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第125章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不要……”
她像是陷入了什麽夢魘裏,額上開始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要抽我的血……”
陸寒生的動作驀地頓在了那。
望著顧清煙因為夢魘而布滿惶然不安的臉龐,陸寒生眉頭緊蹙,神色複雜。
她這是做噩夢了?
夢到被人抽血了?
“救我……”
顧清煙忽然揚起手在空中亂舞,嘴裏也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陸寒生,救我!”
陸寒生下意識握住顧清煙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
“我在。”
“救我……”
顧清煙死死地攥著陸寒生的手,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握得很用力,陸寒生的手背被她的指甲死死掐住,很快就印出一個個月牙形狀的印記。
“救我……”
她還在驚懼地喊著。
“你隻是做夢了。”
陸寒生單膝蹲在顧清煙的麵前,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緊蹙不安的眉梢,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別怕。”
這一刻,瞧著顧清煙在睡夢中驚惶的樣子,陸寒生什麽氣都沒有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樣連覺都睡不穩的她,令他發自內心的心疼。
明明她那般的可惡,那般的惡毒,還那般的沒良心。
可他還是心疼此時此刻,一臉惶然,在夢中喊著讓他救她的她。
她在夢中喊著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她內心其實是依賴著他的?
褲兜的手機嗚鳴地作響,陸寒生隻好抽出一隻手去掏手機。
掏出來一看,是顧霜兒打來的。
陸寒生輕蹙了一下眉梢,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不耐,卻還是接起了電話。
“阿生,你能不能來陪陪我,我做噩夢了,我好怕。”
陸寒生,“……”
望著恐懼逐漸散去,呼吸逐漸變得平緩的顧清煙,陸寒生嗯了一聲,回她:
“我現在就過去。”
“謝謝你,阿生。”
“不用。”
他隻是不想讓她再尋死。
不想——
陸寒生下意識看了眼顧清煙。
讓她背負殺人犯的罵名。
陸寒生掛斷電話,看著已經進入平靜睡眠的顧清煙,心中不由自嘲。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還在為她考慮。
她自己都不考慮這麽做的後果,他又何必替她操心。
說不定,她就是奔著和顧霜兒同歸於盡的想法去做的。
簡直就是個瘋女人。
做什麽事情永遠都那麽極端,從不考慮後果。
陸寒生將顧清煙的手放了下來。
他起身走到電視機前麵,彎腰打開電視櫃下方的抽屜裏。
從裏麵拿出了一張薄毯,然後走回來為顧清煙蓋上,便起身走了。
啪嗒一聲。
隨著公寓的門緩緩關上,沙發床上,原本該睡熟的顧清煙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顧清煙從沙發床上坐了起來,望著身上的薄毯,她微微抿了抿唇,隨後一把丟開。
這算什麽?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顧清煙光著腳踩在那張薄毯上,心如止水的心湖一片死寂,毫無漣漪。
陸寒生打她的這巴掌,她會記一輩子的。
既往不咎這個詞太虛偽了。
她不大度,她喜歡風水輪流轉,往他媽死裏轉那種!
,
開車前往醫院的途中,陸寒生給楊文打了一個電話。
“楊文,你幫我查一下顧清煙的過往,對,從小到大,一件不漏地給我查清楚,然後告訴我!”
顧清煙對顧霜兒的恨意太突兀了。
突兀到陸寒生不得不懷疑,在他所不知情的時候。
是不是顧霜兒或者顧家人對她還做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兩日後。
去醫院做產檢的顧清煙看著手機屏幕裏,顧霜兒頂著一張蒼白嬌弱的病容以及纏著紗布的手腕出席發布會時,
她就知道自己功虧一簣,終究是為她人做嫁衣了。
看著顧霜兒將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發揮得淋漓盡致,聲淚俱下地在發布會現場描述自己是如何被迫,被要挾,顧清煙滿眼都是嘲諷。
陸寒生果然是陸寒生。
他果真做到了。
他成功將顧霜兒洗白了。
不僅如此,還推波助瀾,將她的人氣,又帶上了一層。
人們似乎總是憐憫心泛濫。
聽到顧霜兒是被人要挾的經曆,大家紛紛同情起了她來。
非但不再謾罵她淫蕩什麽的,還各種心疼起了她。
網上從一片罵名到留言全都是道歉,顧霜兒可謂是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不僅如此。
在發布會現場。
秦婉蓮忽然上前奪過顧霜兒的麥克風,直接當著全國人民的命,討伐顧清煙。
“我秦婉蓮在此宣布,顧家正式和顧清煙斷絕關係。
妹妹被脅迫,她非但沒有第一時間解救妹妹,還匿名舉報,甚至還通知各大娛報記者來拍攝。
像她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配為我顧家的女兒!”
顧清煙看到這裏的時候,直接將手機屏幕給鎖上,然後在護士的叫號下,走進了B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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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發布會現場的後台。
顧霜兒望著一臉鬱色的陸寒生,手心不自覺出了一層冷汗。
雖然這事不是她慫恿的,但自家母親對著那麽多人說出這種話的,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很得意的。
隻是現下,見陸寒生麵色如此難看,顧霜兒很擔心陸寒生會因此怪罪她。
她覺得陸寒生對顧清煙真的很不一樣。
想到這裏,顧霜兒不由說:
“對不起阿生,我不知道我媽媽會忽然說那些話,要不我發微博替姐姐澄清一下?”
“不用。”
事已至此。
發微博澄清也是於事無補,反而還顯得她們寬容,顧清煙小氣惡毒。
陸寒生抬手拽了拽領帶,心情很是煩躁。
他命人策劃這個發布會,隻是為了替顧霜兒挽回名聲,沒想過會成為秦婉蓮聲討顧清煙的渠道。
原本沒幾人知道是她匿名報的警,現下全國人們都知道了。
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想起之前顧清煙因為網曝而被顧霜兒的粉絲打,陸寒生心下就隱隱不安。
他放下手,轉頭對顧霜兒說,“你先讓你媽媽陪你回醫院,我先回公司了。”
說罷,不等顧霜兒回話,陸寒生便邁著流星大步,往外走。
顧霜兒沒敢留他。
她知道現在的陸寒生對她沒有以前好了。
也許是從她給顧清煙下藥,並把她送上他的床開始,他就有意在疏離她了。
如果不是隻有顧清煙才能給他生孩子,她怎麽會舍得讓顧清煙去睡他。
他不愛她,她能嫁給他的辦法,就是利用顧清煙的血型懷上他的孩子,然後再取而代之了。
誰知竟出了紕漏,讓顧清煙給反算計了她。
想起之前夢中的種種。
顧霜兒越想越氣。
為什麽顧清煙就不能像她夢裏那般,被她虐啊。
還有陸太太為什麽不是她。
明明夢中,被眾人豔羨眼紅的陸太太,是她!
即便從來都沒有夢到過和陸寒生床榻間的恩愛纏綿。
可她所夢到的,皆是她身為陸太太的威風凜凜。
夢裏,晏城誰人見了她,不都得尊敬地喚她陸太太,然後諂媚地迎上前來,各種討好她?
要是夢境是現實就好了。
顧霜兒無比的遺憾那隻是一場夢,而不是現實。
,
縣婦保醫院。
顧清煙剛做完B超出來,孩子已經一個多月。
她現在需要建孕檢保健卡,然後每個月按時過來產檢。
今天顧清煙又要抽血。
這一次沒有陸寒生在身旁。
顧清煙在抽血的時候,幾乎是強忍著恐懼,任由護士將冰冷的針頭刺進手臂裏。
她肢體僵硬,毫不意外,手臂又淤青了。
護士還說她太緊張了,下回抽血的時候,盡量放輕鬆一些,隻是抽個血而已。
顧清煙笑著回複好的,實際還是很難放下。
心理陰影之所以稱之為陰影,那必然是刻在心靈上的傷,又怎麽可能輕易忘卻。
建好卡,就十一點了。
家政阿姨這幾日在醫院陪媳婦,顧清煙也沒有再雇新的阿姨。
這兩日她都是自己做飯吃的。
但現在,她懶得回去燒飯了。
索性便帶著ailing去附近的餐廳,隨意吃一下得了。
顧清煙如今是雙身子,餓起來,是真的快。
八點多吃的早餐,這會兒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婦保院對麵就有個商場。
顧清煙和ailing一起進了一間中餐廳裏。
現炒的飯菜最香了。
顧清煙點了四菜一湯,飯店的菜量少,顧清煙不怕吃不完。
何況ailing高個子,胃口大,更是能吃。
菜半個小時左右就上齊了。
顧清煙招呼ailing一起用餐。
ailing是經過培訓的,她什麽國家的食物都吃得慣。
不過這麽多個國家的美食,ailing更喜歡華國的。
而那麽多雇主,ailing最喜歡的,也是現在的雇主,也就是顧清煙。
顧清煙人美性子溫柔,雖說她狠起來,也可以六親不認。
但對身處異國他鄉的ailing而言,她隻看到了顧清煙的柔情似水,與及對她的各種關懷。
“ailing,你有想過過年回家看看嗎?”
如今才八月,說過年早了些,但顧清煙就是忽然想起,便問了出來。
ailing不太熟悉地拿著筷子夾菜,“不回,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雇傭團裏長大的。”
顧清煙先是一愣,爾後她溫柔地衝ailing笑道:“真巧,我也是個孤兒。”
ailing帶著幾分不解地望著顧清煙。
明明她什麽都沒說,可顧清煙就是明白她的意思,她笑著跟她解釋,
“他們和我沒有血緣關係,我隻是被他們養大的。”
ailing恍然大悟,她用蹩腳的中文安慰顧清煙,“不、難、過。”
顧清煙用公筷夾了一塊排骨放到自己的碗裏,“我不難過啊,沒必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自己的表情。”
她也給ailing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的碗裏,然後又問:“ailing,你有中文名嗎?”
ailing先是道了聲謝謝,隨後搖了搖頭,“團裏沒給我取中文名。”
顧清煙抬眸望向她,“不如我替你取一個?”
ailing點頭,“好啊。”
顧清煙歪頭想了想,隨後便說:“不如就叫安樂吧。”
“一生平安快樂,好意頭。”
“安樂?”ailing用中文念著這兩個字,覺得很是好聽,她頓時點頭說,“真好聽,那ailing以後就叫安樂了。”
顧清煙點點頭,嗓音溫和地喚了一聲她的新名字,“安樂。”
ailing很喜歡自己的新名字,ailing隻是團長隨便給她取的名字。
而且在此之前,她都是編號零零幾這樣的稱呼。
如今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ailing很是歡喜。
“mrs陸,謝謝你。”
ailing,哦不,應該是安樂由衷的感激顧清煙。
以往沒覺得這個稱呼諷刺的顧清煙忽然覺得這個稱呼,真的……
極其的刺耳。
冠以夫姓的這種親昵稱呼,不該出現在她和陸寒生這樣的塑料夫妻上。
思及此,顧清煙便對安樂說,“安樂,以後喊我清煙。”
安樂也沒有多想,她點了點頭,特意用中文喊的她,“清、煙。”
顧清煙一臉溫柔,“你的聲音講中文,真的太好聽了。”
她心血來潮地提議,“安樂,以後有空,我教你講更多的中文吧。”
安樂很喜歡中文,於是她點了點頭,“好啊。安樂想學。”
顧清煙笑,她抬手示意安樂繼續吃飯。
飯吃一半的時候,顧清煙這桌就忽然聚集了一堆的人。
更有人囂張地拍掉了顧清煙手裏的筷子。
“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也有臉出來吃飯?”
安樂怒氣騰騰地站了起來,直接用蹩腳的中文脫口而出,“你、幹、嗎。”
那人見顧清煙出門還帶著個外國人,眼底的嘲弄就更深了,
“這你跟班啊?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虧心事幹多了吧,才不敢一個人出門。”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該爛在家裏臭掉,出來都是汙染空氣,真是晦氣!”
顧清煙一臉淡定從容地坐在那。
她幽幽抬眸。
漂亮瀲灩的桃花眸不帶一絲情感色彩地望著打掉她筷子的那個年輕女人,好看的菱唇微微啟動,
不冷不淡,卻莫名帶著幾分霸氣的話語自她唇中傾吐而出,
“上次打我的人,被拘留了六日。”
她視線一一掃向那些圍堵她的人,問:“請問你們,想被拘留幾日?”
“你!”
那女人被顧清煙的話給震懾住了。
女人不服氣地望著顧清煙,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像你這種沒良心,不知感恩的白眼狼,遲早有一天,是要自掘墳墓的。”
“你有這閑功夫來教訓我,不如回頭看看你的男朋友和你的好閨蜜。”
顧清煙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她身後的餐桌。
女人下意識回頭。
正好瞧見自己的男朋友和閨蜜背著她在你儂我儂,女人罵了句草,然後直接走回去,一把掀了餐桌。
“老娘給你們臉了?敢給老娘帶綠帽子。”
因為這一出,那些圍堵顧清煙的人,都紛紛看女人暴打男朋友和閨蜜小三去了。
而顧清煙被擾了用餐的心情,沒什麽胃口了,正好吃的差不多了,和安樂說了一聲,便去結賬走人了。
餐廳裏吵吵鬧鬧。
顧清煙這個一言掀起風雨的人,卻淡定地起身離開。
出了商場。
安樂去取車。
顧清煙就站在商場門口等安樂將車子開過來。
這個時候,日光有點曬,顧清煙怕曬,就懶得走了。
然而顧清煙怎麽都想不到,就安樂去取車這會兒功夫,她這招災體質又開始給她招災了。
在她站在商場門口等安樂的時候,有人正好買菜出來,瞧見了她。
當即二話不說,掏出購物袋裏的雞蛋朝她狠狠砸了過來。
“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親妹妹都害,真是沒良心。”
顧清煙,“……”
這回砸她的人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
大媽一臉尖酸刻薄,用雞蛋砸人,絲毫不帶手軟的。
顧清煙因為沒有防備,直接被雞蛋砸到了頭。
雞蛋在她頭上碎掉,蛋液飛濺,還有部分粘稠的蛋清夾著蛋黃和蛋殼,就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流。
很狼狽。
顧清煙穿得光鮮亮麗,偏偏頭上頂著雞蛋殼和滿臉的雞蛋液,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顧清煙低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從包裏掏出紙巾,欲要去擦臉上的雞蛋液。
然而就在這時。
商場裏忽然湧出來一大片人。
也不知是誰,忽然推了她一把。
顧清煙被推得身體猛地往前一衝,因為紙巾掩住了麵頰,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就直接從商場大門前的台階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