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摸那裏,疼
洛晚顏哽咽著,身軀僵硬的蜷縮在車後座,停止了掙紮,雙眼直直的看著車頂。
她早該習慣了的,寧致遠根本不會讓她好過,隻要能折磨她,隻要能讓她難受,寧致遠可以用盡一切辦法。
放在身側的雙手,不停的絞緊,然後放開。
“寧致遠,我恨你。真的,我恨你。”她口裏振振有詞的說著。
寧致遠好不容易解開了她衣服的紐扣,聞言,忍不住動作一頓,抬眸去看她。
目光剛望過去,就看到她臉頰上,原本包裹完好的紗布上,正透著殷紅的血,有血痕正從傷口裏淌下來。
配合著洛晚顏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看上去,簡直觸目驚心。
寧致遠的心,忽然就慌了,不知道在害怕什麽——
或許,是害怕他會失去洛晚顏。
“把車掉回去,去醫院!”他幫洛晚顏拉好衣物,慌張的朝著司機吼。
司機得了命令,車頭一轉,立即往回開。
“寧致遠,你是怕我臉上會留疤,影響你以後在床上的興致吧?嗬,大不了,以後別碰我就是了,找你的白薇依解決需求,或者其他女人。”
洛晚顏的嘴角彎起,明明臉上在痛,身體也在痛,可是她還是一口氣說了這麽長一句話,到底是嘴硬。
“洛晚顏,你閉嘴,你不要說話了。”看著她臉上鮮血滾滾,寧致遠的心狠狠的拉扯著,好像流血的不止是洛晚顏,還有他——
這一次,洛晚顏聽話了,沒有再開口,隻是冷漠的看著寧致遠,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等她可以還上寧致遠的錢了,第一件事,她就要離婚,和寧致遠離婚。
寧致遠也同樣回望著她,但已經不再是盛氣淩人的怒意,而是擔心的,心疼的,緊張的,慌張的。
他忍不住抬手,去幫洛晚顏擦掉臉上的血痕,可是,他好不容易剛擦掉,紗布下又會流出血來,好像怎麽也擦不完。
短短幾分鍾的車距,對於此時的寧致遠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總裁,到了。”
司機一停車,寧致遠抱起洛晚顏的雙腿,拉開車門,就朝著醫院裏麵跑。
“洛晚顏,你別給我裝的要死不死的樣子,你必須給我好好的,你的命是欠我的,欠白薇依的!”
他一邊跑,一邊朝著洛晚顏吼。
就算是剛才他抱著白薇依去醫院時,他都沒有這麽慌過,都沒有這麽害怕失去過。
直到望著醫生把洛晚顏推進病房,寧致遠被攔在外麵,他捏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在牆壁上。
他忽然開始反省,是不是他真的把洛晚顏欺負的很了。
可是,她那樣殘忍的女人,根本是活該——
長廊裏,傳來腳步聲。
下一刻,一個身影朝著他靠近,拳頭幾乎就要砸在寧致遠臉上時,還是被他及時躲開了。
“寧致遠,你要是不喜歡晚顏,那你就和她離婚,別霸著她,你不要她,我要她!你不保護她,我就來守護她!”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傅子言,站在寧致遠麵前,氣惱的盯著他。
兩個同樣優秀、高大的男人,對立而站,目光在空氣中相撞,誰也不怯讓一分。
“傅子言,你這算什麽?護食麽,可是你最好搞搞清楚,於洛晚顏,你究竟是什麽身份!她不過是把你當做哥們而已,還是說,你不止想做她的哥們,更想做……”
寧致遠眯起眼睛,頓了頓,“不是有一個新詞嗎?叫什麽來著,哦,是男小三。”
傅子言因他的話,再次被激怒,臉色沉了下去。
“寧致遠,那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明明已經娶了晚顏,卻還和那個白薇依糾纏不清,你這叫做什麽?婚內出軌,而你的白薇依,就是名副其實的小三!”
“閉嘴,你沒有資格指責薇依!”寧致遠冷聲道,一拳頭揮出去,狠狠的砸在傅子言的臉上。
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毫無形象的在長廊上,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
隻不過,寧致遠有點分不清了,他到底是在氣傅子言喊白薇依是小三,還是氣傅子言對洛晚顏顯而易見的愛慕和占有欲。
直到,病房的門忽然打開,女護士從裏麵出來,“傅醫生,病人臉上流了好多血,喊您進去。”
長廊上的兩人,此時才止住了手。
傅子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瞪了一眼寧致遠,抬步進了病房。
寧致遠想跟過去,可是還是被護士攔住了。
他隻能又氣又惱的在門口等著。
“叮——”手機響起,寧致遠蹙了蹙眉,像是猜到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緩緩拿出手機,最終還是摁了接聽。
“致遠哥,你在哪裏,我一個人好怕,晚顏姐會不會再來找我麻煩,她剛剛的樣子好凶,好像真的要殺了我。”話筒裏,傳來白薇依的哭聲。
“好了,薇依,你不會有事的,洛晚顏她……她不會來傷害你的。”寧致遠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
“致遠哥,你可不可以來陪我?”白薇依柔柔的央求著。
隻是令她意外的是,寧致遠告訴她,“我現在沒空。”
“致遠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了你和晚顏姐的婚姻,我是不是該離開?如果你嫌棄我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頭已經掛斷了,白薇依氣得一把砸了手機。
……
寧致遠在長廊上等了許久,病房的門才打開。
醫生和護士陸續走出來,傅子言走到最後麵,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才開口,“晚顏要見你,進去吧。”
寧致遠沒說什麽,心急的抬腿走進去。
病床上,洛晚顏靠在床頭,躺在那裏,臉上的傷被重新包好了,血跡也擦幹淨了。
隻是,臉色依舊發白,看的讓人心疼。
“你……還沒死吧。”明明想問的是關心的話,可是說出口時,還是像刀子一樣尖銳。
“你忘記了麽,禍害遺千年,我死不了。”洛晚顏扯了扯嘴角,再一次拉到了傷口,疼的她皺眉。“臉上怕是會留疤了,你要是在意,隨時可以離婚。”
又是離婚,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洛晚顏,你閉嘴,拿走了我的一千萬,就想輕易離婚擺脫我,和你的情人雙宿雙飛,別想了,不可能。”寧致遠沉聲道,胸口因為氣惱,而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他才不要離婚,憑什麽這個女人想離婚,他就要離婚,他才沒有那麽好說話。
“隨你吧,錢……我會努力還上的,給我一點時間。”洛晚顏平靜的道。
寧致遠想告訴她,他才不稀罕她還上那一千萬,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
“寧致遠,你還不去醫院看看你的白薇依麽?她可是被我傷的很重呢,手臂上,小腿上都流血了。”
洛晚顏望著寧致遠,這一次,白薇依是下了血本的,連對自己都那麽狠心,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可怕。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要是毀容了,你那個情人傅子言,還要不要你也說不準。”
寧致遠在病床旁邊的小沙發坐下,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子言不過是我的朋友而已,你以為都像你一樣,結婚了,還在外麵有個情人麽?還是,你是在為你有白薇依這個情人,而在心理安慰上,找借口?”
洛晚顏搖了搖頭,並不希望他把她和傅子言綁在一起。
從始至終,她隻把傅子言當做好哥們。
她的心裏,隻有……他,隻有寧致遠,隻不過這個傻子、瞎子不知道。
“子言,叫的可真親切,這樣還隻是朋友?說出去,誰信。”寧致遠冷哼了一聲。
洛晚顏吸了吸氣,不想和他爭辯,索性以後都要離婚的,隨他怎麽想吧,尋找心理安慰的借口也好,別的也罷,他高興就是。
她不說話,病房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洛晚顏靠在床頭,緩緩的閉上眼小憩。
折騰了一個晚上,她真的好累,好困。
寧致遠從沙發上起身,抬步過去,下意識的,妥帖的替她蓋好了被子。
所有的動作出自本能,可是,他心底的本能,不該是恨這個女人,厭惡這個女人,讓她冷死,凍死算了嗎?
想到這一點,寧致遠心裏很煩。
目光倏地落在洛晚顏的臉頰上,她原本緊蹙的眉頭,忽然鬆開了一下,那一瞬間,寧致遠的心煩也跟著紓解了。
安靜時候的洛晚顏,就像是一個受傷了的小獸,讓人不忍傷害,而是更想保護她。
“洛晚顏,我究竟該怎麽對你?”
寧致遠吸了一口氣,目光緩緩的移向窗外的深夜。
不知過了多久,寧致遠靠在沙發上,疲憊的合上眼,睡了過去。
“寧致遠……寧致遠……我討厭你,你混蛋……”
“寧致遠……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我喜歡你啊,你知不知道……”
半夢半醒間,睡在沙發上的男人,被女人的夢囈聲驚醒。
他回眸看過去,就看到床上的女人,不安的蹙著眉,口裏絮絮叨叨的念著。
寧致遠起身,一步步靠近過去,湊過耳朵去聽,“洛晚顏,你說什麽?”
洛晚顏仍閉著眼,嘴裏不安的開口,“寧致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