」南山正吃著飯，突然問了塞外秋霜這麼一句。
劍影偏鋒是「碧海潮生」的第一高手，特別喜歡亂跑，是個很隨性的人。
「阿鋒本就和你一樣，屬於那種坐不住的性子，這下應該正在城門口擺PK擂台賽呢。」塞外秋霜回道，同時發出了迷之喟嘆，「年輕真是好啊。」
你也老不到哪去好嗎，南山抽了抽嘴角。
塞外秋霜又道：「今年的武林大會，他還得上才行，畢竟我們幫高手太少，除了他與阿諾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栽培的人了。」
「對了，你的這個阿諾……是最近加入的新人么？」南山故意把問題引到了「阿諾」的身上。
「差不多吧，阿諾來我身邊還沒三個月，為人沉默，幹事踏實，可以說是我的左膀右臂。」塞外秋霜看了看門口，阿諾送完江楓漁火正好回來，「很不錯的一個小夥子。」
「是嗎。」見正主來了，南山連忙掐掉話題，朝阿諾那邊看了一眼。
感覺有點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太像。
……恩，值得留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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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山吃完飯離開了酒樓之後，塞外秋霜則由阿諾扶著，緩緩走下了樓梯。
阿諾莫名有些擔心，道：「幫主，這個人……」
「沒事，我們無需注意他。」塞外秋霜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臉，但誰也無法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在想什麼。
「可畢竟是暗十榜上的人，萬一……」
「他這與世無爭的性子逍遙自在慣了，不會喜歡我們幫會之間的紛爭的。還不如現在打理好關係，等我們開始行動，讓他在一旁看看熱鬧也好。」
「若是這次行動，『忠義同盟會』出來搗亂怎麼辦？」
塞幫主語氣依舊溫和：「你別擔心了。按理來說，一般的幫主都應該會有點野心，但『忠義』的幫主我是香菇卻並非如此。他這個人，表面看上去精明能幹，其實非常注重兄弟和感情，為了他們甚至能拋下整個幫會的利益。這種光憑『情誼』組成的幫會，看起來弱小，內部卻異常團結，反而最不好搞定……不過一來他們沒什麼野心，二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怨，乾脆不用管，想必香菇幫主也不是如此愛管閑事之人。」
「那麼這一次的武林大會……」
「南山對這種比賽並不稀罕，參加八成也只是為了幫會掙點名氣而已，到時候遇見他，我們留兩手，不要斷了人家的面子就成。」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