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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喊爸爸,爸爸疼你

  第85章喊爸爸,爸爸疼你


    傅錦瑟啊。


    她這前半生都是恣意驕傲的。


    她是被傅振豪寵著在手心裏長大的寶貝。


    除了孩童時期那些無法控製的哭鬧外,傅錦瑟懂事以來,幾乎都沒有再哭過。


    傅錦瑟這輩子,就哭過那麽幾回。


    一回是發現孟允棠和傅瀟瀟有染,她震驚加心痛而哭。


    一回是上回與顧清煙通電話,她在陌生的國度,因為覺得自己和那個城市格格不入,迷茫而委屈地哭。


    再來便是現在了。


    傅錦瑟忽然想起兩年前,她吵著要爸爸幫她嫁給孟允棠時,爸爸跟她說的話。


    “瑟瑟啊,你可想好要嫁給他了,哪怕他不愛你,哪怕他日後可能會傷害你,你也仍舊堅持要嫁給他,並且不後悔?”


    當時傅爸爸的語氣很是語重心長,像是篤定了她和孟允棠不會幸福。


    可當時的傅錦瑟自負又驕傲,她自詡這世間沒有她傅錦瑟得不到的人。


    她想著即便孟允棠現在不愛她,日後也會愛的。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好。


    所以她很有底氣地跟傅爸爸說:“我不會後悔的。”


    可是現在,她悔了。


    如果知道嫁孟允棠的代價是失去父親,她一定不會再讓爸爸幫她嫁給孟允棠了。


    可這世間本就沒有回頭路。


    她終究是為自己的任性妄為付出了代價。


    隻是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大到傅錦瑟每每想起,連呼吸都是疼的。


    傅錦瑟將頭埋在顧清煙的頸窩裏,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嘴裏不斷地發出如受傷的小獸獨自舔傷的可憐哭聲。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顧清煙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轉,她知道錦瑟的心裏有多苦,有多痛。


    傅錦瑟用力地圈緊顧清煙,哭聲越來越大,直到再也收不住,她終於還是哭出了聲來。


    “嗚嗚——”


    “煙寶,我後悔了。”


    她後悔把孟允棠帶回來,後悔自大的以為自己一顆真心能融化孟允棠的鐵石心腸,更後悔……愛上他。


    “會好起來的。”


    顧清煙用力地抱緊傅錦瑟,眼淚也跟著簌簌地往下掉。


    或許受過的傷終有一天能愈合,可心靈上的傷,又談何容易。


    江幸川被迫目睹這場美人垂淚的美景,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他記憶裏的傅錦瑟何其風光啊。


    如今落得這般地步,也是令人唏噓。


    嘴裏的蝦也好似失去了味道,江幸川吃得索然無味。


    他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掏出手機,給樓下的厲衍發了信息過去:【衍哥,傅錦瑟她哭了。】


    很快厲衍就回複他了,【哭?】


    江幸川聽著傅錦瑟那悲切而難過的哭聲,心都不由跟著傷感了起來,他打字:


    【說是想她爸爸了。汰!】


    江幸川很是憤怒地打字道:【衍哥,我第一次覺得孟允棠這麽不是東西。】


    躺在病床上的厲衍眼底掠過一絲譏笑。


    孟允棠是個人嗎?

    他怎麽不知道?

    厲衍回複江幸川,【別跟我提這種晦氣的東西,汙眼。】


    江幸川……


    衍哥的毒舌,可不是蓋的。


    晦氣的東西。


    敢情在衍哥眼裏,那孟允棠壓根就不是個人。


    厲衍又發來消息,【你們吃完沒有?】


    江幸川抬眸看了一眼對麵。


    傅錦瑟已經在慢慢地收斂自己的情緒了,雖然眼眶是紅的,也還有濕意,但已經不似方才那般的失控,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


    江幸川垂眸打字:【還沒。】


    厲衍沒有再回複,大概是覺得沒有回複的必要。


    江幸川見厲衍沒回複,便將手機放下了。


    而傅錦瑟這邊。


    將情緒一點點收回後,她很是歉意地衝顧清煙和江幸川說:“抱歉,我失態了,讓你們見笑了。”


    顧清煙搖了搖頭,說了句沒有。


    江幸川則是很貼心地遞給傅錦瑟紙巾,“哭出來也挺好的,別什麽事情都藏心裏,容易生病。”


    “嗯。”


    傅錦瑟接過江幸川遞過來的紙巾,分了一張給顧清煙。


    閨蜜兩人眼睛都紅彤彤的。


    兩人相視了一眼,紛紛都笑了。


    “吃飯吧。”傅錦瑟說。


    顧清煙點點頭。


    大家繼續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繼續用餐。


    而廚房外頭。


    陸寒生正睜著眼,在看天花板。


    他已經麻木了。


    天知道他剛剛看閨蜜兩人抱著痛哭,心有多煎熬。


    陸寒生怨傅錦瑟哭就哭,還帶著顧清煙哭,搞得他心都跟著一抽一抽的。


    陸寒生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


    他似乎格外的見不得顧清煙哭。


    哭得他心煩氣躁,想將她揉進骨子裏,不準她再哭。


    好在她終於不哭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異常的舉動來。


    楊文擔心餓到陸寒生,自己都顧不上吃,就先把給陸寒生點的餐先送回來了。


    進門聽到廚房裏頭傳來的談話聲,楊文不由一愣。


    鼻翼間全都是菜肴的香味,楊文眼角餘光瞅了眼廚房的風光,見顧清煙和傅錦瑟和江幸川三人坐在餐桌上,桌上擺著好幾個菜……


    這場景讓他不由有點懵。


    有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大家都有飯吃,他家陸總卻……


    楊文一個激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忙垂下眼眸,走向陸寒生的病床。


    裏頭的顧清煙瞧見楊文回來了,她微微擰眉,心說他怎麽回來得那麽快。


    該不會是還沒吃飯就急著給陸寒生帶飯回來了吧。


    想到這,顧清煙不由起身走了出來。


    “楊秘書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飯吃過了嗎?”


    楊文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擔心陸總餓,就先幫他點餐了。”


    顧清煙了然地點了點頭。


    她走到病床邊上,將病床的小方桌支了起來,然後從楊文的手裏接過他帶回來的飯菜,一一擺開後,她淺笑著對楊文說:


    “楊秘書若是不介意的話,進去一起吃啊,菜還很多,飯也還有。”


    楊文聞著空氣間那股香味兒,還別說,有點饞,他見江幸川也在,也就沒有顧慮了,便點頭應了聲:“不介意的。”


    顧清煙打開一個裝著米飯的打包盒,見楊文還在這,頓時衝他揮了揮手,盈盈笑道:

    “你先去吃吧,我伺候你家陸總用餐。”


    楊文發覺他家陸總的麵色轉暖了,立馬就明白了什麽,他當即麻利地退下,直奔廚房。


    江幸川和楊文也算是好哥們了,畢竟楊文一直都和陸寒生形影不離,江幸川平日裏見他的次數也不少。


    楊文一進來,江幸川就衝他調侃道:“你回來的可真是及時,你家陸總夫人親手燒的菜,你有口福了,要知道,你家陸總可是一口都沒得吃。”


    後麵這句話就有意思了。


    明晃晃地在幸災樂禍。


    楊文暗罵江幸川嘴損,看透不說透,他偏偏還故意提醒,怕是沒被陸總打怕,才敢這麽皮。


    楊文不應和江幸川。


    他和江幸川不一樣,他惜命,而且愛錢。


    他可不想因為取笑老板而被老板解雇。


    楊文盛飯去了。


    顧清煙炒的都是極其開胃的菜,楊文光是看一眼,就覺得能吃三大碗飯。


    病房裏。


    顧清煙準備喂陸寒生喝湯,然而在喂到他唇邊時,又驀地收了回來。


    張嘴準備喝湯的陸寒生臉色驀地一黑。


    他麵色陰沉沉地盯著顧清煙,難以置信她剛剛做了什麽。


    顧清煙笑意濃濃地望著陸寒生,氣死人不償命地說:“我記得陸先生左手用得也挺嫻熟的,還是陸先生自己喝吧。”


    說罷,她把端起來的湯碗放回了小方桌上。


    陸寒生額上青筋突突地上漲,險些被氣到高血壓。


    他頭疼不已地望著顧清煙那張布滿狡黠靈動的臉龐,自己用左手捏著湯匙,喝了一口湯,隨後才略感無奈地說了句:


    “你怎麽這麽皮?”


    故意把給他的菜燒成辣的,不給他吃。


    現在還賭氣不給他喂飯,她是小孩子嗎?

    顧清煙聞言,頓時就衝陸寒生扯了一個俏皮的笑臉。


    她眨了眨那雙盛滿靈氣的桃花眼,理直氣壯地道:“我不僅皮,我還特別記仇呢。”


    “陸先生,下次為了別的女人質問自己的老婆時,不如先想想事後你會失去什麽快樂。”她淺淺一笑,那笑顯得特別的無害,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要挾,“那樣,想必下一次陸先生就不會貿然為了別的女人凶我,質問我了吧。”


    陸寒生,“……”


    比如那種歇斯底裏地抱怨丈夫的方式。


    顧清煙這種恰到好處的拿捏,更令人能接受,也更受用。


    陸寒生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懼怕認錯。


    他低頭又喝了一口湯,“這事是我不對,我不該先入為主,誤會你。”


    顧清煙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原來陸先生也會道歉的啊。”


    “知錯就改,不丟人。”陸寒生倒是坦然。


    狗男人還知道道歉,算是有進步。


    “知錯就改,陸先生好棒棒。”顧清煙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末了,又道:“那我希望下次呢,陸先生不要再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我了,不然……”


    她微笑,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完,但眼神暗示得很到位。


    陸寒生看著她眼裏不達眼底的笑意,微微搖頭,他道:

    “你收一收你那帶刺的脾氣,我也不至於會誤解你。”


    顧清煙也不甘示弱,漂亮地回擊,“但凡陸先生鑒茶能力強一些,我也不至於被誤解。”


    她說著,就忽然端起桌上的白米飯,往陸寒生的嘴裏喂了一口白米飯。


    忽然就被塞了一口白米飯的陸寒生,“……”


    又來了。


    渾身帶刺,話裏諷人。


    嘴裏的白米飯幹巴巴,沒味道,陸寒生咽下後,不由對顧清煙說:“給我喂點肉。”


    “是,我的陸先生。”顧清煙自己夾了一塊清蒸的排骨喂到他的唇邊,故意跟喂小孩子似的,張嘴啊了一聲。


    陸寒生,“……”


    他不是小孩子,大可不必這樣。


    “啊——”


    見他不張嘴,顧清煙又重複了一句。


    陸寒生無奈隻能張嘴。


    然而當陸寒生張嘴將那塊排骨咬進嘴裏的時候,廚房裏忽然傳來了咚的一聲。


    跟著傳來了楊文擔憂的聲音,“江少,您還好嗎?”


    原來是江幸川摔了。


    廚房的門沒關。


    病房那邊的動靜自然是傳到廚房裏頭去了。


    江幸川更是為了看兩人的互動,墊腳將椅子往後仰,眼睛往門外瞅。


    然後八卦的下場就是他摔了。


    “沒事沒事。”


    江幸川連人帶椅地躺在地上,在楊文的幫助之下,他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


    隻是起來後的江幸川並沒有第一時間繼續吃飯,反而是看著病房外頭,震驚得不斷咽口水。


    我的乖乖。


    這麽乖的陸哥,他還是第一次見。


    小嫂子好威武,把陸哥這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製得好服帖啊。


    陸寒生顯然也猜到了江幸川剛剛在看戲,他臉一黑,直接對江幸川說:“吃頓飯吃那麽久,你很閑?”


    江幸川聽著陸寒生那涼颼颼的聲音,頓時背脊一涼,他忙笑道:“不閑不閑,我吃好了,我先下去看看衍哥。”


    江幸川說著便去洗手,然後直接溜走了。


    “……”


    因江幸川這一摔,病房裏的氣氛變得奇奇怪怪的。


    傅錦瑟和楊文也吃得差不多。


    兩人都不想留下來當電燈泡,於是也找了借口,都溜了。


    大家走後,顧清煙和陸寒生麵麵相窺。


    最後還是陸寒生無奈地訓了她一句,“讓你皮。好了,鬧笑話了。”


    顧清煙嘟囔著嘴,沒說話。


    一時得意忘形,忘記還有其他人在。


    還別說,挺丟人的。


    ,


    傅錦瑟剛回到厲衍所在的病房,就聽到病床上的男人對她說:“剛剛哭鼻子了?”


    傅錦瑟下意識偏頭看向身旁的大嘴巴(江幸川),大嘴巴(江幸川)尷尬的別開頭,扯了個理由,又準備溜了,“衍哥,我想起來我媽今天讓我回家一趟,我就先走了。”


    厲衍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自然也不會挽留他。


    江幸川麻利地跑路了。


    留下傅錦瑟和厲衍在那幹瞪眼。


    厲衍從床上坐了起來,剛起來的那一瞬間,頭明顯有點眩暈,好在不嚴重,稍微緩了一下,那股眩暈感就消失了。


    他徑直地走向門口的傅錦瑟,望著她那雙還有點通紅的眼眸,他輕輕嘖了一聲。


    “讓你爸爸死而複生,爺是做不到了,但爺能讓你從此多個‘爸爸’疼。”


    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另一隻手則是撩起她灑落在額前的秀發挽至耳後,然後俯身在她耳邊曖昧又撩人地吹氣,“喊爸爸,爸爸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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