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手段毒辣
一晃顏家康就任周村縣令將近兩個月，除了一開始清剿柳子幫、槍斃鐵拐劉，以及拍賣會以外，人們期待的第2把火遲遲沒有燒起來。此後，周村的年輕才俊楊瑞清，突然莫名其妙大興土木，無形中轉移了人們的視線。以周村代表人物周鑫成為首的大戶，骨子裡是不願意讓楊瑞清這等宵小在周村掀起浪花，自然把目光對準了楊瑞清。
周鑫成家，一名屬下道：「老爺，新來的縣令消停了，沒有想到楊瑞清到鬧騰起來。遺憾呀，柳子幫沒了，否則定會讓楊瑞清好看！」「愚蠢，新來的縣令不是傻瓜，以前的套路不能再用。楊瑞清大興土木到底要幹什麼，不會是開妓院吧！」「老爺，也許這小子不敢得瑟慫了，所以要劍走偏鋒！」「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到信了，楊瑞清怎會開妓院！」「是是是！老爺英明，屬下愚鈍。」
「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楊瑞清翻蓋新宅子花費不菲，根據我觀察至少需要上萬兩銀子，他哪來的錢？」「老爺的意思是有人背後資助他？」「楊家有多少家底誰不清楚，你給我盯緊點！」這時一名家丁走進道：「老爺，衙役來通報，葛大人有請！」周鑫成聞聽一震。「老爺，葛雲飛請你，不會是鴻門宴吧！」「借他一個膽子，馬上更衣，我要看看葛雲飛搞什麼名堂！」
不久，周鑫成來到縣衙被引入後堂。此時後堂的屋子已經坐滿了人，周鑫成定情一看，錢莊掌柜林祖仁，茶商吳紹興、瓷器掌柜白富廣等眾多大佬已經雲集。顏家康笑容可掬一身白衣褲顯得很隨和，「在下拜見葛大人！」「周掌柜請坐，不必客氣！」顏家康抱拳接道：「諸位都是周村的領軍人物，下官初來咋到，沒有及時拜見各位，請多多包涵！今日略備薄酒素材，權當補過。」
顏家康一揮手，下人立即把酒菜端上桌子。「諸位，不必拘禮，請入座！」眾人哪有心思吃喝，眼睛不約而同瞄向周鑫成。作為周村大戶頭面人物，此時不有所表示勢必辱沒了名聲。「葛大人，今召集我等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請直言不諱！」「周掌柜說出了大家想說的話，本官再不客氣未免矯情了。」顏家康環顧四周舉杯一干而盡，各位也象徵性的喝了一小口。
「諸位，周村開埠，乃朝廷的英明決策。事實證明，閉關鎖國不僅沒有阻擋洋人對我大清的蠶食，相反更加變本加厲欺我懦弱。如何強我國體，振我中華，唯有打開國門吸納外部精華。革新除弊、吐故納新、洋為中用。古人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們只有老老實實向西洋各國學習。學習他們先進的思維方式，先進的科學技術，繼而積攢華夏財富，打造自己的利器，方能立於當今世界！」
眾人聞聽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此等高深闊論出自一個毛頭小子之口，而且字字珠璣、切中時弊。說白了這些鄉紳大甲如同井底之蛙，此等高深莫測之言論如同天書。顏家康話鋒一轉接道：「諸位，大清若想與洋人抗衡，唯有實業立國。若想實業立國，必然要在上商貿上大做文章。周村開埠，乃千古之變局，在座的每一位如同中了頭彩，一個波瀾壯闊的前景出現在面前。」
「是同心協力、共同發展、謀求八仙過海、各顯其能施展爾等才華，還是爾虞我詐，採用卑鄙手段，自廢武功，這涉及到每一個人的且身利益。本官雖然年輕，但深受巡撫楊大人器重，來到周村目的就是為各位創建了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打造一個讓各位施展才華的平台。本官履任便絞殺柳子幫，乃證明本官的決心。諸位，本官不是狹隘之人，以前你們是如何做的，本官概不追究！」
顏家康表情威嚴話鋒一轉接道：「諸位，本官醜話說在前面，從現在開始，若是有人肆意破壞周村的經濟持序、暗地裡結黨營私於本官做對，就是本官的死敵。若是證據確鑿，一律嚴懲。無論誰有什麼背景，在本官這裡一視同仁，而且是先斬後奏。」顏家康揮了一下手，胡伯庸拿上來一個賬本。「這個賬本記錄了各位經商的規模及每一筆交易，你們的情況本官大體了解。」眾人聞聽忍不住豎起耳朵。
「諸位，本官說過，以前的事情概不追究，對於各位漏繳的稅銀一筆購銷。本官履任周村縣令兩月有餘，一直沒有徵繳上半年的稅銀。我希望各位帶個好頭，把上半年的稅銀交上來，稅銀上繳額度於上年度一樣，諸位意下如何？」「葛大人一席話，言真意切、醍醐灌頂、在下如夢方醒，願意把上半年的稅銀補齊。」狡猾的錢莊掌柜林祖仁第一個站起來明志，其他人不甘落後紛紛表示即可補繳上半年的稅銀。
周鑫成恨得牙痒痒，沒有想到自己的陣營瞬間瓦解，更沒有想到年輕的縣令已退為進，玩出漂亮的手段，對以前的偷漏稅行為既往不咎。「葛大人，不愧年輕有為，乃周村幸事，老夫遵循大人的意願，即刻補繳上半年稅銀。」周鑫成說完找借口告辭，其他人也借補繳銀子為由離席。
不久，陳俊喜滋滋進來道：「葛大人，你這一手太厲害了，他們足額補繳了上半年的稅銀！」「陳先生，明天貼出布告，把他們的名字寫在布告上！」
周村的大戶補繳稅銀的消息，迅速傳遍周村，其他的小商小戶自然不敢怠慢。「葛大人，周鑫成隻身一個人上了火車，我已經派人跟蹤！」胡伯庸稟報。「看來我們的判斷準確，如果不出意外，他是去見知府佟萬年！你把單峰叫來！」
當天晚上，根據事先擬定的計劃偵緝隊出動，查封了周村所有大煙館、賭場，同時搜查了周鑫成府宅，他的師爺包括幾名心腹被帶到縣衙。單峰親自審問，一頓嚴刑拷打，師爺供出了勾結柳子幫，綁架楊家父子的惡行。
淄博知府衙門內，周鑫成大倒苦水道：「知府大人，這小子太猖狂，根本沒有把大人放在眼裡，日後我等將無立足之地！」淄博知府佟萬年，年齡50開外，胖乎乎的臉一對小眼睛、顯得很富態。此時，佟知府捋著鬍鬚道：「王掌柜，你可知葛雲飛什麼背景！」「聽說是巡撫大人推薦來的！」「他是招遠金礦李總辦的乘龍快婿！」「難怪受到巡撫大人器重！」「目前李總辦紅得發紫，深得總理衙門信任！這次你有把柄落人口實，就自認倒霉吧。」
「葛雲飛在招遠金礦風生水起，絕不是等閑之輩。不過這小子太年輕，以一年期限在巡撫大人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大言不慚承若周村稅銀翻一倍。」「周村稅銀翻一倍，這麼說明年稅負要增加一倍！」「王掌柜，如何做你心裡應該清楚！」「大人明鑒，小的明白！」周鑫成興高采烈告辭，師爺道：「大人，葛雲飛上任伊始，沒有來知府朝拜，根本沒有把大人放在眼裡，難倒就這樣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年初抓的豬崽子要等到年終才能肥壯，養肥了再宰。」
次日列車在周村車站靠站，周鑫成剛下車，單峰帶著兩名隨從現身。「周掌柜一向可好！」，單峰臉上帶著笑容。「是單隊長，這是要出行？」「我是專程來接你的？」周鑫成感覺不妙，「不知單隊長找老夫有何貴幹？」「不是我找你，是葛大人要找你，請把！」不久，周鑫成被帶入縣衙刑訊室。顏家康坐在桌前悠閑的喝著茶水，師爺和兩名屬下，被綁在柱子上耷拉著腦袋。
周鑫成見師爺和兩名屬下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淋、不省人事，頓時嚇的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名兵丁架起周鑫成，放在顏家康對面的椅子上。「周鑫成，你知罪嗎？」顏家康聲音平淡，不溫不火。「葛大人，草民不知何罪！」「你看看刑訊筆錄，你的屬下都招了！」顏家康把刑訊筆錄遞過去。周鑫成一邊看冷汗順著臉頰淌下來，「葛大人，這都是屬下背著我乾的，我不知情！」
「狡辯，你把本官視作傻子了，來人，大刑伺候！」「葛大人，你想屈打成招！」兩名兵丁不由分說，手腳麻利把周鑫成綁在柱子上。「老爺，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師爺醒轉過來有氣無力呻吟。「你這個混蛋！」周鑫成話音剛落，皮鞭便抽在身上。隨著殺豬般的嚎叫，第4鞭子還未落下，周鑫成便求饒了。次日，在縣衙門前再次舉行公審大會，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發現周村大戶周鑫成跪在犯人當中，無不震驚。
顏家康當眾宣布了周鑫成的罪行??????。當不省人事的周鑫成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腦袋還在。當天幾名大煙館老闆被咔嚓，周鑫成不過是陪榜。顏家康當眾宣布，周鑫成作為害死楊掌柜的間接兇手死罪免了，但是活罪不能免，罰銀兩萬兩並在縣衙勞改大隊，接受3年的勞動改造。沒有殺頭、沒有抄家，周鑫成的兒子千恩萬謝，並痛快的拿出了罰銀。
顏家康當場把2萬罰銀作為補償給了楊瑞清。一夜之間，周村剷除了大煙館、賭館，最令人振奮的是大煙館老闆財產被沒收、悉數被槍斃，無疑是放出了一個信號，今後再販賣大煙者，就是死路一條。賭場的老闆被處於三年勞動改造，財產被沒收。對於周鑫成的量刑，可謂是史無前列，獲得周村百姓稱讚，而周家一脈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9月末墨馨產下一女，取名李瑤（由於顏家康是入贅李家，孩子必須隨母性）。文青親自張羅，為楊瑞清和何淑珍舉行了隆重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