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4 為敵
……
私聊頻道：
【盡北海】：南山，你現在在哪？
【南山】：……抱歉，先別過來。
【盡北海】：……
【盡北海】：我們是不是朋友？
【南山】：……襄陽，坐標（466.368.841）
【盡北海】：等我！
隨手關閉私聊頻道，南山右手扶著已經炸碎掌心的左手，右肩膀支在牆壁上，在漆黑的小巷中緩緩邁步向前。
就在剛才，他把自己以前收集到的稀有品質寶劍「煙火」震碎，在擊退所有人攻擊的同時，自己的血量和內力也都下降至10%以下，隨後又用了名劍「流光」每個月一次加速1500%的功能，勉強脫離了戰圈。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不堪一擊了。
「南山！」盡北海喘著粗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南山沒回頭，手臂被他拉著勾上他的肩膀，同時吐出一口血來。
「你等等，我這有九轉丹……」盡北海急忙在懷中掏出藥丸，打算遞到他嘴邊。
「沒用的。」南山搖頭打斷了他的動作，「你忘了嗎，我現在的狀態，無法使用任何丹藥。」
盡北海立馬想起那味由杏林當家董掌門親手獻上的毒藥「計都」，氣的差點把牙齒給咬碎。
「那我帶你去找大夫，大夫總能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這也不行。」南山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來，「我受傷的事情八成已經傳遍了，現在整個襄陽城的醫館都有人把守。不僅如此……恐怕幫派駐地我也難以回去。」
「……」盡北海腳步停了下來，眼睛不甘心的瞥向一旁，「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南山突然扭頭，看著他說道：「你就沒懷疑過，那些劍是不是真是我偷的？」
「誒？」盡北海一愣，「對哦，那些劍是不是你偷得啊？」
南山：「……」有一個腦子裡不知缺多少根筋的朋友，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就算是你偷的也不要緊。」盡北海沒等南山回話，自顧自說道，「頂多共犯再加我一個，到時候我們把劍一起掛拍賣行去，賣了之後用遊戲幣換現金，然後刪號重來，根本不虧！」
「……」是我腦袋也被缺根筋傳染了嗎？我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
「呵呵……」
「？」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笑得這麼大聲，把他們引過來，我們都得死。」
南山笑的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停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抱歉，有些忍不住……」
「……我說的話沒這麼好笑吧？」
「是啊，並沒有這麼好笑。」南山道，「只是為什麼我會笑出來呢？」
八成是因為，哪怕全世界與我為敵，我也有可以依靠的人吧，所以才會笑的如此放肆，如此毫無忌憚。
如此想的南山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前方，攔在巷子口的黑影。
「就知道你在這裡，走，我帶你回去。」某大叔倚著一邊的牆壁，肩膀上那隻該死的猴子一跳一跳地表示嘲弄，「還能動嗎？』
「勉強可以。」南山道，「不知是不是董掌門給的那顆『計都』的原因，我體內自愈速度與內力恢復速度驚人的快，再過一會就能獨立行動了。」
「剩下那十五種藥草的效果嗎……」某大叔沉吟了一會，隨後甩頭道，「不管了，這樣正好，快點跟我回去。」
「等等……」南山皺了皺眉頭，「現在幫派駐地門口應該擠滿了人吧？我怎麼走？」
某大叔聽聞，直接掂起還在肩膀上蹦躂的猴子脖子後面的肉，晃蕩著甩了甩：「經過多方參考與研究，你最近收的小寵物貌似有一些可有可無的用處，我們靠它就OK啦！」
傑瑞不滿的叫了兩聲。
「靠它？」南山鄙視了一下，「就它這副傻樣，我們真能回去？」
傑瑞瞬間憤怒的吼叫，同時雙腳到處亂彈，企圖掙脫某大叔的手對著南山那張俊臉來一爪子。
「總比呆在這等死強啊。」某大叔嘆道，「你這次真可謂是窮途末路了。」
「這就窮途末路了？」南山不屑的一笑，「實話告訴你，我有預感，真正窮途末路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好好說話，不要亂立奇怪的flag！」某大叔扶額，「香菇現在可是急的昏頭漲腦，你就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
「把那該死的竊劍賊給交出來！」
「『忠義』包庇人渣，喪盡天良，居然還有臉在襄陽待下去？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沒錯，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交出南山！滾出襄陽！」
……
「滾滾滾滾滾你大爺！」九天河一隻腳抬在桌子上，用手指挖了挖耳朵，「嘰嘰喳喳吵得要死，襄陽是你家開的哦，我們買好的地皮建好的房子，搬不搬關你們屁事！」
「九天，你還小，別說髒話。」酒鬼咳了咳嗓子，「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就是了。」
「喏，你都覺得有道理了，那我們還忍什麼？」九天河聽完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從背包里抽出棍子，舞的砸東砸西虎虎生威，「出去干啊！」
香菇一扇子就砸在了他腦門上：「干你大爺！不準砸壞東西！」
「切——」九天河捂著腦門非常不爽。
「現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抗整個江湖。」香菇砸完以後也收起扇子憂心忡忡的坐了回去，「出了這種事，看來我們也邁入了『碧海潮生』的後塵啊！」
酒鬼慢悠悠的補刀道：「而且距離幫會戰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樹下的敵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我們。」
越說越糟，越糟就越會胡思亂想，香菇腦門有些冒汗，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忠義同盟會」史上最嚴重的危機即將到來。
他撓了撓頭，道：「南山現在在哪？」
「某大叔已經接到了人，現在應該在門口不遠的地方。」
「要他們別輕舉妄動，等我們做好準備再……」
話音剛落，門外就隱隱約約傳來了一聲：
「哎呀呀，你們這群人，一坨一坨的都堵在人家家門口乾什麼？你們不嫌地方小，我還嫌擠得慌呢！」
隨意的口氣，賤賤的話語，專屬於南山的典型特徵。
香菇氣的直接砸爛了桌子：「這個白痴！！！」
「南山！你居然還有臉出來！」聲音此起彼伏，群情激亢。
南山蹲坐在幫會駐地對面的樓頂上，一手支著腦袋望天，無語道：「不是你們要我出來的嗎？現在又說我沒臉出來，真難伺候。」
「你……」
「我說啊，在現實生活里，你們這種行為叫做非法集會擾亂社會治安，叫做噪音擾民侵犯別人住所！是要判刑的，你們造嗎？！！」
「我們判刑？那你偷我們東西又怎麼算？直接槍斃算了！」
南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白痴啊，你們有沒證據說明是我偷的，而你們乾的事情我可是親眼見到了，現在是法治社會！證據！證據你造嗎！真是一群******主義的腦殘。」
如此囂張的強調把所有人都氣了個不輕，開始隔著一條街與南山展開了互罵。
「誰不知道你臭名昭著的『竊劍賊』名聲！證據？哈，這種明擺著的事情根本不用證據！「
「劍呢！我只要我的劍！把我的劍還回來！」
「垃圾敗類人渣，襄陽人民不歡迎你，給我滾出襄陽！滾出遊戲！」
「滾出襄陽！滾出遊戲！」
「滾出襄陽，滾出遊戲！」
南山此刻卻什麼話都不說，一臉無聊的坐在樓頂上，用手指抓了抓臉頰，這看似十分正常的動作讓他渾身上下的嘲諷氣質再提一層，下面的人都看紅了眼。
聲音開始越來越大，最後在某一時刻戛然而止。
「各位，還跟這敗類BB些什麼？直接上啊！」
南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終於有個正常人類了，我很是欣慰啊！」
無數暗器「嗖嗖嗖」竄上了房頂，南山腳步輕輕退了兩下，那些暗器連他的邊都沒擦到。
「啊，人家好怕啊~！」他捂臉嬌羞的扭來扭去，噁心的無數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各位大人，溫柔一點嘛~！」
「殺啊！為民除害啊！！！」
「殺啊！」
眾人運起輕功一哄而上，人人都想把他處之而後快。可南山卻根本沒有與他們耗下去的心思，收起那副噁心的嘴臉，挖了挖鼻孔，直接跑掉了。眾人連忙追了上去，氣瘋了的他們絲毫沒注意到，南山那靈巧的輕功中，根本沒有他那招牌式的白色幻影跟隨。
等他們都走光之後，南山被人架著緩緩走出小巷，他輕蔑地看了眼不遠處混亂的局面，嘲弄了一聲：「呵，智商。」
「行行行，就你智商高……」某大叔一臉面無表情，「智商高的天才南山同學，我們快點走吧，不然他們待會反應過來，你智商再高也沒卵用了。」
「切。」南山不屑地哼哼道。
「果然如此啊。」忽然，他們的不遠處，一個詭異的身影緩緩朝他們走來。所有人神經一緊，死死的瞪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個人影。
「光聽步調我就猜到，那人絕對不是你了。」塞外秋霜笑了笑，後面跟著正在打哈欠的劍影偏鋒，「好久不見，南山。」
三人頓時鬆了口氣，某大叔整了整動作，朝他一點頭表示致意：「塞幫主你好。」
南山也笑了笑：「塞幫主怎麼也有空過來，是不是我這次的事情，把你們也給牽連了？」
「這倒沒有……恩……我們進去再說吧。」塞外秋霜頓了頓，看向另一邊，「還有，你這位朋友，不介紹一下嗎？」
他指的就是盡北海。
南山一愣：「誒？塞幫主不記得了嗎？他是盡北海啊！」
塞外秋霜也跟著一愣：「盡……北海小兄弟嗎？」
「沒錯啊！上次在廬州武林大會，你們倆也見過面的！」
塞外秋霜無光的瞳孔突然亮了亮，隨後又熄滅了下去，他舉起食指輕扣了扣額頭，溫和道：「畢竟見的次數比較少，我忘了也很正常，對不起北海兄了。」
盡北海連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在意。
南山笑道：「之前塞幫主還誇下海口，說自己能夠辨別所有人的腳步聲，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北海兄給打臉了，嘖嘖嘖……」
塞外秋霜苦笑道：「你又偷換概念，我只說過我能勉強辨別人的腳步聲而已。」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嘮嗑的時候。」某大叔苦笑道，「進去吧，香菇快被我們逼瘋了。」
「OK~」南山百無聊賴道，「那我們先進去。」
等南山被某大叔架著走入幫會駐地之後，盡北海剛打算抬腳往裡邁，突然塞外秋霜直接叫住了他。
「北海兄，你先等等。」
盡北海回頭看向他，二丈摸不著頭腦：「塞幫主有什麼事嗎？」
「哦，我只是隨口打聽一下而已。」塞外秋霜道，「最近這兩天，南山一直都在幫派駐地中，沒有出去過吧？」
盡北海撓了撓後腦勺：「這兩天嗎？我沒和他見面，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你問我幹嘛？這種問題直接找他本人詢問不就可以了嗎？」
「……說的也是啊，是我唐突了。」搖了搖頭，他笑道，「那我們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