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女子難養
這次,秦衍卻並未點頭。
秦衍:「當年的事,還有很多疑問。不告訴你,一是怕你接受不了,甚至是不信。還有一點,就像你猜測的,是想利用。
你的失憶,你父皇也是知道,如果利用剛想起那段記憶的時候,那份衝動,不管你做什麼,你父皇都會是理解的。
而且,自從你母妃死後看來,他已經很清醒了,在你父皇的心中,是有你跟你哥哥的地位的。而當年的事情,牽涉了許多人,一堆亂麻,有些我也不是很能猜透。
就像,當時我們秦家明明還要求了二皇子劉雲楠以及三皇子劉穎(劉能)來做人質,但是卻被拒絕。而你母親當時也是被要求的,但是因為染了風寒,便也就作罷了。
但這其中細節,你若能想起來,指不定比我了解的要多。甚至包括,你父皇在當時可能封存你的一部分記憶。」
就是,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太過離譜,如同亂麻一般,他也不會去出此一計。
畢竟,太子劉雲琦,以及公主劉雲柯也算是墨家此代唯一可能的繼承人,而戚夫人又是從墨家底層出來的人。
那凌貴妃,本來就是墨家的一枚棋,任由這兩個人把他們墨家,墨天刑的兩個繼承人給害死,這墨家怎麼會袖手旁觀?
當年,得知父親被殺之後,他是準備了弓箭手將劉雲琦與劉雲柯圍住的,只要一聲令下,隨時都能將他們殺死。
墨家若想在那時候救人,那也是沒有可能的。再說,墨家若是真想讓劉勛稱帝,然後墨家繼承者之一劉雲琦繼位。
那自然就不會容忍二皇子劉雲楠以及三皇子劉穎(劉能)對劉雲琦王位的威脅,對於當時戚夫人以及凌貴妃的做法也會讓她們受到報應的。
可是那段時間,墨家似乎隱匿了。
這一切,當中肯定一些變卦。在歷史當中,一些小人物翻身,幹掉自己的頂頭上司也不是沒有的事。
但他想知道的是,當年劉勛是如何殺死他父親的,與誰聯手,那背後的操盤者又是誰。
他雖然年輕,這姜還是老的辣,但他也不想被這老薑一直碾壓。他需要知道真相。
畢竟單憑劉勛一己之力,當年不說沒膽量去殺他父親,即便有這個膽,也不會就那樣得逞了。
所以這疑問,他一定得知道。甚至包括,雲柯剛剛收起來的那枚令牌,那到底是否真的,就是前朝皇帝的。
這劉家劉勛,與那前朝皇帝,又有什麼關係?而太子-劉雲琦,恐怕也是更想知道。
雲柯:「你並不是真的想利用我對吧?你喜歡我只是因為我只是我對不對?讓我失憶也不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對不對?」
秦衍顧不得點頭,忙把她直接抱住,將她直接摁在懷裡:「你若不想做也沒關係,那你哥來就是,是我不對,不想參與那就不要參與了。」
雲柯:「那你想利用我哥嗎?」
秦衍:「笨,這事當年關係到你們二人的生死,你哥不可能會不想知道。只是你這失憶,你十二歲的記憶想起來后,不用我們做什麼,你都會去找你父皇算賬的。
若是我娶你真的是想利用你,三個月前我就不該娶你。你知道對於一團亂麻最快的解決方式是什麼?
就是用快刀。
我若不娶你,大可再等一段時間,然後出兵直逼京都,將你們劉家給端了。到時我秦衍稱帝,這大仇得報,我還須在意當年那一團亂麻嗎?」
然後便是哭,分明有些東西想要弄清,但卻是越想弄清越不敢確信,很多的不自信,因為她害怕,她見過那些眾叛親離,那些死在自己最心愛之人手中的。
就拿她父皇來說,她父皇那一個最花xin、風流不羈的人,謊話還不都是信手拈來,將她母親哄的死死的?將那些紅顏、小san,有的都說成無的,自己主動招惹的說成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她不敢信他,她膽怯,於是便只剩下了哭,只嚶嚶的哭。
她是打小就不太喜歡哭的人,哪怕是被哥哥打的時候,她極少哭,哭的最慘的一次,是六歲那次,她確定,她父親是把她丟下了。
還有一次,則是跟哥哥一起流落街頭時,哥哥趁她睡著去做工,給她換吃的,她醒后一天都沒見著哥哥,又被孔君赫恐嚇那次。
將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頭低下,緊貼著他的胸口。
而秦衍這次,也真的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這女孩子就是要用來寵的,寵著教,養好了那就是賢內助,可即便是賢內助,那也是個闖禍的鬼。
她不夠聰明,不夠審時度勢,還動不動矯情,動不動就很容易疑心,各種亂想,真的是難養。
手掌有節拍的捂著她的背,哄的差不多要睡著了,才把她抱回屋去。
這原本的計劃還不知道能不能進行,但是這正午,他恐怕是沒時間休息了。
批閱奏摺一直到中午午飯過後,讓青木趕緊派人送往相府,才讓人備了午膳。雲柯自睡著后便一直沒醒。
更多的,則是因為這胡思亂想而夢多。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她都可以放棄,但是秦衍,她不想他欺騙她。
許是因為嫁人了,覺得這彼此就是唯一,她受不了欺騙,也不希望只是因為她喜歡他,然後就被騙,再到最後,還會賠上她父皇以及哥哥的命。
所以各種多疑,畢竟母親說過,這女子是感性的,而男子則更為理性。
如果一條人命,對著女子來說,可能那一條人命委屈一下,女子心一軟就放了,但對於男子來說,該殺的人,不管那人是否無辜,都是不會留的。
所以這般胡思亂想著,便是醒了,也是不甘起來的。
秦衍問了一下,聽說她還沒吃,就讓人把膳食送到了屋內,然後繞過屏風,走到里室,把被子一掀,將她整個人都拖出來。
秦衍:「是在等我嗎?知道我這麼忙,是想等我一起用餐?」
雲柯:「哪有。」
漲紅了臉,耐不住肚子實在還是有點餓的,一把推開他,踩上自己的鞋就跑出去。
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也算是恢復了往日略顯頑皮的性子,秦衍在後面訕笑一聲,還仍舊維持著半蹲在床沿的動作。