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有些傷害,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去彌補
070:有些傷害,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去彌補
第70章:有些傷害,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去彌補
陸邵陽的呼吸急促,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難看了起來,「蘇嵐,當初對我百般討好,現在又作出一副柔弱的樣子,你還想騙誰?說啊,你還想騙誰!」
騙誰……
我,我沒有騙人,沒有……
我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充斥著一種叫做痛苦的東西,我驚恐害怕,連正常的思考能力都不復存在,我想拒絕這樣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我當年的兩句話,害得陸邵傑無期徒刑,因為等不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天,所以選擇了在監獄裡面自殺;也因為我當年的那兩句話,讓陸邵陽這五年前被人指指點點,家破人亡,甚至喪失了繼承陸家財產的權利!
「嘩啦啦——」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的時候,涼意蔓延,我的心也逐漸的涼了下去。
我跟陸邵陽兩個人,渾身都濕透了,或許是我的錯覺,在我覺得渾身都是徹骨的冷的時候,我卻發現陸邵陽的體溫越發的高了起來,甚至帶著灼熱的溫度……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胸口處卻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我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胸口處的悶疼感蔓延,滅頂一般。
「蘇嵐,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不會讓你跟陸臻好過!」陸邵陽的視線落到了我的小腹上,他的眼睛裡面氤氳著一片怒火,「我今天,就讓你也嘗嘗最親近的人離開的感覺!」
話落,陸邵陽便想要撲上來。
「轟隆——」雷聲越來越大,天邊電閃雷鳴!
我被陸邵陽的話嚇得立刻蜷縮了起來,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住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為了陸臻還是為了樂樂,我艱難的往別墅那邊爬著,胸口太疼了,陸邵陽那一腳踹過來的時候,我有一度覺得自己喘不上起來來。
我不敢想象,不敢想象發了狂的陸邵陽,如果將這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我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太害怕了,生存的本能讓我努力的往別墅的裡面爬著。
陸邵陽抓住了我的腿,我拚命地掙扎著,之前被陸邵陽打倒在地上的兩個保鏢也一臉驚悚的爬了起來,顧不上自己的衝過來一把將陸邵陽給挾持住。
一直躲在遠處看著的廚房阿姨,見狀立刻跑過來,趁著陸邵陽被人挾持住的時候,將我扶起來,大步的往別墅裡面走,她不斷地安慰著我,「蘇小姐,您別怕,陸先生馬上就會回來的,已經打過電話了……」
「蘇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也絕對不會讓陸臻好過!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陸邵陽在我的身後大聲喊著,伴隨著一起傳過來的,還有拳腳相加的聲音。
一聲大過一聲,像是打在了我的心上。
「蘇小姐,您先回卧室,這邊馬上……」
我沒有去聽廚房阿姨的話,只是站在別墅的門口,轉過臉看著跟兩個保鏢糾纏的陸邵陽,他即便力量再強,終究還是一個人,體力很快便透支,再加上他異於常人的高溫……
陸邵陽被打倒了,他躺在地上,滿臉的痛苦和仇恨,雨水和泥濘將他原本就不整齊的衣服變得更加的狼狽……
我站在不遠處,眼淚順著頭髮上的雨水緩緩地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五年前的事情,帶給了陸邵陽無法言喻的痛苦。
……
陸臻回來的時候,陸邵陽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昏迷。
在這之前,我讓保鏢將傷痕纍纍的陸邵陽帶到了客房,又安排了家庭醫生趕過來給陸邵陽看病之後,這才遊魂似的回到了我跟陸臻的卧室。
卧室的空氣透著雨水的涼意,窗戶沒關,雨水從外面打了進來,淋濕了靠近窗戶的單人沙發,我走過去,坐在那張已經濕透了的沙發上,自虐般的看著窗外。
寬闊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偶爾有幾輛車閃著燈光飛馳而過。
我坐在單人沙發上,腦海裡面不斷地迴旋著陸邵陽的話。
——你明明不認識我的爸爸,明明不了解他的為人,明明沒有看到他對那個跳樓的女學生做些什麼,可你還是在警察的面前,裝成受害者和目擊者指認他!
——蘇嵐,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這一次偽證,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甚至永遠喪失了高傲的資本,害得我背負了五年沉重的心理壓力,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父親,所有人都拿有色的眼光看待我們,我的母親也因為這個事情死了!蘇嵐,她死了!死了!這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蘇嵐,你真讓人覺得噁心!
……
「轟隆——」
窗外的雨勢加大,一輛跑車飛速的從遠方駛了過來,然後驟然停在了上清華苑的外面。
車裡面的人走下來的時候,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的慌亂和緊張,是陸臻。
我坐在床邊,看著向來鎮定,也從來不會失控的陸臻,跌跌撞撞的從車裡面走下來,面色模糊,然後腳步迅速的往別墅的裡面走。
在走到我們卧室的窗戶下面的時候,陸臻的腳步突然頓住,隨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我所在的位置,瞳孔驟然一縮,他沖著我喊道,「蘇嵐,別動,等我上去!」
我坐在濕透的單人沙發上,沒有說話,我就這麼獃滯的看著陸臻衝進了上清華苑。
很快,樓下便傳來了陸臻嚴肅而急切的聲音,「誰都不許上來!」
卧室房門的門把手突然被人扭了兩下,沒門開,隨後敲門聲應聲而起,「蘇嵐,開門,是我,我是陸臻,開門!」
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嚇到我的聲音和語氣。
我坐在沙發上,依舊保持著看著窗外的姿勢,沒有動,腦海裡面一會兒空空的,一會兒又滿滿的,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在想著些什麼……
門把手又被人用力的扭了兩下,「蘇嵐,開門,讓我進去!不管你在想什麼,你是怎麼想的,你都讓我進去,好么?」
不管陸臻在外面怎麼喊,怎麼勸,我都沒有說話,甚至,感覺有些麻木。
我以為只是兩句話,那個叔叔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然後人們會忘記這件事情,那個叔叔不會受到太大的責難和傷害;我以為只要我這樣做了,我就能保護陸臻,就能跟陸臻在一起。
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就因為我那兩句話,我害慘了陸邵陽。
「砰——砰——」
卧室的房門突然被人狠狠踹了兩腳,隨後門開了,風塵僕僕的陸臻沖了進來,然後緩步走向我,我低著頭,即便已經看到了面前的純黑色手工皮鞋,即便陸臻的氣息就在我的周圍,我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獃獃的就像是一個不會苦笑的木偶人。
「蘇嵐,我回來了,阿臻回來了……」陸臻溫聲說道。
「轟隆隆——」
天邊又一個悶雷聲,閃電照亮了昏暗的卧室,我抱緊了自己的膝蓋,視線順著陸臻的皮鞋一直往上,直到落到了陸臻的眼睛上,我看著他,想叫他的名字,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嗓子裡面像是被卡住了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後背上突然一暖,我被陸臻就這樣攬住後背擁到了懷裡,他的氣息溫熱,「蘇嵐,阿臻回來了,所以,什麼都不要怕,我就在這裡。」
我的雙眼無神的掃過陸臻的臉,看著他有著淤青的嘴角和已經紅腫的臉頰,心裡一酸,我抬手摸了摸陸臻的臉,見7;150838099433546他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沙啞出聲,「怎麼會受傷了?」
陸臻握住我的手,溫熱的臉頰緩緩地磨蹭著我的手心,「因為保鏢打電話說陸邵陽來這裡了,而他們不讓我見你,所以,我動手了。」
我愣愣的看著陸臻,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唇瓣抖了抖,「……你怎麼這麼傻?」
「只要能見到你,只要你好好的,受多少傷,我都不怕。」陸臻握緊了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薄唇湊上前,吻了吻我的手背,「你也受傷了……」
「……」
我跟陸臻就像是兩個傻子,彼此心疼著彼此身上的傷痕,卻連呼吸都變得蒼白。
「分手的事情是假的,我不會跟你分手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嵐,你永遠都是我的,誰都搶不走,誰都別想搶……」陸臻將我牢牢地抱在了懷裡,十指相扣的手被按在了他的胸口的位置,「這裡,隨著你行動,你痛,我也會痛……」
手掌下面覆蓋著的是陸臻的劇烈跳動的心臟,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
陸臻說,他的心,會隨著我而行動。
我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我看著陸臻的眼睛,又像是透過陸臻的眼睛看到現在的自己,聲音空洞而茫然,「五年前,我犯了罪……」
一個不可以饒恕的罪過。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陸臻抓緊了我的手,「那都不是你的錯。」
我的眼睛眨了眨,不是我的錯么?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話,陸臻不會在這五年間,過得這樣頹廢;如果不是我的話,陸邵陽不會在這五年間處處受人指指點點;如果不是我的話,那個叔叔或許還在A大教學,偶爾遇見的時候,也許還會相視一笑……
「不,你不知道!」我沖著陸臻搖頭,然後抽出自己的手,猛地抓住了陸臻的肩膀,抽泣著說道:「我害死了陸邵陽的爸爸,是我,是我五年前作了偽證,才會讓他進去的,他沒能出來,沒能再呼吸監獄外面的空氣……」
是我,剝奪了一個人正常生活的權利。
我的情緒越發的激動,抓著陸臻肩膀的手指開始微微泛白,下一秒,陸臻將我從沙發上抱下來,按到了地板上,不由分說的就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吻是那麼的冰涼卻野蠻,像是要將我整個人拆吃入腹一般,力道兇狠的厲害!
「不是的,是我的錯,蘇嵐,你是為了我!」陸臻吻著我的眼睛,我的的淚水一點一點的吻乾淨,「所以,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陸臻拚命地吻著我,抱著我,瘋狂地撕扯著我的衣服。
「給我,蘇嵐!」陸臻將手伸到了下面,聲音沙啞不容拒絕。
我的唇瓣抿了起來,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又啞了下去,我沒有拒絕陸臻的求歡,我知道,這是他確保我是屬於他的一種方式。
他有多愛我,他又有多惶恐,從這裡便可見一斑。
陸臻的求歡來的迅速,動作十分粗魯,我閉著眼睛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腦海裡面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沒事兒,我給他用了葯,他現在正昏睡呢,只要一會兒逼著那個女大學生做點什麼就可以了,到時候,陸邵傑被抓進去,兒子繼承陸家,我們就能順順利利的拿下陸家的全部!
……
那天的我,接到了大學閨蜜的求救電話,要我幫忙一起去酒店七樓捉姦,由於我們並不知道閨蜜男朋友究竟是在哪一間房,於是我們便兵分兩路去找。
而我正巧分到的是701——715。
在708的房間門口,我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房門撞擊聲,以及女人放浪的呻吟聲的時候,被嚇了一跳,正打斷逃離的時候,卻猛地聽到了陸臻的媽媽——姜其含的聲音。
「嗯——嗯……阿力,你說,兒子……嗯,喜歡那個女學生……嗯……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嗯……我要不要找人……嗯!你輕點!」
「這事情,以後再說,一個小丫頭,你還解決不了?」說著話,男人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伺候好我,弄死隔壁的那個男人!」
我站在門外一僵,手指尖都帶著顫意,陸臻的媽媽有外遇了?
我的心一緊,正想悄無聲息的離開的時候,閨蜜突然大聲喊了一句,「蘇嵐,你快過來,這狗日的李凱在這裡!你們這對姦夫淫夫,去死吧!」
我的手指一抖,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的房門就被人驟然打開,隨後便是……
姜其含略顯魅色,卻陰沉的面龐,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整理好,半掛在身上,露出了豐滿的半個乳房,我一驚,下意識的想跑,卻被黑暗之中的一雙手拉進了708房間,連驚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我始終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臉,只是在一片黑暗之中聽到他穿衣服的聲音,以及他對姜其含的吩咐,「處理的乾淨點,今天做的事情,不能被人說出去一點兒!」
姜其含點了點頭,在男人離開之後,才重新打開大廳的燈,看著我,勾了勾唇角。
「喲,是你啊,那個拒絕金錢,不怕威脅,也要留在陸臻身邊的女學生。」
姜其含終究是沒有聽那個男人的話解決了我,她只是把所有的罪責都引到了我的身上,然後一石二鳥,成功的將我和陸臻分離,也達到了要陷害陸邵傑的目的。
……
陸臻緊緊的抱住我的身子,瘋狂的動作了好久之後,才重重的一挺。
事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胳膊,將我從地板上抱了起來,帶我去了浴室洗澡。
水溫很熱,陸臻的手指十分溫柔,我坐在浴缸裡面,任由陸臻給我洗澡,身上的各個角落都被他照顧到了,好半天,他才垂著眼睛,說道。
「蘇嵐,五年前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我看著陸臻底下頭,將自己的臉頰壓在了我的手背上,「雖然知道你會覺得是我在安慰你,但是,五年前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陷害二叔的人,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在那樣預定發生的情況下,二叔一家無論如何都逃不掉,所以……」
陸臻抬起頭,黑亮的眼睛映出了我越發蒼白的面龐,「所以,這一切都是必然的。」
我聽著陸臻的話,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喃喃道:「……可即便如此,我也是那個間接地殺人犯……」
我有太多逃避不了的罪責了,這些都是我的錯,無論陸臻怎麼給我開脫,都無法解脫。
「蘇嵐,我也是。」陸臻抱住我,沒有顧忌我身上的泡沫沾染到他的前胸,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如果不是為了我,我媽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所以,我也是劊子手。」
我抬手摸了摸陸臻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陸臻點了點頭,「去C市的那晚,我見到了那個經理,他告訴我錄像帶在我母親的手裡,我趁機請他喝了兩杯,又威逼利誘的問了當年的事情。」
「你手裡沒有錄像帶,但是你沒有跟陸邵陽解釋,你寧願他恨你,怨你,你都不想讓他傷害你的母親,對嗎?」我問。
「不是。」陸臻搖頭,「我沒有為了誰,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困擾,五年前的事情,責任太大,心裡壓力也太大,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沒再說話了,我確實是承受不住,我以為早就被放出來的人,現在卻死在監獄裡面;我以為不會有什麼的偽證,卻赤裸裸的傷害了那麼多人。
陸臻也沒再說話了,他安靜的給我洗完澡,然後將我用浴巾裹起來,抱了出去,他將我放在床上,「我去洗個澡,你在這裡等我。」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陸臻再一次去了浴室,我從床上坐起來,看向窗外,上清華苑的門前突然響起了車輛鳴笛的聲音,隨後便是一輛黑色的跑車開出了上清華苑。
我知道,那輛車上載著的人是陸邵陽。
他傷的很重,又高燒不退,會被陸臻吩咐送到醫院去,並不奇怪。
窗外大雨依舊,像是在沖刷著些什麼,我看著窗外的大雨傾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相信你的爸爸是個好人。
——蘇嵐,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相信我的爸爸是好人的人,就連我的媽媽,愛了我爸爸一輩子的那個女人,都沒有選擇相信他。
——蘇嵐,你當然相信我爸爸是好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爸爸究竟有沒有對那個女孩子做什麼!
……
有些傷害,我永遠沒辦法去彌補。
陸邵陽被送去醫院了,聽跟著去照顧的下人說,他高燒不退,整夜整夜的說著胡話,內容很雜亂,但是不斷重複的卻只有這麼幾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爸爸不是強姦犯,他不會的!你們騙人,是你們在騙人!
——蘇嵐,是蘇嵐害死了我的爸爸!可是,為什麼是她?
——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
我在電話的這邊,聽到廚房阿姨的重複敘述,淚水不自覺的掉了下來,然後砸在了我的膝蓋上,「麻煩,照顧好他,他有什麼要求,盡量滿足。」
話落,我便掛斷了電話。
陸臻從廚房那邊走過來,手裡還端著一碗白粥,「吃點東西。」
這三天,因為陸臻要分手的事情,我吃的很少,今天早上更是食不下咽,如今發生了陸邵陽的事請,即便之前再餓,現在也沒有了想吃東西的慾望,可是……
看著陸臻眼睛裡面的心疼和嘴角上的淤青,我抿了抿唇,說了聲好之後,便接過陸臻遞過來的白瓷碗,小口的吃著碗裡面的粥。
白粥熬得很爛,入嘴即化。
吃了大半碗之後,陸臻將我抱到了他的懷裡,他身上的氣息混合著沐浴露的味道十分好聞,我蜷縮在他的懷裡,耳邊就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他說,「蘇嵐,睡一覺吧,睡起來之後什麼都會好的。」
我依言縮在陸臻的懷裡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十分昏沉。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陸臻並不在我的身邊,在我身邊的人是樂樂。
樂樂在床邊站著,小手正在盆子裡面洗著毛巾,將毛巾上的水擰乾之後,在自己的臉上試了試,這才踮著腳尖,伸長了胳膊給我往額頭上放。
額頭上驟然一涼,我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上午伴隨著那場大雨一起到來的過去再一次席捲而來,我按住額頭上的毛巾,忍著腦海裡面亂七八糟的思緒,從床上坐了起來,唇瓣乾裂,說話都帶著一股子沙啞的意味,我很渴。
「媽媽,你醒了?」
見我醒過來了,樂樂顯得很開心,他從床上跳下去,穿上拖鞋就往外面跑,「媽媽,你等等,我去叫醫生過來看你……」
「樂樂……」我試圖叫住樂樂,可是樂樂已經跑遠了。
醫生?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燙手。
我說我怎麼睡得這麼昏昏沉沉的,原來是發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