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本性難移
一場紛紛揚揚的瑞雪降落魯西南大地，銀裝素裹的原野披上潔白的面紗。去年中旬，第5師第20旅李忠所部，由聊城移師台兒庄戰略要點，擔負棗莊新工業區的保衛任務。
寒冬臘月，李忠的小日子過的十分滋潤。外面數九寒天，屋內暖意濃濃。此時，李忠摟著新納的小妾正在膩歪，屬下站在門前稟報：「報告旅長，第62團長張猛求見！」李忠聞聽急忙把小妾打發走，整理一番衣冠吩咐讓張猛進來。
日子過的滋潤，李忠明顯發福，下巴有了贅肉。張猛一身便裝風塵僕僕走進，「兄弟辛苦了，見到張勳了！」「見到了，張勳答應只要我們拉過去一團人馬，便讓大哥擔任武定軍副都統。大哥，此番我去徐州，人家武定軍過的是真滋潤，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自由自在。那像咱們軍紀嚴明，逛窯子還得偷偷摸摸。「
張猛喝了一口茶水接道：「別看武定軍只有3000多人，可是所有官兵都保留辮子，可見袁大總統對他們另眼相看。如今民國了天太平，我等何必自討苦吃。」
李忠捋著鬍鬚躊躇道：「投奔張勳，這叫賣主求榮，容我好好想一想。」「大哥，跟著葛雲飛只能天天吃苦，天天準備打仗，師部來的訓練官簡直是魔鬼，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兄弟，葛雲飛如日中天、前途無量，我等看看再說。」「大哥，62團都是山上的老人，拉過去沒有任何問題。我聽劉七說張大帥正在招兵買馬，我們拉過去正是時機。」
「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大哥，葛雲飛讓我們駐防颱兒庄，嘴上說此地很重要，但根本不待見你。攻佔濟南我們可是立了汗馬功勞，可是那個蔣方震是什麼鳥，不就是上過軍校嗎，寸功沒有居然擔任參謀長，按理說葛雲飛應該給你副師長的位置。」「葛雲飛是因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說白了你我知道他當年的底細，才如此給面子。」
「大哥，現在葛雲飛身居高位，當年那點破事算什麼，說不定那天就會卸磨殺驢，這裡絕不是你我安身立命之地。」「張勳可以依靠，此人有人脈。你派人告訴他過完年後，我親自去徐州一趟面談。」「大哥，當斷不斷必留後患，我這就派人告訴張勳！「張猛離去后，李忠又想起小妾，忍不住慾火中燒。這名小妾是最近從妓院買回來的，很會服侍男人。
此時，在第20旅第61團團部內，葛雲飛、文彪，還有一名便裝男子就座。「陸隊長，你的人都過來了！」葛雲飛問便裝男子。「回稟督軍，我的人都過來了，目前在客棧下榻。」
被稱為陸隊長的人叫陸建，是何智新組建的特戰隊隊長，曾於周村講武堂畢業。特戰隊人數為200人，此番前來台兒庄，是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陸隊長，從明天開始，你們坐車前往徐州，武器彈藥我在徐州替你們準備了。到徐州后不可擅自行動，隨時聽后我的指令。「」屬下遵令！「
便裝男子告辭后，一名軍官急匆匆而入道：「督軍、副旅長，張猛回來了，直接去了旅部。我的人跟著他去了徐州，他於張勳秘密見面。「「督軍，可是證實李忠有反叛行為。」文彪首肯。「傳我命令，張猛離開旅部后，立即秘密逮捕押送到這裡。「」是！「屬下離開后，葛雲飛的臉色很難看。」督軍，你一直照顧李忠，對他敗壞軍紀的行為一直容忍，此番賣主求榮決不可饒恕。「
「玩玩女人也就罷了，居然與張勳勾結，那就怪不得我了。正好將計就計，一舉把張勳除掉。「葛雲飛之所以把目光對準張勳，理由有三點，其一，袁世凱對張勳不感冒，正中下懷。其二，張勳保留辮子表明是忠於清廷，不得人心，其三，葛雲飛想控制江蘇。也許是巧合，李忠於張勳秘密接觸被文彪覺察。本來絞殺張勳計劃要年後實施，接到文彪報告，葛雲飛決定將計就計，提前採取行動。「
不久，張猛被擒獲帶進刑訊室。一進屋張猛見到文彪怒火中燒，可是看見葛雲飛坐在裡面立馬傻了。「督軍，你要給我做主，文彪為何要抓我？」「為什麼抓你，你心裡最清楚！」文彪冷笑。「文彪，你他媽不要血口噴人，我做什麼了？」「張猛，說說你是如何於張勳勾結的。」張猛聞聽冷汗頓時冒出來。「督軍，冤枉呀，我去徐州是逛窯子。」
「看樣子你是不想招，來人！」「督軍，我冤枉呀，我真的是去逛窯子！」兩名士兵上來不由分說把張猛上身扒光，綁在十字柱子上。一名魁武的士兵，拿起皮鞭粘涼水，兇狠的抽打起來。張猛一邊殺豬般的嚎叫，一邊向葛雲飛求饒。抽到第10鞭張猛受不了。「別打了、別打了我招??????。」張猛交待，過去在義和團時有一名兄弟叫劉七曾是把兄弟。此番移師台兒庄，張猛偷偷到徐州逛妓院，意外的碰到劉七。
劉七在張勳的警衛營擔任營副，在劉七的遊說和穿針引線下，李忠和張猛心思活泛，有了投奔張勳的想法。聽完張猛的交待文彪氣氛道：「督軍，我立即帶人把李忠抓來！」葛雲飛沉思了一會兒道：「不能讓事態擴大，你去把李忠請來，就說我來了，正在這裡喝酒。」61團團部距離旅部不遠，大約半個小時，李忠慌慌張張跑來。
李忠走進刑訊室見葛雲飛面色陰冷坐在椅子上，張猛被綁在木樁上，上身皮開肉綻什麼都明白了。「督軍，想必你都知道了。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事已至此我沒有什麼可說的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李忠昂起頭，擺出大義凌然的派頭。「李忠，你是一條好漢，若是你跪地求饒，我會毫不留情殺了你。我想到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但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給張猛鬆綁！」兩名士兵上前解開繩索，給張猛身上塗抹金槍葯。「李忠，實不相瞞，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內。玩女人、違反軍紀我都能忍，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賣主求榮。我們畢竟兄弟一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和張猛帶著家眷去上海做愚公吧。本來這次我來是想絞殺張勳，這個清廷的走狗必須除之。」
李忠臉色蒼白無語，「你和張猛臨走之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情，將計就計一舉除掉張勳和辮子軍。」「感謝督軍不殺之恩，我答應聽你。」不久，一行人回到旅部，文彪的人下了旅部衛隊的槍械暫時羈押。葛雲飛讓李忠打電話，命令62、63、64團連以上軍官，火速到旅部開會。大約一個小時后，連以上軍官雲集旅部。眾將官進入大廳入座后，見督軍突然出現，未免吃驚。
葛雲飛環顧眾將官威嚴道：「把62團所有軍官給我抓起來！」侍衛蜂擁而上，制服62團所有軍官，並下了他們的槍。眾將官見此情景都傻了，葛雲飛接道：「李忠、張猛，於張勳暗中勾結，企圖把62團拉走投奔張勳。事實確鑿，二人已經供認不諱，本督軍決定清理門戶。」李忠和張猛面色蒼白，沉默不語。「本官於李忠畢竟兄弟一場，他不義我不能不仁，決定放他們一馬前往上海做愚公。」
「你們都是李忠的老部下，如果願意跟隨李忠，我成全你們！」「督軍，李忠賣主求榮，我不知情，在下效忠督軍絕無二心。」62團3營長林闖大聲嚷嚷。「我等效忠督軍，絕無二心，」二團軍官紛紛跪下，一營長和二營長沒有跪下，顯然二人是李忠的心腹。」「人各有志，不可強留，現在我命令林闖擔任二團團長。」「謝督軍器重，屬下定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隨後，葛雲飛又任命兩名連長，分別擔任營長職務。次日，全旅官兵集中列隊，葛雲飛當著全旅官兵面、宣布對李忠和張猛處理決定，同時任命文彪擔任第4旅旅長。樹倒猢孫散，除了兩名營長願意跟隨李忠，他的老部下都信誓旦旦表示效忠葛雲飛。此情此景，李忠作何感想，恐怕腸子都悔青了。一場危機輕鬆化解，可是葛雲飛心情格外沉重。
李忠想拉走人馬單幹他都能理解，可居然要投奔張勳。張勳讓所部保留辮子，明顯是效忠清廷。李忠於清廷有不共戴天之仇，居然要投奔張勳，看來人都是會變的。
「督軍，李忠寫了信，我派人給張勳送去了，我們什麼時候採取行動。」「明天準備一天，後天採取行動。」「媽的，張勳這小子，死到臨頭了還渾然不知，這是他自找的。」「你去告訴陸隊長，讓他的人儘快啟程。」「是！」
此時在李忠的居所，幾人坐在椅子上萎靡不振，但氣色似乎好了些許。張猛想說什麼動了一下身子，突然傳來疼痛不由得呲牙咧嘴。「行了，什麼也不要說了，你我不是葛雲飛的對手認了吧。回去準備，我們要去徐州。」「去徐州？」一名屬下迷惑。「葛雲飛很精明，他要一箭雙鵰，張勳死到臨頭了。」張猛詢問：「葛雲飛敢對張勳動手，就不怕袁大總統震怒？」
「你懂什麼，葛雲飛沒有尚方寶劍，是不可能對張勳動手的，這就是我等的命。」」媽的，沒有想到文彪死心塌地效忠葛雲飛，是他壞了我們的大事。」「良禽著木而棲，要怨就怨我考慮不周。我等還是小心為妙，即便到了上海也不敢保證性命無憂。」「大哥，莫非葛雲飛出爾反爾？」「葛雲飛放我們一馬，並不代表其他人會放過我們。因此，我們務必小心，千萬不能壞了葛雲飛的大事。」
「看來我們是跑不出葛雲飛的手心，聽天由命吧！」幾位屬下心驚膽戰、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