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不恨
劉文傑講完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街邊遛彎的人陸陸續續的也少了很多,反而是醉漢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走了起來。武漢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各個足療保健店洗髮廊的妹妹們也換上了勾人眼球的小短裝,一個個懶洋洋的沖著來來往往的人吹著口哨。其實我們就像狗一樣,每天兢兢業業,掙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而她們就像是貓一樣,白天睡覺,晚上也睡覺,還拿著大把的錢,只不過晚上睡覺累一點。
不過我可不是對她們不尊敬,相反的,我很敬佩她們。起碼她們為這個社會底層男性貢獻了自己一份力量,為他們帶來快樂。最起碼她們不偷不搶,用著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身體給自己帶來財富。這最起碼比大街上那些有手有腳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跪在街上乞討來錢好得多。我想如果沒有一點點事情她們是不會選擇這種生活的吧。
其實我聽了劉文傑剛才講的他家的故事,我就有一點感觸的,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每個人也都經歷著不一樣的困境,我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地球離了我們照樣轉。不得不說,這其實是我們這一代的一個通病,遇到了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默默地把自己想成韓劇里的悲劇男女主角。然後獨自流淚後背負那無愛的世界。
這晚,我倆都喝了不少,也說了很多傻話,劉文傑講完故事後就傻乎乎的笑著,可我怎麼看怎麼像是強顏歡笑。而我,則是破天荒的沒去扣嗓子眼,就讓這醉呼呼的感覺縈繞著我的頭顱。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又何嘗懼怕一醉?
我看著不斷傻笑的劉文傑問他「傑哥,你恨那些貪官污吏以及嘲笑你的鄰居們么?」因為我聽完劉文傑講的故事,我也有些覺得都是這個社會的問題。我們這些為民除害的人沒被妖魔鬼怪殺死,卻被那些濫用職權的人殺死,以及被他人誣陷,誹謗,這怎麼會讓我感到平衡?為什麼呀?
我正替劉文傑鳴不平呢?劉文傑卻停止了笑容,點燃了一根煙,慢慢的抽了一口,平淡的對我說「我不恨!因為我早就想開了,我爸爸的死是為了整個家鄉,這個世界有好人就會有壞人,他都不憎恨別人我為什麼要憎恨他人呢?我始終記得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是他用行動教給我的,我即使恨了又是什麼用呢?這個世界還是有公理存在的,因果循環,惡人自有惡人報。即使現在不報,以後也會報的。」
說實話,我真的挺佩服劉文傑的,這事如果換了是我,我不可能不恨的,畢竟是人就會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你說劉文傑不恨他們么?我覺得是假的,他不可能一點都不恨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在底層社會中摸爬滾打的凡人,但是我認為他將他老爸的遺言貫徹到底了,與善為樂,放下了仇恨吧。
這一場酒,我倆從中午喝到了後半夜,直到東北大姐打著哈氣摔拼盤時,我倆才離開了這個東北餃子館。從中午到現在大概我倆一人喝了有十四五瓶啤酒,我光廁所就去了七八次,長得這麼瘦,沒肚量,沒辦法,喝酒走腎,就是這樣。
劉文傑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乾巴巴的,走路都晃悠了,用老趙的話就是「劉文傑腦血栓了,瞅誰都得瑟。」就看見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一棵街邊的大樹下,解開褲腰帶開始開閘放水了,其實我雖然喝多了,但是我腦袋清醒著呢,我知道他這事做的不對,我們都是有素質的人,但是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我不自覺的和他一起解下了褲腰帶,一起開閘放水。因為我突然覺得我倆是在尿這個社會,這個操蛋的社會。
理髮店的小妹看見我倆這囧出,調皮的看著我倆,沖我倆吹了吹口哨。也是,人家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還怕我倆這小處男?不過她這一吹口哨我就掛不住了,因為我還是害羞,另外我不習慣別人看我小便。劉文傑就不一樣了,他應該是喝多了的緣故,看見有人沖他吹口哨,興奮的揮起雙手,沖著小妹興奮的擺擺手,這一下擺手不要緊,他老弟因為沒有手扶著,頓時四處噴射,愣是噴了自己一褲子。我這一看,劉文傑這是真的喝多了啊,為了避免他再出醜,我連忙把他一瘸一拐的背回了服務站,把他扶上了床,這孫子,一上床就嚷嚷著「老劉,我想吐。」看著這孫子難受的樣子,我連忙把他扶到了衛生間。可是這孫子在衛生間嘔啊的叫了半天也沒吐出來。沒辦法,我又把他扶到了床上。
誰知他的屁股剛剛沾到床,就又嚷嚷「老劉,我要吐。」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屬於不佔床不吐的人,於是我慌忙拿了個桶來給他接著。
邊跑邊喊「傑哥,桶來了,吐吧。」劉文傑一聽「桶來了?接好了!」劉文傑睡在上鋪,順勢坐到了床邊,看見我過來了,雙手就抱起了我的腦袋,沖著我的身上一頓吐。可憐的我雙手還端著桶。可是愣是一點沒吐進桶里,全吐我身上了!
劉文傑吐完后,懵呼呼的說「吐完了,真舒服啊,老劉你接的真准。」說完沖我一豎大拇指,倒在了床上。留下了一臉蒙蔽的我。
看著自己渾身上下散發的惡臭,我也不自覺的吐了。劉文傑,看老子明天怎麼收拾你。
折折騰騰,洗衣服又加洗澡的到了半夜三點多,這期間,張雨菲給我發過一個微信,說她睡不著,問我在幹什麼,但是我沒有回答。昏昏沉沉的折騰就睡了。
第二天,我倆依舊沒有去上班,畢竟大病初癒么!劉文傑醒來時我問他還記得昨晚沖髮廊小妹揮手,以及吐我一身的事情么?
劉文傑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對我說「拉倒吧,只有二貨才會幹這麼二貨的事」說完,還不忘沖我豎一豎中指。
我苦笑不得的看著這個二貨,這傢伙真是可憐,到現在都沒有認清自己,誒,活在幻想里的少年啊。
我倆今晚就要和那個陰靈煞決戰了,雖然說之前有過預測,這次會贏,但是誰願意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一個虛無縹緲的手裡呢?自己的命運還是要自己負責。
於是我這期間拼了命的畫符,劉文傑則是聞了聞他那兩瓶「聖身童子尿」然後又攢出來半瓶。望著我們手裡的這些秘密武器,我越發覺得我們今晚會成功,最起碼就算不是大勝,還是有很大的幾率生還的。
雖然這樣,但是一想那個陰靈煞我還是一陣后怕,畢竟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個遇見的把我打服的鬼怪。我甚至都做好準備,如果這次我倆還是不行的話,我就拼著自殺的風險也變身陰靈煞,和她拼個魚死網破。
也許是我的想法太激進了,但是我始終做好了這樣一個準備,即使我死,也不要劉文傑去死。
大概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我倆準備出發了,別的不說,先吃飽了,畢竟明天的太陽也許就看不到了。我注意到劉文傑這孫子拿根煙在鏡子前晃了半天。
我問他在幹什麼,畢竟這如果是他的新招數,我應該了解下。哪知這孫子對我說「我這是在拜神保佑啊,畢竟拜誰不如拜自己啊。」說完他又是做輯又是鞠躬的在鏡子前。
我倆草草的吃完了晚上飯,就趕往那個電梯旁等候女鬼去了。已經到了下班點,桂武已經回去了,我倆找到了一處凳子前坐下。
我看見了劉文傑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他那慘白的小臉和緊握的雙拳暴露了他的緊張。看著他那緊張樣,我感覺我的劉氏冷笑話該登場了。
「劉文傑,你笑一下」
「嗯?」劉文傑一聽,微微一笑,怎麼了?
「哈哈哈,我的笑話講完了,好笑不?」我望著一臉黑線的劉文傑,看來我這個笑話沒帶給他感染啊。
於是我又給他講了一個冷笑話,「劉文傑,我問你啊,誰的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中?」劉文傑一臉蒙蔽的看著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一臉得意對他說「哈哈哈這你都不知道。多啦a夢啊?」劉文傑問我「為什麼啊?」我一臉得意的回答「哈哈哈,因為他伸手不見五指啊。」
劉文傑繼續一臉黑線。
看著他的樣子我感覺我的笑話還是沒有發揮作用,於是我繼續給他講冷笑話。哪知劉文傑一臉不耐煩的對我說「行了啊,老劉,你不用繼續講笑話來平靜自己緊張的心情了!」
好吧,說實話,我現在真是緊張的要死。誰知道這個陰靈煞什麼時候出現?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我打了個哈欠,繼續等著。
突然,一陣風刮過,劉文傑瞪大了眼睛,老劉,她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